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大丫被二叔看得心慌，好像自己的心事被對方看出來了似的，不想再著頭皮待下去，趕同爹說還有事，婆家那邊管得嚴。

曲大牛毫沒有懷疑，他還心疼閨的，如今他現在和米氏手上攢了一點錢，心想要不要給閨一些讓拿著箱底。

但是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曲大丫就跑了，曲大牛心里有點難過，如果不是他沒用，閨出嫁了哪至于那麼被欺負。

曲二牛無語地看著自家大哥，他用腳指頭想都能知道大哥在想什麼：“大哥，你沒發現大丫那丫頭穿得比你們還好？”

“嗯？”曲大牛沒有回神，沒聽清曲二牛說了什麼。

深唿吸，曲二牛皮笑不笑地看向曲大牛：“我說，你別只想著大丫，再想想三丫和四丫，你覺得們誰穿得更好？誰臉上的更多？”

雖然在梁家吃了一段時間飽飯，但曲三丫和曲四丫兩姐妹都是在長子的年齡，吃飽了也長高不，為此臉上長的不算多，比起曲大丫，這兩個還沒出嫁的小姐妹其實更瘦得多。

至于說服，看補丁的數量和洗得泛白的程度就知道了，就算因為今天要吃席面故意穿得面了一些，那也能說明至有一合適的、不錯的裳，總的來說比曲三丫們好多了。

曲二牛見曲大牛依舊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嘆口氣，換了個說法：“大哥，大丫出嫁這麼多年日子應該過得還不錯。”

看著曲大牛著急想說什麼，曲二牛搶在他前面：“你先聽我說，夫家雖然把管得嚴，平時不讓回娘家，但吃得飽穿得暖，你若是非得同接，讓夫家以為不安分怎麼辦，那不是害了孩子嗎？”

這番話換了個人可能不會相信，但曲大牛卻是相信了，他對曲二牛的信任是其一，曲大丫這麼多年沒回娘家是其二，剛才曲大丫自己說的話是其三。

這讓曲大牛不張了起來，想著閨好不容易過點好日子，自己千萬不能破壞了。

總算把曲大牛勸住了，曲二牛還是沒有放松，他時不時留意著曲大丫，想看到底想做什麼，然后發現同一個探頭探腦的婆子走得近，兩人還悄悄到角落里說了好一會兒話。

沒一會兒流水席就開始了，桌上的零盤子迅速撤了下去，大盤大盤的鹵、大盆大盆的燉還有大份大份的蒸菜占滿了桌子，香氣撲鼻。

另外他們抬過來了兩個比年男子腰還高的木桶，一個桶里裝了滿滿一桶米飯，另一個則是滿滿一桶饅頭，都是白白凈凈的，沒有添加一一毫糧。

這麼盛的飯菜可把過來吃席的人看得兩眼放，心想家果然財大氣，這一趟來得值！

雖然不人這會兒都想站在桌旁守著菜吃得滿流油，但現在可不是在家里，其他村那麼多雙眼睛都看著呢，各個村子的村長都在，村長們約束著村民，村民再約束自家媳婦、夫郎，第一上菜后沒有出現哄搶的事。

大家先眼疾手快地夾了滿滿一碗到自己的碗里，然后去到旁邊才敢狼吞虎咽，不敢在這種時候給自己村的人丟人。

這得益于昨天梁茂他們去各村通知的時候就告訴了村長們流水席是怎麼樣，不用梁茂提醒，村長們就明白應該怎麼做。

一知道消息村長們就提點了自家村子要帶來的人，今天出發后在路上更是耳提面命，毫不敢放松，就怕有人不聽話丟了人，那當村長的絕對會被十里八鄉的村長笑話，村里人同樣會被連帶。

到了上菜這會兒，該來的人也都來都差不多來了，梁父和梁康生同大商行的管事們、小商行的東家們、安縣本地鄉紳員外們說著話，在外院的另一個小院。

他們這些人和鄉親到底不同，讓他們一起吃東西為難人，所以這邊就沒有弄流水席，還是像普通的席面那樣準備三桌，大家坐得寬寬松松，推杯換盞間流各自的況。

梁康生在這邊陪著吃了些，說了幾句場面話就先走了，還有另一邊等著他過去。

另一邊的熱鬧之下也有些不合群的存在，比如說莊慶澤他們，梁父之前故意讓人把他們帶到的這邊。

趙婉兒看著那些毫無吃相的鄉下泥子，腦子里不斷囂著要離開，萬萬沒想到，梁家的席面居然是這樣的，簡直鄙不堪，就算手上這副碗筷是梁家提供的品，的手依舊不停地抖，覺得自己被大大地怠慢了！

曲耀文也是一樣的，只是他在另一個方位，在他看來讓他呆在這中地方就是梁家故意給他難堪，他怎麼能和這些泥子一起，看著他們的樣子他連開口的想法都沒有，更不用說吃東西了。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麼，曲耀文的目過人群剛巧落到了趙婉兒上，兩人隔著人群遙遙相，都看到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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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閉門羹

中午的耀眼刺目，曲耀文全都籠罩在下，趙婉兒逆著看不清曲耀文的臉，下意識揚起了一抹自認為溫婉的笑容，然后怯地低下頭。

同心頭的郎對視了一眼，趙婉兒的壞心倒是被驅散了些，心想這麼多人中曲公子都能一眼看到，肯定已經被吸引了，只是讀書人守禮克制，要不等會兒找個機會去同曲公子說兩句。

趙婉兒哪里知道，曲耀文這時候煩躁得快要原地炸了，他本沒心思去區分那個人看向自己的時候在笑什麼，從對方穿的裳料子和頭上戴著的首飾可以大致判斷的家境不錯，便直接認為是在嘲笑自己，笑自己一個讀書人同一群鄉下泥子混在一起，這般想著，他的臉神發蟄。

對視了一眼，兩人的想法南轅北轍，只讓曲耀文對趙婉兒留下了一個十分“深刻”的印象，也不知道對趙婉兒來說這個印象是好事還是壞事。

再說同樣在這邊站著的曲大丫，端著裝滿了的碗，卻如鯁在、食難下咽。

想著翠婆子那天找說的那些話，想著自己在婆家的境，想著娘家的況和曲薏態度，神漸漸狠辣了起來，如果等會兒能找到機會做那就做，如果沒找到機會，相信翠婆子也不敢輕易同撕破臉皮。

就在低頭認真思索時，旁邊一個曲大丫不認識的年輕婦人吃得滿流油，對方抬胳膊輕輕懟了一下，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我說你發什麼愣，這麼好的菜平日里咱們哪里吃得找，到梁家還不敞開了肚皮吃，吃一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

“是不是平時沒見過不敢下？要說咱們這些給人當媳婦的，在婆家當牛做馬日子過得還不如以前在娘家當姑娘那會兒，要不是為了孩子我才不這冤枉氣……”

“真不知道村長怎麼想的，非不讓帶孩子們過來，這麼好的菜要是給我家鐵蛋和鐵吃了多好，還好我機靈，出門前懷里揣了個袋子，等會兒藏一袋子回去給孩子們吃……”

曲大丫聽著這婦人的話臉僵了僵，很快恢復，端著碗吃了起來。

嫁人后雖然也是天天干不完的活，但至能吃飽飯，在心里婆家比娘家還要好一些，這個婦人有一點說得對，這麼好的菜家里孩子吃不著，同樣覺得可惜。

被人打了個岔，曲大丫把心思放回肚皮，開始認真吃，不得不說梁家這個流水席的菜真的味道非常好，上等的配上充足的調料，再加酒樓大廚的手藝，這可是平時拍馬都吃不著的味。

一開始桌上的菜碗沒一會兒就要換一，小半個時辰后，菜被搶空的速度才慢了下來，大家僅吃就已經基本吃飽了，只是碗里還是滿滿的，端著慢慢地吃。

梁康生和曲薏就是在這時候過來的，曲薏安排流水席這邊開席早，等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梁康生再過來不會打擾大家吃東西的興致。

吃了梁家的東西，眾人面對梁康生的拘謹了些，大概是捧著碗讓他們的手有地方放，也讓大家沒有這麼張，看到梁康生過來紛紛招唿。

走到了人群中，梁康生臉上的笑容擴大了幾分，比之前在門口的時候看著更讓人覺得親切，他做了個下的手勢，很接地氣地說：“大家慢慢吃，今天咱們什麼都不用管，吃飽、吃好、吃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