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尋墨應了一聲：“待會兒見。”

葉朝然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葉朝然一行人到警局時，姜尋墨已經到了。

見了姜尋墨，宋雅就把葉朝然給推過去了：“你先去跟小姜玩，待會兒到你做筆錄我再你。”

葉朝然跟姜尋墨到一旁的大廳去坐著了。

“還好嗎？”姜尋墨率先開口問道。

葉朝然點了下頭，想了下說：“就是覺得有些突然。”

姜尋墨猶豫片刻，還是手握住了葉朝然的手，輕聲說：“別想太多，跟你沒有關系，也不是你的錯。”

葉朝然偏頭看他，沒說話。

姜尋墨眉心微蹙了一下，他在猶豫自己到底還要不要找葉朝然秋后算賬。

之前葉朝然做的事非常冒險，可現在方宴已經去世了，之后他會好好保護葉朝然，也沒有人能再威脅到葉朝然的安全。

那……要不干脆就不算賬了？

姜尋墨抿了下，輕聲說：“等事全部理完，我陪你去A大。”

葉朝然眼睛這才微微亮了一下：“好啊。”

姜尋墨看著他的眼睛，發現葉朝然眼底有一淺淺的笑意，他心忽然就變得很好。

算了，算什麼賬？

葉朝然高興就行。

“你準備考A大？”姜尋墨又問。

葉朝然：“A大一直是我的目標。”

葉朝然問：“你呢？”

姜尋墨沒有毫猶豫：“你考哪兒，我就去哪兒。”

A大是葉朝然的目標，但姜尋墨的目標是葉朝然。

葉朝然終于笑了，眉眼彎彎，很好看。

姜尋墨耳忽的就有些熱，有些不好意思地偏過頭。

他在心里算著日子，還得等八個月，才到葉朝然生日。

時間過得可真慢啊。

……

昨夜事發突然，在方老爺子和方宴相繼死亡后，A市公安局開了一晚上的會，所有負責該案件的民警，都到了不同程度的罰。

今兒早上，會議才結束。

負責看管方老太太的警察長嘆了口氣，他現在還得去一趟醫院，把這個消息告訴方老太太。

只希方老太太心理承力能好點，不要再出什麼事了。

但顯然，警察還是高估方老太太的承能力了。

警察才剛把話說完，方老太太就暈過去了。

再次醒來，方老太太涕泗縱橫，哭著說這不可能。

宴宴可是他們家唯一的希了啊，宴宴怎麼可能出事？

方老爺子那麼疼宴宴，宴宴更不可能對他下手啊！

方老太太哭著嚷著說要去見方宴和方老爺子，警察看哭得實在可憐，就又去問了上級。

上級怕方老太太這麼鬧下去，又出什麼事，就答應了。

警察就帶著方老太太前往太平間，剛走到太平間門口，方老太太甚至都還沒踏進去一步，就走不了。

是太平間。

不是病房。

原來是真的。

竟然是真的！

方老太太哭著跑了進去，看見方老爺子躺在病床上，灰白著一張臉，差點又哭暈了過去。

造孽啊！

真是造孽！

他們一家人當寶貝疼了十多年的孩子，到頭來竟然親手殺了方老爺子！

荒唐！

對方老太太來說，方宴和方老爺子是支撐活下去的全部力，現在一下子兩個人都沒了，也就心灰意冷了。

只留一個人在這里，又有什麼意思呢？

探視的時間很短，方老太太甚至都沒有去看旁邊的方宴一眼，被警察帶出來后，方老太太看著走廊上一扇打開的窗戶，想也沒想就朝窗花跑去。

警察眼疾手快，一把將方老太太按住。

“你想做什麼？！”

“放開我！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昨天晚上才出了那麼大的失誤，警察說什麼也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很快就有護士上前，幫忙給方老太太注了鎮定劑，方老太太被帶回了病房嚴加看管。

同時知道這個消息的，還有正在接審訊的方其山和蔡蓮華。

方其山難以置信地看著警察，待在警局的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期待著方老爺子什麼時候能找關系，把他給撈出去。

可等了這麼久，他什麼都沒等到，還等來了方老爺子和方宴的死訊。

“不可能……”方其山半晌才喃喃道，“你們肯定是騙我的！你們就是想讓我配合你們調查而已！”

警察沉聲說：“我們不能那這種事來騙你。”

方其山搖頭，他還是不愿意相信。

開什麼玩笑呢？

他爸的好著呢，他家宴宴雖然差了點，但再堅持個十多年肯定也是沒問題的。

葉朝然的心臟搞不到手，方宴再等等，估計也就合適的心源了，他們完全可以再等等的。

怎麼會出事呢？

一出事還兩個人一起出事，方其山怎麼可能相信？

方其山堅定地認為這就是警察審訊的手段，再一次在審訊室里破口大罵。

眼見方其山越罵越離譜，警察只能讓人去拿了資料過來，將死亡證明和照片一齊擺在了方其山面前。

方其山著薄薄的幾張紙看了一遍又一遍，他將死亡證明上的字逐一讀了個遍，他終于安靜了下來。

著紙張的手開始不控制地抖，方其山聲說：“怎麼可能……宴宴怎麼可能殺我爸呢？”

“怎麼可能？！”方其山眼底一片赤紅，他聲音哽咽，“不可能的！宴宴和我爸肯定……”

“絕對不可能……”

“不可能！”方其山放聲痛哭。

人都需要一個接的過程，警察沒有再開口，而是留時間讓方其山自己冷靜下來。

可方其山又怎麼冷靜的下來？

一個是他的兒子，一個是他的爸。

他兒子竟然為了給自己換心臟，殺了他爸想給自己換心臟。

方其山一邊大喊荒謬，一邊忍不住破口大罵。

罵自己，罵蔡蓮華，也罵方宴。

另一邊的蔡蓮華就更崩潰了。

老實說，方老頭子無論怎樣，都不是很在乎，唯一在乎的人，只有方宴。

可現在你竟然告訴，方宴死了！

那要怎麼辦？

方宴一直是蔡蓮華的神寄托，現在方宴都死了，那活著也沒有意義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大家都一起去陪宴宴吧。

在短暫的緒失控后，蔡蓮華很快恢復了冷靜。

和方其山現在都被關在看守所，他們沒有機會自殺，所以想要死，只有一條路——認罪。

蔡蓮華低頭大笑了半晌，干眼淚主來了警察。

“我愿意配合調查。”

蔡蓮華松□□代，后續的調查就變得格外簡單了。

只是令警察意外的是，這一查竟然還牽扯出了一樁二十多年前的案子。

蔡蓮華指控方其山蓄意謀殺，還說自己也是同伙。

南市警察不敢怠慢，迅速聯系了A市警方。

這一查，還真讓他們查出了異常。

葉宗知曉這件事后，只說了一句：“張雄應該會很高興。”

譚箏想到張雄的兒，沒忍住嘆了口氣，點頭說：“那我們要派人去把這件事告訴他嗎？”

葉宗說：“你忘了，張雄說了他還有朋友在外面幫他盯著方家呢。”

方家的事鬧得大，現在圈基本上都傳開了，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程度了。

方老爺子和方宴相繼死亡，方家原本就瀕臨破產的公司更是運營不下去了，早在前幾日，方家公司就宣布破產清算了。

破產的消息也公布好幾天了，可直到現在，也沒有哪一家愿意出手接手這個爛攤子。

方家的人都爛到了骨子里，他們家的公司更是千瘡百孔，誰也不愿意給自己沒事找事。

更何況，眾人都知道葉家和方家的事，不愿意因為一件小事得罪葉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