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鐘氏晃了好幾下，曲耀文眉頭皺了皺，總算睜開眼，誰知道他睜開眼后雙眼無神地看著頭頂的天，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傻了一樣，任由鐘氏說什麼他都沒有毫反應。

曲志才是考過縣試和數次府試的，他看著曲耀文這樣就有不好的預，如果過了曲耀文不會是這個樣子，周圍的人對他也不會是這個態度，至會熱心地幫忙找來大夫。

因此，曲志才兩步走到榜單下面，心跳如鼓地一一看過榜單上的名字，等把最下面的那行看完，他徹底確定曲耀文是真的沒中。

之前抱了多大的希，這會兒發現沒過他就有多失，一直以來他都以自己兒子比自己更會讀書為榮，曲耀文第一次考縣試就過讓他越發相信兒子是讀書的料。

這種覺比當初他確定自己過不了府試還明確，就像是有個人一直在他的耳邊說曲耀文以后進學了能一路順利科舉中第，加晉爵，宗耀祖。

想到府試之前自己去找以前的朋友炫耀兒子讀書如何如何，現在面對這個結果，曲志才只覺得天靈蓋一陣陣地刺痛，恨不得他也跟著暈過去！

鐘氏摟著兒子哭了一會兒心思也順了過來，抬頭發現一旁的差役本不管他們，曲志才站在榜單下也一不，恨得牙。

不能再耽誤下去，鐘氏從兜里拿出兩塊不大不小的碎銀子遞出去：“這位大人，能不能麻煩你跑一趟醫館，請大夫去一趟城南的來福客棧。”

“這位大人，能不能請你幫忙找一輛馬車。”

兩個差役看著銀子咧笑了下，不像剛才那樣視他們母子如無，接過銀子顛了顛，分別去到最近的醫館喊人和喊馬車。

鐘氏也不管曲志才要不要坐馬車走，兒子沒過府試雖然有失落失，但在心里更重要的始終是兒子的，他還小，這次不行有下次，千萬不能想不開。

等到他們回到客棧曲耀文還是剛才那樣，馬車夫和店小二一起幫忙把他弄回客房，在這期間不管別人做什麼他都沒有一點反應，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不眨一下，全繃。

大夫過來后看了兩眼，直接上手給曲耀文扎了好幾針，片刻，曲耀文一直睜開的眼睛總算合攏，跟著也了下來，沉沉地睡了過去。

診脈后寫下藥方，大夫一邊收攏東西一邊說：“小公子沒大礙，就是刺激一時沒能調整過來，等他睡一覺起來會好很多，之后盡量不要提起刺激他的事，過一陣應該能恢復，我給小公子開的是安神養的藥，喝幾天看看況。”

曲志才在大夫看完病了才姍姍來遲，他剛才在榜單下一直站著，沒曾想一回神發生妻子和兒子都不見了，想到他們走時居然沒有上自己，他的臉就黑如鍋底。

往日鐘氏還能耐著心哄他一二，看著面如白紙躺在床上的兒子，沒有了耐心，拿著大夫寫的藥方就出門去找小二幫忙抓藥。

匆忙走進屋的曲志才看著十分脆弱躺在床上的曲耀文，對兒子的疼走了他心里一部分不滿，他連忙拉住大夫：“大夫，耀文怎麼樣了？”

“沒大礙，小孩子恢復快，養幾日就能好差不多。”大夫見曲志才對曲耀文十分擔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對曲志才又說了一句，“我多一句，讀書考科舉學識固然重要，心同樣不能落下，小公子年齡小不懂事，公子你們做叔伯的要時常規勸他，切不可郁結于心。”

大夫年年都會在府試后見識到一些考生因大悲大喜導致心神損，年紀小的恢復得快，年紀大的可能會就此落下病，想養好十分不容易。

原本認真聽著大夫說話的曲志才一瞪眼：“什麼叔伯，這是我兒子！”

曲志才本沒有把曲大牛、曲二牛、曲四牛他們當兄弟，自然不可能允許大夫誤會自己的兒子不是自己的，這在他心里比曲耀文的好不好更重要，他必須立馬就澄清！

大夫看著曲志才激的樣子，愣了一下，他怎麼看怎麼覺得床上躺著的那個小公子和眼前這位緒激的公子不像父子，眉眼、鼻子、面部廓都沒有相似之，唯一看著有點像的只有那張。

大夫沒有明說，但他臉上的神態足以說明他的“疑”，這讓曲志才更加火大，他推了一把大夫：“你到底是不是大夫，會不會看病，眼睛有問題……”

鐘氏找了小二回來就看到曲志才同大夫好像吵了起來，冷著臉走過去拉住曲志才，低聲呵斥：“你同大夫吵什麼，沒看到耀文在睡覺嗎！”

大夫看了眼和床上躺著的小公子眉眼相似的鐘氏，又看看一點都不像父子的曲志才，眨了眨眼干脆當自己什麼都沒看到，氣唿唿地帶著箱子拿起診金就離開。

大夫走了曲志才的氣找不到人撒，他可不是委屈自己的人，依舊說個不停：“你不知道剛才那個狗屁大夫說了什麼，他說我是耀文的叔伯，還覺得我和耀文不像……”

“從小到大，大家都說耀文和我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是不是眼睛有問題，這樣的人還做什麼大夫……”

聽著曲志才的抱怨，鐘氏收拾東西的作停住了，僵著背嵴，耳朵陣陣轟鳴，覺他們這一刻像是站在了某聲勢浩大的瀑布下面一樣，聽不清就在一旁的曲志才說了什麼。

曲志才見自己說了這麼多鐘氏都不理會，推了推：“你聽沒聽？我覺得應該換個大夫給耀文看病，剛才那個肯定不行。”

“什麼？”鐘氏回神，快速反應了過來，先把所有的事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很快神恢復如常，帶著幾分不滿地說，“那你出去另外找個大夫過來唄，剛才在府衙外面你不管我們母子，這個大夫是我花錢找人請來的，有可能他的醫確實不怎麼樣。”

換大夫鐘氏不僅沒意見，甚至十分贊，畢竟如果不換，萬一耀文病反復要再請他過來，曲志才想到這會兒的事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曲志才原本因為曲耀文沒過府試有些想法，結果遇到一個大夫以為他不是兒子親爹，又讓他把府試結果暫時放在了腦后。

現在面對妻子的不滿和埋怨，想著之前在府衙外自己對他們母子不管不顧，他有種理不直氣不壯的覺，不好再多說什麼，拿了錢趕出去請大夫。

鐘氏等曲志才出門了雙一，使勁拉著桌面才沒有一屁坐地上，緩了緩強撐著往旁走了兩步，坐到凳子上，面煞白地想著剛才曲志才抱怨的話。

過了一小會兒，在床上躺著的曲耀文突然咳嗽了兩聲，把鐘氏的沉思打斷，對兒子的擔憂過了心里想著的事，的四肢好像突然之間又充滿了力氣，快步走到兒子床邊仔細照料起來。

看著曲耀文的臉，鐘氏的心跳漸漸平穩了下來，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沒有人懷疑過，剛才曲志才說那些話不是因為他起了疑心只是氣不過罷了，沒事的。

等到曲志才把新大夫領進門，鐘氏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樣子，正拿著帕子給曲耀文臉、手，守在曲耀文邊。

新大夫的判斷和之前那個大夫差不多，他倒是沒有像上個大夫那樣說些七八糟的話，看了病、開了藥方就走，醫館還有其他病人在，他才沒功夫在這邊墨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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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跪爹娘

曲耀文沒有考過府試的事隨著他的同窗陸續返回安縣傳開。

曲耀文的水準他的夫子是清楚的，這個學生居然沒有過府試，又遲遲不見他回來，夫子就找上了另外幾個學生問了問，這才得知府試之前發生的一系列事。

學生們還年輕，遇上事緒容易激，聽說了曲家的事之后就想著同曲耀文劃清界限，不愿與之為伍。

夫子教了這麼多年的書見識的事多了去了，聽了曲家的事只覺得荒唐，看不上曲家人的同時，對曲耀文也沒有了以前的喜。

雖然有歹竹出好筍的可能，但是大部分況下，家中的長輩人品不過關，下面的小輩會在不自覺間學到那些不好的習。

讀了這麼多年書，曲耀文如果早在第一次發現問題時及時規勸，他家里就不會接二連三發生“賣”哥兒、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