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我以前沒把你說的話當回事,現在我算是徹底看明白了,莊慶蓉現在滿心滿眼就只有梁家,本沒有我這個弟弟。”
“早知道、早知道,我早就該下手,不至于等到現在……梁有醑,別以為就今年的酒出問題明年不會,明年梁家的酒照舊出問題,想要維護酒坊的好名聲,想得!”
趙紅梅的眼底閃過晦暗,蹲下將地上的大塊碎瓷片撿起來,細小的瓷渣掃干凈,慢條斯理地說:“相公,我也沒想到姐姐他們會是這樣的。”
“其實以前我就是同你說一兩句,你也知道,人家閑著沒事就是喜歡多想,我還想我琢磨的那些是不是小人之心了,現在看來,人的直覺還真有幾分道理。”
“我說你也沒什麼好氣的,咱們現在存了一些積蓄,沒有姐姐他們的補咱們日子一樣能過下去,大不了等兩個孩子大些了和你一起去跑商。”
趙紅梅的話猶如火上澆油一般,讓莊慶澤的臉黑如鍋底:“什麼跑商!他梁有醑的兒子梁康生能讀書考科舉,憑什麼我莊慶澤的兒子就要跟著我下力氣跑商?”
“梁康生還想考中秀才,做夢,讀書把腦子都讀傻了,想又讀書又管酒坊,看他那子怎麼撐得住!”
莊慶澤說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看向趙紅梅時臉上閃過一得意之,他低了聲音附在趙紅梅耳邊:“紅梅,我去年出去的時候找到了一種青粟的東西,梁康生喝的藥都被我加了青粟。”
趙紅梅不解地看向莊慶澤,青粟是什麼東西?能讓梁康生的變好?
莊慶澤先把青粟的作用告訴趙紅梅,然后說了他發現的過程。
每年他賣酒都會去一趟嶺北省,嶺北省和嶺南省在大渝國的南邊,兩個省的名字由來是一條澤嶺山脈的連綿大山。
澤嶺山脈是出了名的藥材出,很多好藥材都藏在那些常年沒有人跡的深山老林里,同樣的,里面也有各式各樣的毒藥。
莊慶澤在賣酒時聽說有一家人誤把青粟當了普通草喂給家里的牲畜,結果出了問題。
這家人養了牛、豬還有,剛開始家里牲畜只是沒什麼神,蔫噠噠的不愿意吃飯。
不吃東西牲畜們自然就會瘦,因為是夏天很多牲畜的胃口都會減,這家人沒注意,沒想到,沒過多久這些牲畜一個接連一個很快就都死了。
農家人養豬、養死了不是什麼大事,養牛死了那就不一樣了,養牛是要在府造冊登記的,更何況這戶人家的牲畜都死了,像是得了瘟疫一樣,立馬有醫前往他們家查看。
醫在飼料里發現了青粟,因為醫對藥材不如普通大夫那般通,再加上青粟本就不容易辨認,他以為那是烏頭草,那種能毒死人的草藥,就趕上報。
等醫將青粟上呈后,由其他的大夫一起分辨,才發現這個草青粟,不是烏頭草。
先前那戶人家差點因為給牛喂烏頭草被判故意殺牛,后來澄清了這是青粟,罪名才被取消。
由此,青粟這個原本大家不了解的毒草被當地人知曉,還傳了出去,為那一片大家那段時間茶余飯后的談資。
莊慶澤聽說了之后,覺得青粟是一味很特殊的毒藥,當時他沒有給梁家人下毒的想法,只是想著先把這種草找到,以后如果有用就用。
于是,他在嶺北的時候假裝自己想知道青粟和烏頭草的區別,以免以后遇上了分辨不出惹上事,就找人了解了一番,然后悄悄跑到據說有青粟的地方,挖了很多青粟收起來。
等他賣完了酒回到安縣,看著病懨懨的梁康生,他突然就想到了他挖回來的青粟。
一開始莊慶澤沒惡毒到想用青粟真的將梁康生真的毒死,他只是想讓梁康生的更虛弱。
但是當他真正把青粟添加到梁康生的藥包里后,他總算想明白了自己當時挖青粟回來的目的所在。
再后來,梁康生的日漸虛弱和梁父的摔跤昏迷,徹底引出了莊慶澤心底的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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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面和心不和
有些事一旦開了弓就沒有回頭路可走,就像上輩子,莊慶澤在對梁康生下毒后,也對梁父下手,他心的貪念驅趕著他一條道走到黑。
這一次,有梁康生從中作梗,莊慶澤沒機會對梁父下毒,他心的焦躁本就在因為計劃不順一步步擴大。
這次酒坊出事梁父減給他酒,為了點燃莊慶澤心黑暗的導火索,燒起來的火將他最后一不忍和愧疚驅散。
趙紅梅愣住了,長期在莊慶澤的耳邊吹枕頭風,說梁家不好,讓莊慶澤看出梁家兩口子的偽善。
在看來,他們沒有必要認為梁家幫了他們多,因為從梁家拿任何東西都是應該的,但沒想到,莊慶澤會對梁家用這樣的手段。
其實從嫁給莊慶澤起,趙紅梅就特別嫉妒莊慶蓉,進門時莊家爹娘還沒有出事,他們和莊家人是住在一起的,大家族人多是非多,相起來有各種大小,十分不順心。
趙紅梅嫉妒姑姐莊慶蓉的夫家有著一個大酒坊,嫉妒嫁過去后夫家沒有長輩婆母、同輩姑嫂制,自己當家做主。
后來莊家爹娘出事,正好莊家爹娘不想讓兒子繼續在船上討生活,就順勢攛掇相公離開莊家,到陸地上來。
當時趙紅梅還不知道莊慶蓉出嫁帶了大筆嫁妝,對梁父和莊慶蓉的幫助又期待又膈應,等知道了梁家酒坊是靠著莊慶蓉的嫁妝起死回生后,心的嫉妒變了憤恨。
看著梁家的日子過得富足,酒坊有長工,家里有仆奴,莊慶蓉不用親自手做任何事,過著富家夫人的愜意生活。
而他們卻因為積蓄不足想買個大點的宅子都不行,帶著兩個孩子累得直不起腰,不滿的緒就像是種子遇到了和水一樣瘋長。
憑什麼莊慶蓉一個出嫁的日子過得這麼好,帶走的嫁妝如果留給他們夫妻兩,他們可以買大宅子,可以買仆人,莊慶澤可以用這筆錢自己做買賣,用不著看梁有醑的臉,和莊慶蓉的日子將會完全不同。
吃驚過后,趙紅梅很快反應過來莊慶澤想做什麼:“相公,你說要是梁康生沒了,梁家的家產是不是就……”
“噓。”莊慶澤讓趙紅梅小聲些,他知道他們在屋里說話其實沒有外人能聽到,但是就是想著越小聲越好。
趙紅梅眼珠子轉了圈,故意說道:“要我說,康生這孩子吧,出生起子就不大好,這麼些年經常病著,誰知道是因為什麼。”
莊慶澤瞇著眼點頭,他越發覺得自己沒做錯:“我的好心他們不在乎,那就不要怪我狠心了,反正他從小就是個病秧子,一看就不長命。”
過兩天他要帶著人出去一趟,在這之前,他還會去一趟梁家給梁康生送藥,這一次,他要把青粟的量加倍,讓梁家嘗嘗難的滋味。
這夫妻二人說著話,三言兩語地就把事的實改了,說服了他們自己之后好心安理得地繼續做壞事。
梁康生小時候確實子不怎麼好,但是經過心調理他已經好了很多,之所以他前兩年還會生病,是因為他參加科考時,莊慶澤被趙紅梅說得私下了手腳。
“相公,是他們不仁在先,我們這樣只是為了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大不了以后讓弘和治給姐姐、姐夫養老,摔火盆。”趙紅梅說著,一臉他們犧牲很大的樣子。
“讓我兒子給他們養老,憑什麼,便宜他們了!”莊慶澤不同意。
趙紅梅連忙給他順氣:“相公,雖然梁家的財產原本是咱們家的,但是現在它們已經在梁家,讓兒子們給姐姐、姐夫養老是最穩妥的法子了,別人也沒話說。”
梁家的家產是梁家幾代人積累下來的,莊慶蓉的嫁妝只是在梁家困難時提供了幫助,但是在趙紅梅說來,梁家的家產好像從一開始就是由莊家的家產演變而來,和梁家沒有關系。
聽了趙紅梅的話,莊慶澤的想法越發堅定,他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錯的是梁父和莊慶蓉,是他們不識好歹,梁家家產就應該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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