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的。”曲家旺點頭，然后他拿出懷里的二百文，到何婆子手上，聲音得極低地說，“，這是二牛叔說我干活賣力給我的獎勵，我拿回來給您放著，家里缺什麼了您就用這錢買，孫子長大了，以后能給家里掙錢。”

何婆子這下憋不住了，拿著還有曲家旺溫的銅板眼淚直流，這錢、這錢他們哪里還好意思要啊。

“，拿著吧，二牛叔的恩我記在心里，以后會好好報答他的。”曲家旺說完，又叮囑了他兩句就紅了眼睛去村長家。

他想過了，接下來他還要去梁家干活，這趟回來后大家都知道了他是去梁家，針對的人只會更多，不能就這樣算了，得讓村里人知道他們祖孫不是隨便誰都能欺負的。

何婆子在家干眼淚，現在這個家是孫子做主，既然孫子說把錢收著，那就收著，給孫子好好地攢著，再過不了兩年孫子就該娶媳婦了。

但是當何婆子把錢收好后，突然子一，想到了一個可能：曲二牛對的家旺這麼好，會不會是因為曲二牛沒有孩子，想要過繼的家旺？

曲家旺是他們那一支唯一的男丁，如果他被過繼到了曲二牛名下，那他們原本那一支就要絕后，何婆子力地倒在地上，苦苦支持著，就是想等家旺長大娶了媳婦給家里開枝散葉，如果家旺過繼了出去，還有什麼臉面去見地下的男人和兒子。

但是曲二牛這般照顧他們祖孫，若是曲二牛真提出了過繼怎麼厚著臉皮拒絕，何婆子心頭一片慌，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到梁家干活的人也都回到他們家，曲家旺跟著去梁家干活的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從一家傳到下一家，沒一會兒全村的人就都知道了。

那些家里漢子沒能去梁家干活的人原本就非常不滿，這會兒聽說曲家旺一個半大小子居然跟著去了梁家，自然更不滿了，一個個跑到曲家門口，打算問曲大牛和曲二牛是什麼意思。

然而曲大牛和曲二牛一進家門東西都沒放就被打發去了地里，米氏和陳氏他們一個打掃后院，另一個帶著侄們去外面割豬草，也都不在家，眾人撲了個空，全都纏上了曲老太。

曲老太當初被二兒子擺了一道，本來煩這些人得不行，梁家找誰就找誰，只要大房和二房出去干活的銀子如數到了手上就行。

瞧著這些人找自己非要討一個說法，曲老太氣急敗壞地說：“曲二牛向來是個油舌的，他說的話句句當不得真，你們找老婆子我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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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族里的規矩

上次曲二牛他們走了之后留下一個爛攤子，等曲老太發飆把剩下的都人攆走，曲家院子已經變得七八糟，沒敢隨便使喚五兒媳，又沒有了任勞任怨的大兒媳，曲老太只得自己手，收拾了好一會兒才弄完，累得腰酸背痛的。

沒想到，這次剛才關門的作慢了一點，這些人又全都一窩蜂涌進院子里，讓連拿子趕人的時間都沒有，氣死了！

其他人可不管氣不氣，大家看曲大牛和曲二牛回來連口氣都沒歇就乖乖下地干活，認定了曲老太能管住他們兩兄弟，一聲比一聲高地說，意圖讓曲老太聽進去。

“六嫂子，大牛和二牛是你的兒子，你的話他肯定會聽，你知道的，我家豬骨干活最利索了，帶他去梁家準沒錯。”

“可不是咋的，六嬸，您看著我家大狗和二狗長大，他們兄弟干活更利落，我家的地就他們兩兄弟收拾的，他兩去了梁家，兄弟搭檔干活更棒！”

“梁家是六嫂子你的親家，你的話他們肯定愿意聽一聽，只要你開口讓我家大去梁家干活，我家三就不要錢給你家澆地去！”

這句話一出，那個說話的人就遭到了其他所有人的白眼，居然用這樣的條件意圖說服六嫂子、六嬸子。

農閑的時候漢子們找不到活干的就是在家里待著，能夠有一個人出去干活，家里不僅省了糧食還能得工錢，至于說另外一個留在家里其實也幫曲家干不了多，畢竟現在地里大多種的是紅薯和土豆，這兩樣都是不能天天澆水的主，澆多了水反而容易爛。

大娘可太有腦子了，他們怎麼就沒想到可以這樣說，反正只要家里的漢子去了梁家干活就賺了。

于是接下來就開始有人提其他的活，比如說幫地里除草，還有在家里幫忙做飯、喂牲口，甚至有人著急了連洗裳都說了出來。

縣城、鎮上有人花錢請別人洗裳，但是在村里沒有幫別家人洗裳的說法，因為裳都是穿的，哪家人、哥兒好意思洗別家男人的裳，被人看到了鐵定會被指指點點，被洗裳的那家人也會被說是懶婆娘、懶夫郎。

剛開始的時候曲老太臉很不好，想到夏天那會兒花錢請人給地里澆水的事，那些個耍的害得家里的地減產了這麼多，他們還有臉再提去地里干活？

但是隨后其他人提出的幫家里干活，心了，因為家里的活在米氏、陳氏他們走了之后就沒有人做。

曲老太瞇著眼睛想，曲二牛再混賬那也是生下來的兒子，他真的敢不聽自己的話不，不如就讓他這次帶幾個說幫家里做事的人家的漢子去梁家干活，這樣家里找人煮飯、喂牲畜的錢就省了。

就在這時候，曲家旺找上了曲村長，把他回家的時候看到的事說了，連他同周婆子打了一架的事都說得明明白白，他想請曲村長幫忙主持公道。

看著站在自個兒跟前眼眶紅紅，卻倔強地不掉眼淚的曲家旺，曲村長心頭一火，這祖孫兩的日子過得可以說是全村最不容易的了，那些婆子沒事找什麼事，欺負別人孤兒寡有意思嗎？

“村長爺爺，我接下來原本還想跟著二牛叔去梁家干活的，家里的糧食不夠我和兩人過冬，我去梁家干活有飯吃，我在家就能過下去。”

“但是我現在放心不下我，把我拉扯長大不容易，要是我走了就要被人欺負，我在外面干活都得總想著家里，我看這個冬天我還是和在家慢慢熬算了，只要開春了外面就能有吃的，不至于死我兩。”

聽著曲家旺說這番話，曲村長火冒三丈，他活到這個歲數了聽得明白曲家旺是什麼意思，雖然覺得對方這樣說有賭氣的意思，但是想著這孩子的年齡，他終究不忍。

曲村長知道，就曲家旺和何婆子的糧食本不夠他們吃，冬天到了天寒地凍的外面不好找野菜，更難熬，族里本就不會眼睜睜地看著。

作為一個大家族，有困難找族里才是很多人遇到事的第一選擇，按照族里的規矩，曲家旺他們家的況可以讓其他家幫忙湊糧食。

曲村長當初都做好了準備召集村里人討論這件事，沒想到曲家旺自己想辦法跑了出去，湊糧食自然不了了之。

想了想，曲村長對曲家旺說了族里的規矩，然后問他：“家旺小子，你想自己出去干活掙飯吃，還是愿意留在村里？”

沒有猶豫，曲家旺就回答道：“村長爺爺，我想自己掙飯吃。”

所謂拿人手吃人短，他自己靠自己的力氣吃飯，在村里就能直背嵴說話，如果吃了別人湊的糧食，哪怕是一粒米，有些人說他的時候他就沒有了反駁的立場。

族里召集大家湊糧食接濟和種地的時候別人搭把手不同，曲家旺心里有算，他已經十五歲了，再熬一兩年他就年，這麼多年他和都沒有靠族里吃飯，現在已經有了二牛叔幫忙，他自然要堅持下去。

曲村長點點頭，他拿出大鑼，招唿他的大兒子出去一邊敲鑼一邊喊村里人到祠堂，他有事要說。

鑼聲十分響亮，敲幾下滿村的人都能聽到，非年非節的大家搞不明白有什麼事村長會用大鑼。

還在曲家纏著曲老太的人也聽到了鑼聲，大家都不愿離開曲家，但是族里有事他們不能不管，索他們都一起過去，省得有人私下做小作。

沒一會兒，在地里干活的、在家里做事的和在外面說閑話的人都到了曲家祠堂外，來的人都一頭霧水，不清楚村長喊人來是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