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曲薏心里，他當然希莊氏對待莊慶澤的態度更加果斷，當斷不斷反其，可是人心是復雜的，又是個心的人，讓一下子同莊慶澤斷了姐弟關系怎麼可能。

話說出來，如果莊氏不是心善良的人，就憑上輩子曲薏在出嫁之前尋死上吊過這一件事，就足以讓莊氏下狠心磋磨他，畢竟莊氏讓曲薏進門就是為了沖喜，結果莊氏沒有，只是一開始冷著曲薏罷了。

所以在曲薏看來，莊氏的心善良不算是什麼缺點，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只是的這個特點被包藏禍心的人利用了，既然沒法起心腸來，那他們就多幫著點，一家人之間不用計較那麼多。

莊氏確實從曲薏給的反饋中看到了理解，并且好像還覺到了包容，像是面對一個同齡的友人或者長輩，甩甩腦袋，把這些奇怪的年頭趕出去。

和曲薏聊了聊，莊氏的心好了起來，是真正的發自心地變好，不是為了讓梁父能安心出去做事，強迫自己看上去好些。

在莊氏因為弟弟糾結時，莊慶澤那邊毫沒有掛念姐姐，他把關師傅罵的那些話當了是梁父在罵他，對梁家越發痛恨。

得知小學徒拿了梁家的酒曲，就算沒有老師傅帶著也能釀酒，以后還能據這個酒曲制作新酒曲后，莊慶澤對小學徒總算有了一點好臉。

不用擔心酒坊最重要的釀酒問題，莊慶澤開始忙碌了起來，他原本打算趁著夏天再賣一次陳布的，被莊族人斷了這個財路，只能等明年，今年他就專心弄自己的酒坊。

這麼大的酒坊小學徒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莊慶澤必然要另外找人，他擔心全都找老實的干不好活，又擔心太機靈的把酒坊的手藝學走，挑來挑去用了不時間才找到了十二三個滿意的，簽了契書放人進酒坊。

等到秋收結束，莊慶澤的酒坊有了點模樣，同時梁康生像去年一樣陪著梁父去周圍的村子里收哦糯米。

多年以來大家都習慣了這樣，不用提前打招唿，年年都把心侍弄的糯米曬干，挑選最好的那部分賣給梁家。

但是今年出了個意外，除了梁家收糯米，半路殺出個莊慶澤也收糯米，并且他非常財大氣地比梁家多一文，二十九文一斤。

以前莊慶澤經常到梁家，周圍村子的村長多知道莊慶澤同梁家的關系，所以莊慶澤一開始收糧的時候村長們都以為他是在幫梁家，有些淳樸的人想著梁家從來都不拖欠大家的銀子，不要那多的一文。

莊慶澤現在已經開始明著同梁家作對了，他直接說明收糯米是自己收，同梁家沒有半個銅板的關系。

雖然他的話語間沒有表明顯的對梁家的憤恨，但是只用聽著他說收糧同梁家沒有關系，就能讓有的人猜測他收糯米目的不尋常，這讓不人猶豫了起來。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猶豫，有的人干脆利落地把糯米賣給莊慶澤，拿著莊慶澤給的銀子，滿不在乎地說：“咱們種出來的糧食想賣給誰就賣給誰，莊老爺比梁老爺多給一文，為什麼不能賣給他？”

立馬就有人反駁：“梁老爺收咱們的糧食不論什麼時候都公道，雖然沒有明著同咱們簽契書，但是咱們自己心里得有一把稱，如果梁老爺不要我的糯米，我才會再賣給旁人。”

“行行行，你們高風亮節，不把幾百文看在眼里，我家在乎，行了吧！腦子有坑呢，送上門的銀子都推出去。”

爭執了一番，有的人選擇了把糯米賣給莊慶澤，反正都是賣，多賣點更好，當然了，若是梁老爺愿意也多加一文，他們還是愿意繼續賣給梁家的。

不過也還有三分之一左右的人不愿意那樣，他們把自家的糯米又背回去，不愿意就這樣賣給莊慶澤，他們在心里記著梁家的好。

如果不是梁家收糧公道，他們這些糯米賣給糧商只能賣到二十文多點，這麼多年來梁家收糧從不坑人，如果現在就因為一文就把糯米賣給了莊老爺，那他們不就了那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東西。

梁康生和梁父最開始從梁家附近收糧，知道莊慶澤截胡的消息時已經是第二天，是那些把糧食賣給莊慶澤的人主說出去炫耀，大家才知道。

梁父聽說后臉立馬沉了幾分，不過變化不大，他在知道莊慶澤建了酒坊之后就想到過這種可能，畢竟釀酒就肯定會買糯米，但是他沒想到莊慶澤會一斤多給一文，單獨一斤看著不多，上萬斤就不了。

到底是對梁家有多不滿，竟然想著用這樣的方式給梁家添堵。

聽說還有不“傻子”沒同意把糯米高價賣給莊慶澤，梁父心頭有些容，那些不賣糯米的鄉親定然是準備把糯米留給梁家的，別看梁家找他們收糧好像比糧商給得多，但梁家要的是上好的糯米，本就應該更貴一些。

被莊慶澤破壞的心因為淳樸的鄉親們愿意選擇相信梁家又好了起來，梁父想了想，把之前已經收過糧的村子的村長喊來，如實告知了他們莊慶澤的小作。

事關錢財，梁父想的是，如果前面他收過糧的這些村子中有人想把自家糯米賣出高價，那他就把糧食還回去，村里人把錢退給梁家就，現在那些糯米都還沒整理庫，能據每個村子的再找到每個人的那一份，不然等到糯米都取出來混合了，想退換都沒辦法。

村長們第一時間聽著連連擺手，他們都已經帶著村里人把糯米賣給梁家了，哪有為了多賣一文錢又讓梁家退糧的道理，實在不妥，不能做這樣的事。

梁父堅持，他不想以后聽到有人抱怨說梁家給一文錢這樣的話，既然梁家要做買賣，那雙方都心甘愿要好些。

梁父說的這個消息村長們回去了都堅持不說，但是天底下哪有不風的墻，很快就有村民聽說了，找村長鬧起來。

別看一斤只多一文，幾百斤就是幾百文，鄉下人掙錢只能賣力氣，五百文就要壯漢出去賣十天力氣才能掙回來，這錢怎麼能不要！

甚至還有人說什麼村長為了討好梁家，不顧村民死活這樣的話，險些把幾個村的村長氣病一場，發話說他們不管了，怎麼做就怎麼做，以后有啥事也別找他們。

梁父既然說了那樣的話，那他就不會食言，村民不經過村長私下找梁家要回糧食，他也都應允了，梁父這樣干脆，讓不心思搖的人也跟著開始行起來，最終梁家倉庫已經收了的糧食了一半。

莊慶澤聽說了這些事，更加得意了，忙不迭去把那些人的糯米買走，給錢的時候更是大張旗鼓，就差找人敲鑼打鼓了。

梁家收糧的作完全不莊慶澤的影響，只是因為莊慶澤橫一腳，用了比往年短一半的時間就把周圍村子的糯米收完了，相應的，應該堆滿糯米的倉庫只裝了一半不到，瞧著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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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糧商的糯米

莊慶澤從梁家手上搶走了糯米，自覺功了梁家一頭，心好得不行。

當已經從小學徒變莊家酒坊“老師傅”的宋帶著人整理糯米倉時，他甚至還親自手搬了會兒，沒搬一會兒覺得累才停手，不過他也一直在旁邊看著。

梁家那邊收的糧，早就做完這些，可是倉房里的糯米遠不夠今年釀酒，老師傅們一個個都十分著急，在心里暗罵宋那個丟人現眼的狗東西和曾經的舅老爺莊慶澤，一個個都不是東西。

梁父心中有數，他讓大家暫時先關上倉房門，笑了笑平靜地說：“大家稍安勿躁，過兩日糧商便會運一批糯米來，到時候還得再讓大家忙活一場，大家可別嫌事多。”

老師傅們聽了先是放松，很快就又張了起來：“老爺，這……糧商運來的糯米不是要比在附近村子收貴得多？”

糧商的糯米都聲稱是從外面運來的，自然會比他們自己直接從附近村民手上收更貴，像酒坊要的是上好的糯米，說不準要三十一二文。

“貴些就貴些，無妨，只要東西是好的就，也就今年一次例外，以后便不會了。”梁父瞇了瞇眼，把眼中的緒下。

今年雖然會多花錢買糯米，但是也解決了一個未來的麻煩，那個麻煩比多花錢更棘手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