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自然不是以江懷清的份到北漠，陛下忘了他先前和賀承宇喬裝深北漠部的事了麼？”

商君凜：“阿郁是想讓江懷清用新份去北漠？”

這件事看似不起眼，實則影響很大，做好了能在最短時間立下最大功勞，做不好可能連命都要丟了，還會連累大桓，所以選擇執行人的時候，必須慎之又慎。

“林原已經歸大桓版圖，陛下須早日派員過去接手，江懷清能不能勝任這個任務，陛下可以先找人考驗一二。”

沈郁說這番話，并不是因為和江懷清的，前世，江懷清在他手下做事，他知道他的能力，這一世的江懷清雖然比前世稚一些，但心智并不輸前世，縱觀朝廷上下，找不出第二個比江懷清更合適的人選。

商君凜說的方均確實合適，但那是在肅北之行前，有了肅北的事，北漠人對方均只會恨之骨，若派方均去的話，據他的行事作風，暴的風險太大。

江懷清則不同，他剛朝廷，不是在翰林院就是跟著丞相做事，后來到了肅北，也是偽裝份和賀承宇深北漠人部，沒有真正以“江懷清”這個份做過什麼，北漠人再怎麼查，也不可能據這些零碎的東西將他揪出來，只要他行事夠小心，暴的風險就不大。

商君凜認真考慮了沈郁的建議，當晚召了丞相和方均來書房議事。江懷清在丞相手下待過一段時間，丞相對他還算了解，聽完商君凜的話，丞相沉思片刻。

“臣認為，此法可行，江懷清行事穩妥，看著沒什麼心眼，實際上做事面面俱到，滴水不，而且貴君的話很在理，他最大的優勢就是不用擔心因為行事作風被北漠人認出來，這樣大大增加了他行功的概率。”

方均與江懷清賀承宇也共事過一段時間，他相信，假以時日，這兩個年輕人必定會為大桓新的支柱，去北漠雖然危險，但風險往往伴隨著機遇，這件事對江懷清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方均也很贊同由江懷清去做這件事。

三人商議到深夜，最終定下了初步計劃，第二天一早，龍衛帶著令前往肅北。

這件事，商君凜并沒有大肆宣揚，知道的人多一個，江懷清的危險便多一分，除了丞相和方均，朝中無其他人知道商君凜的布置。

既然江懷清要去北漠，林原的管理便空了出來，早朝時，商君凜將這件事拿出來商討。

林原將來會為大桓專門飼養戰馬的地方，商君凜對此很看重，朝臣知道商君凜一向看重和軍隊有關的，不敢馬虎。

最終選了一名行事穩妥對這方面有所研究的員前往林原，隨行的，還有兩名輔助員。

大致理好林原的事之后，便可開始豢養戰馬了。

理完這些事，離過年不到七天了，商君凜宣布封筆，朝中的一切不重要事務都暫停下來，忙碌了一年的員終于有短暫的休息時間。

往年這個時間，商君凜都是不需要理公務的，宮里也沒什麼讓他在意的人，他會獨自到宮外待幾天，沈郁進宮后，第一個年頭，不知出于什麼原因，他沒將沈郁一人留在宮里，而是陪他過完了一整個年。

第一年都是如此，今年更不會改變。

不用早朝后，商君凜干脆將所有事都般到了玉璋宮，如果不是沈郁不讓，連召見大臣都會選擇在玉璋宮。

雖然不需要上早朝，但大桓這麼大的國家，不可能真的撒手不管，部分重要的，需要商君凜定奪的事，他還是要理的。

商君凜留在玉璋宮的時間多了，與沈郁的相時間也多了，早上沈郁醒來時，床上不再是只有他一個人。

有時候前一天鬧得晚了，商君凜會抱著沈郁直到他醒來，有時候晚上沈郁不讓，第二天早上商君凜會提前起來去練會兒劍。

這一天早上，沈郁不知為何突然醒了，邊沒有悉的溫度，他在床上了，本該躺人的地方一片冰冷。

睡意消了大半，沈郁撐著子坐起來，烏發垂落在肩頭，里隨著他的作開了些，出的瓷白，如雪般的上布滿紅梅。

舊印未消，新痕重添。

涼意順著領侵，沈郁攏了攏服，喚道：“慕汐。”

聽到靜，慕汐忙走了進來：“公子今日怎麼醒著麼早？”

“將我的服拿過來，有些睡不著，陛下呢？”

慕汐拿了服過來，沈郁一件件穿好。

“陛下在院子里練劍，公子可要去看看？”

沈郁來了興趣。

他進宮這麼久，早上起來時商君凜都忙碌半天了，哪有機會見到他晨起鍛煉。

披上狐裘大氅，沈郁來到院子里。

外面下了小雪，慕汐想為沈郁撐傘，沈郁拒絕了，接過傘，獨自走到院子里。

院子中央，穿玄勁裝的男人手持長劍，作間，劍聲長鳴。

沈郁撐著傘，站在一個能看清楚又不會打擾到男人的地方，靜靜觀賞。

他第一次見到這般模樣的商君凜。

頭發高高束起，玄勁裝包裹住男人健碩的軀，氣勢凌冽，眉眼間一派堅毅。

男人作凌厲，一舉一都帶著勢如破竹的氣勢，白茫雪地里，唯有男人能沈郁的眼。

沈郁沒有出聲打擾，不多見，男人收了劍，朝沈郁走來。

“阿郁怎麼出來了？”商君凜走到沈郁邊，為他攏了攏狐裘大氅的領口。

沈郁手臂往前傾了傾，遮住男人頭頂：“聽慕汐說陛下在練劍，出來看看。”

撐傘的手在外面，凍了紅，商君凜皺了皺眉，想將這只手放到懷里捂暖，看到上的雪，打消念頭。

手接過沈郁的傘：“朕來撐。”

沈郁的手有些凍僵了，聞言，松開手，抱住懷里的湯婆子。

商君凜握住傘柄，牢牢在將傘固定在兩人頭頂。

“陛下不冷嗎？”沈郁看著衫單薄的男人，問。

商君凜搖頭：“朕習慣了。”

“還是陛下厲害，要我我就不了。”沈郁看了看商君凜，再看裹球的自己，兩人仿佛不是于一個季節。

孟公公拿了披風過來，商君凜拿著傘，不方便作，沈郁接過披風，在商君凜肩頭比了比。

嗯……

商君凜太高了，不太方便作，沈郁拍了拍他的肩膀：“陛下蹲下來一點。”

商君凜微微蹲下子，沈郁將披風給他披好，仔細系好領口的帶子：“陛下還是去泡個熱水澡比較好，以免寒氣。”

“嗯。”

孟公公得了吩咐，忙人備好熱水。

沈郁知道商君凜每日都會練劍，從未斷過，親眼見到還是第一回 ，那柄劍被孟公公捧下去了，沈郁只略看了一眼。

是一柄通漆黑的長劍，劍鋒泛著寒芒，劍柄上刻有花紋，可惜時間太快，沈郁沒看清刻了什麼。

兩人到寢殿的時候，熱水已經準備好了，商君凜上落了不雪，進屋后，沈郁為他解開披風，接過他手里的傘：“陛下快去泡泡。”

見商君凜泡在了熱水里，沈郁吩咐慕汐熬碗姜糖水來。

商君凜換了干凈的服出來，慕汐也端著姜糖水進來了。

“陛下快喝。”

“朕不需要這個。”

最終還是拗不過沈郁，將一碗全喝完了。

“陛下也該惜自己的子才是，不然我會擔心的。”沈郁將空碗放到一邊，走到商君凜后，為他頭發。

他很做這種事，做起來不太順手，折騰半天，總算將商君凜的頭發了個半干。

商君凜抓住沈郁的手臂，將人拉進懷里：“阿郁今日怎麼這般賢惠？”

烏黑長發自男人肩頭落，落到沈郁服上，再向下，便于沈郁自己的頭發纏在一起。

沈郁仰頭看著他，眸里閃著細碎的：“陛下不喜歡？”

“朕當然喜歡。”

兩人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沈郁緩緩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