直到孟公公匯報完離開，沈郁還在思考這件事。

“不如朕派人去那個地方看看？”商君凜坐到沈郁邊，手臂用力，將人攬進懷里。

“紙條上的地點是迎星樓，太高調了，不知他想做什麼。”沈郁半闔上眼，心中閃過各種想法。

“不論他們想做什麼，朕都不會讓人有機會傷到你。”

商君凜命龍衛暗中調查出現在迎星樓的客人，將有疑點的名單上來，同時，皇宮的戒備更森嚴了一些，尤其是玉璋宮，份不明的，無關要的人本無法出。

龍衛將這段時間從外地來到京城并在迎星樓住的名單上來，商君凜展開名單，讓沈郁一起來看。

名單上列出了每個人的來歷，對龍衛來說，這些東西不難查，只是看這些，沒法確定可疑人選。

“迎星樓那邊況怎麼樣？”

“和往常一樣，沒什麼異常。”

“如果對面的人真想見我，總會找到機會來見我，”燭下，沈郁眉目清冷，“該著急的，不當是我們。”

“不錯。”商君凜覆上沈郁的手，青年的溫一直偏低，仿佛需要被人捂在懷里，才能一點點捂熱。

沈郁懶懶散散地靠在男人上：“有一件事，我沒與陛下說，本來以為是我迷迷糊糊間將夢境當做了現實，慕汐突然收到來歷不明的紙條后，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應當不是我錯了。”

“是什麼？”商君凜挲沈郁手背的作一頓。

“那日去了馬場后，傍晚的時候，我睡著了，覺到有人出現在屋子里，我以為是陛下，后來問了慕汐才知道，那段時間里沒有人進來過。”這也是沈郁覺得自己將夢境當做現實的原因之一。

他當時在里間睡，慕汐在外間守著，外面還有侍衛，不可能有人能悄無聲息混進來。

“當時怎麼不與朕說？”原本松松覆在沈郁手背上的手突然握，商君凜心中一陣后怕，如果那人想對阿郁不利，他是不是等事發了都不知道原因在哪？

“阿郁，今后不論發生什麼事，都要與朕說，好嗎？”

男人語氣低沉，沈郁能到，看似平靜的語氣下，商君凜心中的張。

他在男人肩膀上蹭了蹭：“我沒從那人上到惡意，醒來后也沒到有任何不適的地方，不然我肯定會與陛下說的，陛下別擔心，后來顧太醫不是也為我診脈了嗎，我真的沒事。”

“朕不放心，還是讓顧太醫來仔細瞧瞧。”

“都這麼晚了，就別折騰顧太醫了。”從宮外到玉璋宮，距離可不短。

“朕派人去接他，孟常。”

孟公公推門走進來：“陛下有何吩咐？”

“你安排幾個人，去將顧太醫接到宮里來。”

若是其他事，沈郁勸一勸，商君凜多半就聽了，但關乎到沈郁，商君凜執意的很。

沈郁勸說無果，只得放棄，讓顧太醫給他看看也好，就當是安了商君凜的心。

顧太醫到了后，來不及請安就被商君凜制止：“直接給貴君看看。”

沈郁出手，他的手臂很細，經過一年多時間的調養，他的子被養的極好，原本蒼白的變得瑩潤，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

顧太醫把完脈，心頭微微松了口氣，大晚上被進宮，他還以為貴君出了什麼大問題，還好。

“貴君無恙，陛下和貴君大可放心。”

沈郁收回手，寬大袖擺遮住手臂，他低頭整理袖擺：“我就說沒什麼事，陛下非不信，這下陛下可以放心了吧？”

“阿郁沒事自然是最好的。”

臨縣遞了新折子上來，先是說，臨縣的大雨停了，不等朝臣松一口氣，下一個消息就將他們怔在了原地。

臨縣發生了疫。

這比水災更棘手，疫往往伴隨著大面積的死亡，對于每個發生的地方來說，都是一場沉重的打擊。

“請陛下增派人手，一定不能讓疫蔓延！”

朝廷再次忙碌起來，一道道命令下達，被有條不紊執行。

“公子，奴婢剛從在前殿伺候的宮人那得到消息，臨縣發生了疫。”

沈郁手下作一頓，寫好的字報廢，他放下筆，將紙折起來：“況怎麼樣？”

“況不清楚。”

不多久，孟公公求見。

沈郁讓慕汐將人帶進來。

孟公公恭敬給沈郁行了一個禮，才道：“陛下讓奴過來和貴君說一聲，今日需要在大殿議事，讓貴君不用等，先用膳……”

孟公公說了一堆，全是囑咐沈郁的話，沈郁幾乎能想象，商君凜在吩咐這些時，眉眼下垂的模樣。

“況很嚴重嗎？”沈郁問。

孟公公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沈郁說的是什麼事，他不意外沈郁會知道這些，對于朝中的事，商君凜從來不會瞞著他，孟公公一切按照皇帝指示行事，自然不會瞞。

“況如何朝廷還不知道，陛下提前派了擅長治疫的吳太醫過去，想來不會太嚴重，貴君勿要太過擔憂。”

孟公公還要去商君凜邊伺候，沒有久待，他離開后，沈郁也沒了寫字的興致。

臨縣。

吳太醫帶著從京城來的其他太醫和本地大夫開始為當地人治病。

臨縣的員很配合，患病者被隔開，沒有生病的住在另一，雖然疫病來得猝不及防，但在吳太醫等人的安排下，沒出什麼大子。

吳太醫親自看診了很多病人，將這些人的癥狀記在一起，越觀察越心驚。

當初沒發生在肅北的況發生在了臨縣。

吳太醫不敢耽誤，忙將自己的發現寫折子，尋了個無人的時候，來到臨縣府。

“吳太醫這段時間辛苦了。”

“不辛苦，此乃分之事，今日前來，是有要事找大人。”

“吳太醫請說。”

“關于這次疫，我做了一份記錄，希大人能幫忙一并呈到京城。”

吳太醫沒有寫什麼不該寫的東西，他牢記著沈郁當初叮囑他的話，折子上寫的容不知的人看了只會覺得不明所以。

吳太醫的折子混在臨縣其他折子中，被送往京城。

這份折子寫的是染上疫后，患者會有的表現，閣理后，將之一并送到皇宮。

這段時間，朝廷上下都在忙臨縣的事。

沈郁坐在商君凜旁邊，偶爾會跟著看幾道折子。

吳太醫的折子混在其中，并不起眼，商君凜拿起上面的折子后，吳太醫的暴出來。

沈郁出這道折子，打開。

折子上的容一下吸引了沈郁的注意力，看完后，沈郁有一種塵埃落定之。

前世那一場人為造的天災，這一世再次發生了。

“緋夢”的事還沒查出眉目，這些人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沈郁放在奏折上的手漸漸攥，因為力氣過大，指節泛起白。

閉上眼，腦海里出現的是疫病后，痛苦不堪倒在地上的人群，沒人為他們治療，只要靠近就會被傳染，眼中的希冀一點點熄滅，到最后只剩下麻木。

造這一切的，僅僅是因為某些人的野心！

“阿郁，”手指被強制掰開，手中的折子被走，“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吳太醫寫的折子，臨縣這一回的疫，可能不是天災，而是人禍。”沈郁握了商君凜的手，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萍。

商君凜一目十行看完折子，上的氣勢越發凜冽。

“這件事，朕會追查到底。”

“做這件事的人估計怎麼也想不到，我們會早有準備吧。”

無論他們想摘取怎樣的果實，都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是怎麼一步步失敗的。

第213章

吳太醫的折子上的癥狀，幾乎能與前世沈郁知道的重疊，但是不是和前世一樣，還需要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