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曲老太憋氣不已的是，明明是趙婉兒這個小賤蹄子跑去學堂讓孫子丟了人，孫子卻覺得是自己不該對趙婉兒手，還明里暗里同說在家里別欺負趙婉兒。

這半年里，曲老太把對付兒媳婦的法子都在趙婉兒上用過了，可的手段著實不夠看，沒能功制住趙婉兒不說，曲家的熱鬧還為了曲家村眾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真正最讓曲老太不滿的是趙婉兒一臉狐相，孫子一回家勾著孫子，曲老太擔心孫子因為這個人耽誤了學業。

鐘氏看著婆母罵兒媳婦就頭痛，這半年多趙婉兒進門后，家里發生了太多次這樣的戲碼，這個兒媳婦不是省油的燈，整天眼珠子轉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

早知道當初就應該再多想想辦法，就算會對耀文的名聲有些影響，就算讓耀文當時對這個娘有意見，也比把這個攪家娶進門好。

鐘氏之前有幾次想著幫婆母趙婉兒，誰知道們還沒做什麼，兒子就同自己生份了不，顯然又是趙婉兒在其中不知道說了什麼挑撥離間的話。

一想著這些事，鐘氏就跟口揣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一樣，怎麼都舒服不起來，琢磨著等過了年必須找個時間把趙婉兒收拾一頓。

或許等四月兒子去府城參加府試的時候最合適，要麼不趙婉兒，要手就要把趙婉兒的氣焰徹底打下去。

曲老頭被曲老太的嗓門吵得煩了，他沉下臉來：“大年夜的說這些做什麼，既然家里有吃的那就拿些出來。”

年紀大了曲老頭越來越不想聽家里吵吵鬧鬧的，平時婆娘鬧他回屋去或者出門就，這會兒要守夜走不開，再說大年夜罵人也不好，他想著不如讓曲老太把東西拿出來，一個晚上吃得了多東西，拿出來大家吃了算了。

曲老頭發話，曲老太這才不不愿地回屋，拿了幾個小盤子，回房抓了一把干桂圓、一把葵瓜子、一把南瓜子、一把炒黃豆、一把紅薯干。

加上之前的烤花生，湊了六個盤子，寓意六六大順，除了紅薯干裝得比較滿，其他的東西都只淺淺地鋪了個盤子底。

趙婉兒見狀眉尖微，沒有立馬又說什麼，反正方才說的是拿東西出來給曲耀文吃，于是作非常自然地抓了一把干桂圓剝殼喂給曲耀文吃，同時也在往自己里塞。

看著那樣，曲老太更覺得堵得慌了，在心里不停地罵趙婉兒，看那架勢，這小蹄子一眨眼的功夫就會把桌上的東西吃完，到時候又要拿新的出來。

曲老太他們那邊吵鬧了些什麼曲家大房、二房和四房都不怎麼關心，大家雖然都在堂屋守夜，但不約而同地坐了兩邊，大房和四房的孩子們也不會去饞桌上曲老太擺了什麼吃的，反正不到他們吃。

曲二牛和曲四牛低聲說著他們最近忙的事，曲大牛時不時一兩句，米氏、陳氏和孟氏聚一起，說的無非就是家里的柴米油鹽，什麼新學的繡花樣式，怎麼補裳更結實耐用還好看等等。

一直到趙婉兒的話打破了屋里這種涇渭分明的狀態，突然帶著哭腔大聲地說：“，我也想早點給耀文開枝散葉，可是、可是耀文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學堂不在家……”

趙婉兒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出口，不過的眼神看向了曲四牛和孟氏，的意思大家都懂，就是說曲耀文常年不在家，要懷孕不容同意。

當初曲四牛和孟氏就是這樣，孟氏在曲家住著，曲四牛常年在孟家大屋做木活，夫妻兩人分開的時間多，所以曲江才會比曲薏小了近七歲。

曲四牛沒留意剛才他娘那邊說了什麼，被他們都看著，有種不太舒服的覺。

孟氏和陳氏他們靠得近倒是聽到了，孟氏的臉變得特別難看，因為剛才分明聽婆母小聲嘀咕了一句：“曲薏那個喪門星、白眼狼出嫁這麼久肚皮都沒靜，誰知道他送來的東西有沒有沾上他的晦氣，吃什麼吃！”

曲老太的意思其實是不想讓趙婉兒繼續吃，但是說話的時候習慣拉上曲薏和梁家踩兩腳才高興，就順這樣說了。

曲薏遲遲不懷孕，孟氏也是擔心的，這種擔心一般就同自己親娘說說，在外幾乎沒有表過，畢竟哥兒懷孕比子艱難，急不來。

突然被婆母用這麼難聽的話說出來，孟氏的第一反應是生氣，第二反應是去看坐在邊的兒子曲江。

曲江的神帶著茫然，應該是只聽到了趙婉兒的那些話，沒有毫猶豫，孟氏同陳氏換了一個眼神，拉著兒子和兩個侄轉就走出去。

比這難聽的話孟氏早些年聽過了不知道多，生下曲江后就很被罵了，挨曲老太的罵是不怕的，但孩子們還小，不能聽了這些話污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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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開始顯懷

陳氏同孟氏妯娌多年，這一刻，不用孟氏多說陳氏也能明白的意思。

其實，陳氏和米氏嫁進門后沒生兒子，們兩被曲老太罵得更多。

等孟氏和孩子們出去了之后，陳氏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站起來，雙手環抱放在前，似笑非笑地說：“娘，你想罵我就罵唄，說侄媳婦做什麼，這大年三十的那些話您也罵得出口，不怕來年真的像您說的那樣啊？”

陳氏和曲二牛這個年紀了，他們基本已經打定主意不要孩子了，曲耀文和趙婉兒顯然不可能，所以陳氏的話并不是在關心侄子，而是在變著法子說曲老太再罵下去，是不是想讓曲耀文和趙婉兒像他和曲二牛一樣？

話題全都沖向曲耀文和趙婉兒，毫沒有提一點到曲薏，陳氏就是不想讓曲老太再繼續說曲薏了，他和曲薏都是哥兒，如果可以，他不希自己的遭遇曲薏再經歷一次。

曲老太果然被陳氏的話弄得然大怒，被陳氏帶偏了，但是鐘氏的腦子還是清醒的，看出來了陳氏的意思，不由得心中惱怒，在心里兒子是第一位，容不得任何人說。

于是等曲老太把陳氏罵了一通稍微出氣后，鐘氏故意再提起曲薏：“娘不過是擔心薏哥兒，二哥夫郎你這話怎麼說得像是不待見孩子們好呢。”

“你是什麼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陳氏冷笑一聲，他看不慣鐘氏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大年夜吵兩句無所謂，不怕來年兩人不和。

曲四牛沒想到其中和曲薏還有關系，他一下就認真地留意起來了，曲老太在鐘氏的提醒下又罵了曲薏兩句，說他送東西不安好心，晦氣沒福氣什麼的。

曲四牛這才知道剛才為什麼孟氏會帶著孩子們離開，他的臉和孟氏一樣一下就不好了。

曲老頭同樣被氣了個夠嗆，好好的大年夜被這群婆娘給吵得不像話，他一拍桌子：“干什麼，吵什麼吵，你們要吵就給老子出去吵，吵明白了再回來！”

“老頭子，你罵我？”曲老太剛才顧及曲老頭，聽他的話多擺了好幾盤吃食已經有些不滿，氣頭上又被曲老頭吼，覺得那個委屈啊，當即哭起來，又把家里人給全都數落了一通。

“娘，既然薏哥兒送回來東西你覺得不好，那以后他送東西來你不要就，何必這樣當面一套背后一套！”曲四牛等到曲老太再度提起曲薏的時候忍無可忍站起來反駁。

這句話如同捅了蜂窩，曲老太被曲四牛給氣得不行，什麼當面一套背后一套了，對曲薏的厭惡自曲薏出嫁后從來都是擺在明面上的！

以前的曲薏安安靜靜地跟在孟氏后，曲老太一般對這個孫哥兒都是眼不見心不煩，是曲薏出嫁之后回來鬧嫁妝，又在公堂上同梁康生那個病秧子抹黑，如此種種讓曲老太對曲薏和梁家的厭惡越發不加遮掩。

“娘，我算是看出來了，家里這是容不下我們，我明天一早就帶著蕙娘和江兒走，你要是連今晚都不想看到我們，直接把我們趕走也行。”說完，曲四牛跟著起離開。

之前他們一家幾口人住的房間已經堆滿了雜，曲家確實沒有了他們的容之所，這會兒孟氏帶著孩子們都是待在大房那邊。

后來堂屋再鬧什麼，曲四牛統統當沒聽到，不管是曲老頭罵他，還是曲老太哭天喊地，他把門一關在角落里坐了一晚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