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全心都照顧家里人的婦道人家，莊氏很早以前就發現了苗頭，弟弟和相公還有兒子之間的微妙，一直逃避著不愿意主去想為什麼、發生了什麼，用之前十幾年的記憶欺騙自己，告訴自己兩家人還是和以前一樣親得如同一家。

可是過年那一出，讓莊氏發現兩家人之間的裂痕并沒有在的自我欺騙之下愈合，反而愈來愈大。

接下來兒子考中了秀才，這份被藏在了水面之下的暗涌開始翻滾，真的很茫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才會變現在這樣，沒有人能告訴應該怎麼做。

所以兒子的秀才答謝宴之后反思，想著通過調整自己修復兩家的關系，但是事與愿違，突然決定到弟弟家做客，把自欺欺人的外表撕開了。

梁父說過的話和做的事莊氏都看在眼里，沒有傻到真的一點看不出，不過是這次送到弟弟家的東西不值錢了一點，他們就那幅樣子，說實話，莊氏的心也有點寒了。

到現在，依舊沒有弄明白梁、莊兩家變現在的真正原因是什麼，但是能從莊慶澤和趙紅梅的態度看出，他們心是不喜歡甚至厭惡梁家的。

“慶蓉？”梁父拍拍妻子的背，他把不準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是看出來了不對勁，還是說僅僅只是在說剛才莊家發生的事。

莊氏悶頭不回話，想要在夫家和弟弟之間找個平衡，可是這個平衡沒法找，心里得很。

過了好一會兒，莊氏才稍微收拾好了心，抬頭看著言又止的梁父，說：“相公，我們去看一看康生買的那個鋪子吧。”

想要給自己找點事做，家里的田地和果山幫不上忙，縣城的鋪子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場，買下來后還一次都沒去看過。

“額、好。”梁父遲疑片刻點頭，想看就看吧，就是他面對妻子那雙仿佛看明白的雙眼時，想著當初買這兩個鋪子的初衷，莫名有點心虛。

這兩個鋪子到底要用來做什麼，梁父和梁康生買下來了之后就再沒有想過，當時著急買鋪子想的其實就是把家里的閑錢用掉，反正置辦的家產不會張跑掉。

莊氏這會兒不想去想這些事背后的小作，真正看過了鋪子之后，發現和自己之前想象的不大一樣，這個鋪子的位置雖說確實偏得不行，但是也是有可取之的，比如說安靜，還有就是比之前想的更大，以及這兩個鋪子另一側種了整整一排梧桐，隔開了外界的視線。

梁父看著莊氏興致地把鋪子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心里的擔心稍微減了些，莊家的事對的刺激好像比他想象的更大，他剛才還擔心妻子問自己到底怎麼回事，不問他也就不用想說法“騙”。

莊氏把七八糟的心思收起來，在真正看過了鋪子后有了個初步的想法：“相公，咱們手上暫時沒有多余的銀子來理這個兩個鋪子，看這一季的糧食收了能有多，到時候如果還有閑錢，要不咱們在這里建個茶樓？或者到時候看做什麼比較合適，我回頭讓人去打聽打聽。”

以往不懂得如何經營產業，所以家里的銀子全都放著，除了酒坊沒有別的進項，這會兒銀子全都被兒子換其他的家產，也應該學著點怎麼打理了，不能什麼事都讓相公、兒子他們心。

梁父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下來：“好。”

這邊，梁父他們在看自家的鋪子時，梁康生在家收到了來自省城方家的信。

這封信分兩部分，一部分寫的是上次梁康生拜托方俊彥的事，方俊彥已經找人安排妥當了，就等著莊慶澤甕，另一部分則是方俊彥的“抱怨”。

他這次院試沒能過，被家里人和夫子盯著讀書，十分心累，忍不住找梁康生說了兩句，后面附上了他這段時間的學習文章，問梁康生有什麼可以改進的地方。

不知不覺，方俊彥同梁康生相時，總會附帶上讀書時的困，兩人的關系亦師亦友，這和梁康生回答問題從不藏著掖著有關。

最后，方俊彥還提了一句，問梁家今年會不會繼續釀果酒，如果有的話請務必為他留一些，他提前準備好銀子。

雖然最后這個說得，但是從他的措辭可以看出，方俊彥對果酒還重視的，這讓梁康生有些不解，他也覺得薏哥兒釀的果酒味道不錯，但是對男子來說果酒的滋味稍顯寡淡了些，以方俊彥的子應該不至于特別喜歡，一事新鮮也應該已經過了。

或許是他家里有人喜歡果酒的味道吧，果酒子、哥兒歡迎，可能是方家眷喜歡，梁康生也沒有想太多，看完了信和后面附帶的一小疊文章，就提筆寫回信。

該謝的、該指導的、該承諾的都寫出來，一封厚實的回信也就寫完了。

正好曲薏走進書房，梁康生隨口問道：“薏哥兒，今年你那邊釀的果酒不會比去年吧？”

曲薏來書房是要找之前他放進來的一本書，一邊彎腰找書一邊回答：“嗯，不會，怎麼了？”

“我剛給俊彥那家伙寫回信，答應今年多給他幾壇果酒，擔心你那邊果子不夠。”梁康生把兩封信遞給曲薏看。

曲薏快速把信的容瀏覽了一遍，自信地回答：“雖然大部分果樹都是今年新種下的，能結的果子不會很多，但有人管理總能比野生的好些，實在不夠的話，大不了咱們花錢買外面賣的果子釀酒賣給方公子，他不是說了買酒的錢不是問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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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野心更重要

“難得他會說錢不是問題。”梁康生也笑了笑。

按理說方俊彥出方家是不缺錢的，但是因為他家里管得嚴，擔心養出紈绔子弟，給錢多的同時也會管著他花錢，去花樓一類的地方絕對不準，大額開銷都要提前問過了才能用。

“最近山上的花快開過了，仔細看能發現不小果子，頭一年的果子一般不好吃，釀酒是沒問題的。”曲薏心里也念著釀果酒的事，一直有關心，他是整個梁家最清楚這些果子況的人了。

梁康生也有關注，只是沒有曲薏那麼上心，畢竟這件事當初就說好了讓薏哥兒來，他若是太心了恐怕會讓曲薏有力。

說了兩句果山和果酒，曲薏想著信里提到的另外一件事，不皺起眉頭：“相公，爹知道嗎？”

“爹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他可能猜到了一點。”梁康生想著那天他爹的神態，臉有些微妙，他們父子兩人有些地方是相似的。

“那你不打算和爹商量商量嗎？”曲薏有些不放心，以前他們瞞著梁父和莊氏，是因為他們不能表現出對有些事未卜先知，那時候梁父的子也不好，如今兩家的問題已經告訴了梁父，快擺在明面上了，再說出來就無所謂了。

“再等等吧，爹也沒問，到時候再同爹商量。”梁康生想了想，還是不打算現在就告訴他爹，他擔心他爹會讓他不心這些事，讓他安心讀書，到時候他反而不好做什麼了。

“好吧。”曲薏皺眉，梁康生既然這樣說了，那就讓他來理吧，最壞的結果大不了就是被婆母知道了。

在梁家和莊家之間的關系發生著微妙的變化時，趙家和曲家之間的婚事總算不再平靜了。

四月之前，趙家老神在在，曲家也八風不。

四月一過，趙家見曲家還沒有任何作為，趙家大嫂就坐不住了，兒已經被人占了便宜，怎麼能容忍對方一直拖著。

于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縣城曲耀文所在的學堂外就有了不關于曲耀文的桃消息，說這些話的人就是住在那一片的婆子、夫郎、媳婦，他們除了照顧一大家子人就沒有別的事，沒事就說別人的閑話，更何況還是有關讀書郎的，才子佳人的故事人人都喜歡，大家說得更是起勁。

趙家大嫂最是了解這些人的心理，一開始親自跑去說這些的時候，沒有明確說才子是誰，但是出的信息足以讓人一步步想到曲耀文上，這樣反倒是讓大家覺得比直接指名道姓更有說服力，越發覺得他們發現了藏的真相。

短短幾天的功夫，大家的口中就有了兩三種不同的故事，并且很快傳到了學堂夫子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