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讓他想不明白的是，他們瞞的這麼好的事，是怎麼被泄的？

難不是方晟？

這個念頭剛升起來，就被方老爺子扔在了腦后。

不可能，方晟就算再混蛋，他們畢竟也一家人，方晟不會做這種事。

那又會是誰？

難道是醫院的醫生被查出來了？

這倒是有可能。

一路上，方老爺子想了很多，直到進了審訊室后，他還用年齡大了、不好等理由拖延時間，就是不配合調查。

方老太太那邊也是一樣，早在策劃這件事之前，方老爺子就說過，如果東窗事發，只要堅持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方老爺子會把所有事都扛下來的。所以方老太太一進來，就只顧著自己掉眼淚，一句話也不說。

可他們不配合，并不代表案件不能推。

警方調取了陳家的監控，監控顯示確實是方宴主攻擊的葉朝然。從現場帶回來的那個針管也被送去了化驗，里面裝的是高濃度的鎮定劑。

警方將這些資料擺在方老爺子面前，方老爺子看到視頻里那道悉的影，一口氣差點沒回上來。

“宴宴……”

“宴宴他怎麼了？”

方老爺子頓時急了。

方宴可是他們方家最后的希，他可是把一切的心和力都花在了方宴上啊！方宴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可現實就是，方老爺子越怕什麼，什麼就來。

警察接下來的話，徹底打碎了方老爺子所有的希：“方宴涉嫌綁架謀殺，現在已經被我們控制了。”

方老爺子耳朵嗡鳴了許久，大腦更是一片空白。他覺得自己渾上下的氣都在不斷翻涌，從上往下，直至嚨。

終于，方老爺子再也忍不住，一口直接噴了出來。

審訊的警察嚇了一跳，趕站起來：“快！送急救！”

方老爺子閉眼的那一瞬間，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完了，他們家這次真的完了。

至于另一邊的方宴。

被帶到警局后，方宴還在不停地念叨，看上去神志不清，行為舉止甚至有些瘋瘋癲癲。

為首的警察也在第一時間將他送去了醫院。

不管是真瘋還是裝瘋，都需要醫生來做判斷。

……

葉朝然從筆錄室出來，外面的天空就只剩最后一抹斜了。

姜尋墨第一個看見他，站起快步朝他走了過來：“怎麼樣？”

葉朝然朝姜尋墨出一個笑，說：“有些累。”

能不累嗎？

他都做了一下午的筆錄了。

姜尋墨擰開了一瓶礦泉水，遞給了他。

微亮的水滋潤了干燥的嚨，葉朝然稍微舒服了一些。

葉宗和譚箏還沒出來，他們應該還得要一會兒時間。

姜尋墨出來有半個多小時了，他剛出來還到了被陳穎邀請的那群富二代。

這些人都只是旁觀者和目擊者，他們的筆錄倒是快，當時他們正在商量著要不要先走。

看見姜尋墨出來，有個和姜家有的人就壯著膽子過來問了一下葉朝然的況。

姜尋墨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那人就訕訕笑了一下。

方家的事帶給他們的沖擊太大了，但更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陳穎竟然跟方家那群神經病是同伙。

他們出來的有一會兒了，也有人問了陳穎的況。

警察在陳穎手機里查到了和方宴的聊天記錄，實打實的聊天記錄擺在面前，陳老爺子不認也不行。

陳老爺子最疼陳穎，怎麼舍得他的寶貝孫真的被關起來？

從審訊室出來后，陳老爺子就出去打電話了。

陳老爺子的聲音大，他們這群富二代或多或也聽到了一些：“陳家那邊是準備把所有的過錯全部推在方家頭上，之前方宴不是看著神經癲癲的嗎？他剛剛在外面打電話，我聽到了一些，律師那邊建議，是想讓方南風宴和陳穎一起去做神鑒定。”

先給方宴定神病，再說陳穎目前緒不穩定，之后定罪肯定也就不會太重。

陳老爺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那人說完就準備走了。

姜尋墨卻開口說了句：“謝謝。”

那人愣了一下，手撓了下腦袋，半晌才說：“沒事，再說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們。”

陳穎之前在背后說了葉朝然的許多壞話，他們就先為主，對葉朝然沒什麼好臉。現在想來，他們還真的是蠢，只聽了陳穎的一面之詞。

姜尋墨把剛剛發生的事也跟葉朝然講了一遍。

葉朝然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如果方宴真的神有問題……”

他話沒說完，姜尋墨點了下頭。

葉朝然抿了抿。

姜尋墨說：“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

葉朝然看他。

姜尋墨：“我查過資料，就算真的被鑒定出神疾病，方宴也有犯罪記錄，之后他的一舉一都會被嚴加監控。”

葉朝然輕點了下頭，沒再說話。

姜尋墨想到什麼，又問：“你給叔叔阿姨發過消息了嗎？”

葉朝然搖頭，他差點忘記這茬事了，拿起手機，葉朝然正想給宋雅打電話，忽然又有些怕。

姜尋墨看出了他的猶豫：“怎麼了？”

葉朝然頓時苦了臉：“我怕我會被罵……”

姜尋墨跟他對視兩秒，默默移開了視線。

這件事他幫不了葉朝然。

不僅宋雅會罵葉朝然，估計葉裴也會。并且實話實說姜尋墨也有些生氣，一想到剛剛葉朝然都不顧自己安全和方宴獨，姜尋墨就有些后怕。

但這個時候還不是跟葉朝然生氣的時候，所以姜尋墨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開心。

他準備等一切塵埃落定，再慢慢找葉朝然秋后算賬。

葉朝然深知這種事姜尋墨也幫不了自己，就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天邊只剩下幾抹余暉，炎熱的傍晚多了一陣風，倒是不熱，最主要的還是葉朝然此時心里格外惴惴不安。

電話接通，那邊傳來了宋雅的笑聲。

“然然，好幾天都沒給我打電話了！”

葉朝然抿了抿，手心都出了一層細細的汗。

這通電話總共打了將近四十分鐘。

葉宗和譚箏出來沒看見人，得知葉朝然在給宋雅打電話，也沒敢上前打擾。

譚箏嘆了口氣：“本來我還想親自給他們打電話。”

葉宗說：“著什麼急，你信不信待會兒電話掛斷，那個臭小子得親自給我們打電話？”

譚箏默然。

這個可能很大，并且葉裴說不定還會發火。

今天事雖然他們理的還算好，但剛剛他們在做筆錄時可是聽警察說了，然然當時差點就被方宴的針給扎到了！

看完監控，譚箏只覺得一陣后怕。

沒一會兒，葉朝然掛斷了電話，走了進來。

看見葉宗和譚箏，他勉強出了一個笑。

葉宗還沒開口問話，他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譚箏視線看了過來，葉宗拿起手機遞到譚箏面前，正是葉裴的電話。

葉朝然張了張，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便不說話了。

葉宗拿著手機，出去接電話了。

父子倆不知道在聊什麼，隔著一扇門，里面都能聽到葉宗的聲音。

只是他語速太快，幾人并沒有聽清楚講了什麼。

譚箏在葉朝然旁邊坐下，輕聲問：“不？”

現在的時間正好是他們家平時吃晚餐的時間。

葉朝然搖了下頭，他吃不下。

聽到門外葉宗的聲音，再想到剛剛葉裴的怒吼，葉朝然現在還心有余悸。

葉朝然其實是會撒謊的，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面對宋雅和葉裴時，他這項能力就會大打折扣。

原本葉朝然是不打算把自己以試險這件事說出來，這樣宋雅和葉裴不會太擔心，他也不會被罵，兩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