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把梁家不收他們家的糧食，生生說了他們曲家不愿意賣糧食，努力地挽回自家的臉面，但在場的人都是知知底的同村人，誰不清楚他們家的況。

曲村長不想計較曲老頭的小心思，見他主出現就對他說：“知道丟人就趕把人帶走，別到我跟前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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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羨慕變仰慕

沒有了曲老太吵鬧，梁父他們繼續若無其事地收糧食，毫沒有影響。

但是離開的曲老頭和曲老太可沒這麼平靜，曲老頭覺得自己在外面丟人了，一路上都黑著臉。

曲老太和曲老頭夫妻多年，對他的想法最為悉，見他一直甩臉，心里也不滿了起來，家里就出去說，一個人說不過別人那麼多張，怎麼能怪？

積攢了一路的不滿，進家門后曲老太不再忍著：“當初讓我去說的人是你，現在不讓我說的人還是你，老頭子你到底想咋的？”

“你老頭子要面子，我老婆子的面子就不是面子了，剛才那麼多人在，你這樣當眾說我丟人是個啥意思，合著咱兩沒睡一個鋪籠，我丟人你就能好到哪里去？”

“還有，咱家收再差，今年八畝地也收了有接近一千四百斤稻子，你有幾個肚皮，能全都吃完？”

“除開自家吃的、稅的還能剩下四百多斤，不賣給梁家你賣給那些糧商？一斤賣五個銅板，四百斤就是……就是整整二兩銀子，你從哪里拿出來二兩銀子，啊？”

“更不用說咱家還種了兩畝糯米，這玩意兒糧商來收價格得更低，本就沒有稻子產量高，價格還低，今年要虧死了！”

“不是我說，老頭子你是不是也老煳涂了，就算剛才那會兒有村長著不能繼續說，只要等村長走了，咱們就能去梁家鬧，總能梁家松口，你胡承諾啥！”

曲老太越算就越氣，牽扯到銀子的腦瓜子就轉得飛快，普通稻子賣二兩銀子，糯米那邊也要賣二兩銀子，想想就心窩子痛。

“閉！”曲老頭被曲老太的碎碎念說得更加心煩意，他難道不知道這些？可他剛才要是不這樣說，村長那個老東西會這麼簡單就讓他們走，不得更多人看他們笑話。

何況耀文要繼續參加科舉，只要他們的戶籍還在曲家村，就得曲家族長的限制，他們現在不能把這個老東西得罪了，等耀文考中了秀才，到時候看那老東西還敢不敢像現在這樣……

曲老頭不想再聽曲老太鬧，摔門出去之前放話：“家里多的糧食先不賣，也沒多多，放著慢慢吃！”

剩曲老太一個人在院里，又跳腳又口，心里那口氣不上不下地卡著，想找個人大罵幾句泄憤，然而米氏和陳氏都不在。

這時候曲家只有曲志才和鐘氏兩人，他們在屋里聽著院子里曲老太的罵，鐘氏的手不小心抖了一下，眉尾上方頓時多了一條黑道。

眉頭一皺，拿帕子把黛掉，推了推翹著腳看話本的曲志才：“相公，你去勸勸娘唄。”

曲志才看話本正看到興頭，他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不去，這會兒在氣頭上，我才不去找罵。”

鐘氏把眉重新描好，翹著手指看自己剛染好的指甲，輕聲笑了笑：“娘就是罵誰都不會罵你，你沒聽到剛才爹說的今年新收的糧食不賣？就不想頓頓都吃白米飯？”

曲家的日子比村里絕大部分人都過得好些，但也因為要供讀書人，曲老太大部分時候都是打細算地過日子，沒有頓頓都吃白米飯，飯里要加點玉米、小麥、高粱這些糧。

鐘氏的話終于勾起了曲志才的興趣，今年家里的糧食收他清楚，確實不怎麼好，但再是不好那也是稻子，等把稻殼磨掉里面就是白花花的大米，吃起來噴香。

琢磨著以后頓頓吃糧的可能，曲志才將話本放下：“這是個好主意，糧食賣了銀子也是在娘那里，不如都咱們吃了，反正能吃的人就咱們，某些人吃不著。”

心中有所圖謀，曲志才不再顧忌曲老太的火氣，理了理長衫走出去。

曲老太剛才還氣得跳腳，這會兒一見到曲志才，的立馬閉上，而后心虛地問：“兒啊，娘吵著你讀書了？”

“沒有的事，娘說話對兒子而言不是吵鬧，是諄諄教誨，兒子永遠不會覺得您吵。”曲志才說完，滿臉擔心地拉著曲老太到屋里坐下，“是兒子瞧著娘似乎心不好，想著出來寬寬您。”

“剛才您和爹的話兒子都聽到了，咱家的地種了糧食就是給大家吃的，我看爹說得沒錯，今年咱家的糧食不賣，娘和爹辛苦一輩子到了這個年紀，我覺得您二老合該頓頓都吃白米，不吃那磨牙的糧！”

“您別想著省錢，您想想，只要咱們耀文考中秀才，以后家里就能有源源不斷的錢財，您以后是秀才，哪能和普通婆子過一樣的日子，必然是不同的！”

“頓頓吃以咱家現在的條件暫時做不到，得等耀文考中秀才之后，但是稻子咱們家自己種的，可以從現在起就頓頓吃，您只要想著，這是兒子、孫子孝順您二老的就！”

只字不提自己的目的是頓頓吃白米，曲志才只說他這樣是為了曲老太和曲老頭，把曲老太得兩眼淚汪汪，心想別人都說偏心眼，真應該那些人來瞅瞅，小兒子這般替他們二老著想，不偏心小兒子，難不偏前面幾個不才的廢？

來不及多想，曲老太腦子一沖就答應了下來：“好！咱以后頓頓都吃白米飯，那些人羨慕嫉妒紅眼去吧，誰老婆子的兒子和孫子都爭氣還孝順！”

曲老太做了承諾，曲志才跟著心滿意足地笑，又說了幾句哄人開心的話就回房找鐘氏嘚瑟，想要在家里頓頓吃白米飯，除了他出馬勸娘，還有誰能做到？

鐘氏跟著附和了兩聲，背對著曲志才時卻撇了撇，心想若是的耀文去找曲老太，恐怕不用說那些話曲老太就能一口答應。

曲老太被兒子一番話說得順心如意，高高興興地拿鑰匙打開放糧食的屋子，多舀一半米出來中午吃。

陳氏提著籃子站在門口，他回來的時候正好曲老太在罵人，他就沒有進去，沒想到正好聽到了曲志才那番話，他不冷笑幾聲，還沒考上秀才就這麼，真考中了莫不是會上天？

要是秀才這麼好考，不至于曲家村這麼多年還沒一個，在門口再等了一會兒，等里面沒有聲音了，陳氏才打開門進去。

白天要做事，等到晚上睡覺之前，陳氏把這件事當笑話同曲二牛說了說。

曲二牛沒太在意，他只想自己多攢錢，可從沒像大房那般曾經妄想過五房的孩子給養老，那邊是頓頓吃白米飯還是白銀飯甚至黃金飯，都和他沒關系。

陳氏說著說著想到了今天梁家來收糧，眼看著他們就要把家里的小麥也收上來，是不是很快就可以繼續去梁家了？

曲二牛點頭：“應該能去，秋收之后種下紅薯就沒別的事了，紅薯用不著天天澆水，估計娘恨不得咱們全都去梁家，別留在家里白吃糧食。”

“白吃、白癡，嘖。”陳氏嘲諷地笑了一下，輕聲說，“要是能分家就好了。”

“是啊，能分家就好了。”曲二牛嘀咕一句，“要是能分家，咱們有的是法子多掙錢，哪用像現在這樣，做什麼都的，想吃點啥得等到晚上……”

話沒說完，曲二牛就睡了過去，最近秋收他不能像平時那樣偶爾閑，可把他累著了。

陳氏心疼自己男人，沒有再說話吵他，自己閉著眼想事，琢磨怎麼給曲二牛吃好點，好不容易看著在梁家稍微養了一點點，回來沒多久就全都又掉了。

另一邊，米氏和曲大牛也沒睡著，米氏聽人說了今天梁家來收糧，婆母跑過去鬧一通，最后被村長灰熘熘罵走的事，為此從回家起就提心吊膽的，因為據以往的經驗，婆母不高興了就會折騰。

沒想到婆母今天心居然很好，回來之后不僅沒有罵，連挑刺的話都沒說，一直笑瞇瞇的，嚇得米氏做事更小心，生怕哪里沒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