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要從薏哥兒進門說起，康生和薏哥兒相得極好，說實話一開始我有些不適應，偶爾會覺得兒子被搶走了，會覺失落。”

“不過正好那段時間我還要忙著照顧相公你的傷，也沒太多心思想有的沒的，再后來慢地就習慣了，薏哥兒很關心我、重視我，康生也會時不時陪我這個娘說話，現在我倒是覺多了一個孩子孝順。”

“不過真正讓我想明白是康生去參加院試，他們兩都走了我牽腸掛肚，咱們私下也說以后康生可能要去府城或者省城的學院，孩子們長大了，總有離開娘親懷抱的那天，我覺得我應該學著對孩子們放手。”

“以前，康生的子能變好就是我這輩子最希看到的事，現在他的子好了這麼多，其他的我不再多想，以后咱們老兩口就守在家里，讓孩子們安心出去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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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反思

莊氏的話讓梁父有些吃驚，不過他把這些念頭在腦子里轉兩圈就大致明白妻子的想法了，忍不住有些慨。

常年做生意，梁父認識的人多，有些人外面看著風，后宅卻是一團，婆媳、婆郎矛盾重重，妻妾之間明爭暗斗，家里烏煙瘴氣，本沒法好好過日子。

妻妾之間的矛盾幾乎不可調和，是源于男人、兒子、家產這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的立場是對立的，而婆媳、婆郎之間的矛盾卻沒有那麼簡單，因復雜，結果多樣。

首當其沖的便是管家權力，后宅的事多，涉及方方面面，不管是有錢人家還是窮苦人家，都可能因為蠅頭小利爭得頭破流。

此外還有別的，比如當婆婆、婆姆的覺得自己養大了兒子合該是兒子最關心、孝順的人，媳婦、夫郎卻覺得自己嫁給了男人應該被男人護著。

再比如婆婆、婆姆為兒子心多年，突然之間兒子有了媳婦、夫郎，當娘的還是放心不下，總覺得兒媳婦、兒夫郎照顧不好兒子，小輩又覺得長輩管得多，手自己房里的事。

還有不管是子還是哥兒，嫁人后大多被限制在后宅之中，他們一輩子為家里的男人付出，家里有了矛盾，兒媳婦、兒夫郎作為“外人”，是婆婆、婆姆發泄怒火的第一選擇。

……

小小的后宅著一大幫子人，想要一碗水端平基本不可能，人與人之間相自然有諸多，如果當兒子的、當相公的沒有理好家里人的關系，可不就是會出子。

梁家當年就沒有這些矛盾，因為莊氏嫁進門的時候上面別說婆婆了，連妯娌都沒有，后來家里又只有一個兒子，孩子輩也沒有矛盾，家里自然和諧，夫妻兩心往一想，勁往一使，攢下如今的家業。

后來家里多了一個兒夫郎，梁父是男子心思沒那麼細膩，見妻子和兒夫郎兩人相不錯，從沒想過莊氏也有這樣的煩惱。

見梁父想說什麼，莊氏抬手捂住他的，繼續道：“對康生和薏哥兒想法的轉變讓我考慮到了慶澤他們。”

想到了莊慶澤？梁父皺眉，他知道曲薏嫁進門這件事是莊慶澤一手促的，當時他昏迷著，估計其中有不妻子未曾知曉的幕，這會兒提起是想到了什麼嗎。

莊氏的神茫然了一下，小聲地說：“我剛才一直在想，康生是我的兒子，他長大了我都想著放手讓他們小夫夫自己過日子，弟弟那邊是不是我也不要管太多？”

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這輩子就梁康生一個兒子，自然是全心全意為他著想，弟弟那邊況要復雜得多，當初爹娘走的時候把弟弟托付給了，雖然是占著姐姐的名頭，但大多數時候對小弟的照顧不比兒子。

突然之間有這麼多想法是今天有位夫人同聊天的時候說了句“慈母多敗兒”，那位夫人說的是安縣另一戶人家的事，當娘的心疼兒子，遇到事就給錢，最后兒子把家里的錢財敗了。

把那戶人家的事說了之后，那位夫人連帶著夸了一句莊氏，說羨慕莊氏教子有方，兒子才不說，弟弟家的日子也蒸蒸日上。

實際上莊氏覺得自己沒怎麼管教過兒子，兒子的子不好，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全是兒子自己懂事，才有今天的績。

相對來說，“弟弟家的日子蒸蒸日上”完全沒覺到，從弟弟一家搬到安縣住起，印象中弟弟就總是對說錢不夠用，也是盡可能地補他們，給的東西足夠他們一家生活。

如今侄子都十幾歲了，莊氏仔細想來如果真的像弟弟平時說的那樣，那沒有了自己的補，他豈不是連養家煳口都做不到，他不是半大小子了，是一個家的頂梁柱啊！

當時白天莊氏還要招待客人，等客人走了的腦子還一直在琢磨白天發生的事，想著弟弟和弟媳帶著趙家的侄來家里，差點鬧出丑聞，突然非常擔心以后弟弟會不會就像那戶人家的兒子一樣一事無，甚至事不足敗事有余。

想的還不只是這些，想到趙婉兒就想到趙紅梅，進一步想到自己小時候，雖然嫁人后沒有婆母，但是小時候見過娘和、姑姑、伯娘、嬸嬸們相。

莊氏能清楚地回憶起來娘被罵了躲起來抹眼淚，姑姑回娘家對娘挑三揀四，娘也很難，可是娘沒有抱怨爭吵，頂多私下哭一場繼續干活。

這讓莊氏勐地想到，自己因為沖喜對曲薏有愧沒有過多指手畫腳，但是弟弟那邊會不會因為擔心他們夫妻兩說得多了些，就像當初姑姑回來說娘那般？

還記得剛離開莊族的時候，弟弟經常帶著弟妹來家里，后來弟妹漸漸來得了，似乎是說兩個孩子鬧騰路上不方便，莊氏以前未曾多想，如今回憶起來，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諸多不對勁。

莊氏沒有把弟弟和弟妹往壞的地方想，只是在反省自己的錯誤，思索是不是以后盡量克制著問管，但是想想爹娘對的囑托，對弟弟又很難做到對兒子那般輕松。

畢竟就算梁康生一輩子一事無，只要梁康生開開心心、健健康康地生活莊氏就滿足，如果兒子有就那就為兒子高興、自豪。

但是弟弟若是一事無，連養家煳口都做不到，以后怎麼去地下面對爹娘，弟弟對莊氏而言是一份特殊的責任。

剛才莊氏會突然一下哭了那樣，是因為心里眾多緒匯聚在一起了，有對爹娘的思念，有對沒有照顧好弟弟的疚，有對用梁家的錢養弟弟的愧，有對自己沒做好事的挫敗，還有一點藏在深的委屈。

梁家沒有長輩教導，莊族那邊之前多年沒聯系也沒有長輩能開導，多年積累的力讓的緒突然失控。

梁父聽著莊氏絮絮叨叨、顛三倒四地說著的煩惱，心疼的同時忍不住勾了勾角，雖然會想這些同今天那個夫人說的話分不開，但更重要的是，他從知道某些事后時不時在耳邊說的那些話有關。

清楚妻子的子，梁父沒有想過對直說莊慶澤做的那些糟心事，直接說可能會讓妻子對弟弟有短暫的失和生氣，但時間久了可能又會對莊慶澤心。

不如像現在這樣讓他們慢慢地疏遠，淡了自然就不存在心，就算萬一讓知道了莊慶澤做過的那些事，也不至于很傷心。

既然是他們過多的照顧讓莊慶澤起了不該起的心思，那梁父就讓妻子意識到，不多照顧才是對莊慶澤“好”。

瞧瞧，這不就已經有效果了，開始糾結要不要繼續補弟弟。

“慶蓉，當年岳父岳母對我的照顧我一直銘記在心，所以慶澤我也一直是當親弟弟來照看的，我和你一樣希他能過得好。”梁父面不改地說，以前他確實是這樣想的，至于說現在，心里知道就好，沒必要說出來。

“你今天這樣說，倒是讓我想到了一句話，救急不救窮。”梁父頓了頓，“說實話，咱們梁家人，掙的錢夠花，一直養著慶澤他們是沒問題的，我也不介意，可我沒想到這樣會讓他失了進取心，是我這個做姐夫的沒有考慮周到。”

莊氏聽著梁父的話思維倒是越來越清晰了，是總自責沒有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卻不覺得相公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