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來,然而墨君厲卻沒有搭理他。從他手里抓過兩壇酒,就往府外徑自走去。
扶風角,他知道王爺要把這酒給誰喝了。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那名奇怪的青老者。
也不知道那人是什麼份,為何王爺會如此在意。
先帝爺留下的這兩壇子酒,當初可是連皇上跟王爺要都沒有要到的……
墨君厲出了府門,果然見到了不遠的一顆老槐樹下,那名青老者站在那里,墨君厲腳步只是略微頓了一下,便走向他……
墨君厲停在青老者面前,近距離這才完全看清楚這名青老者的容貌氣質。怎麼形容呢?墨君厲一時間只能想到三個字來形容,很獨特。
他看起來儒雅,但是眉眼之間又著一種軍人般的朗肅穆,目銳利卻又并不咄咄人,含著一種獨特的睿智。
墨君厲剛出府門的時候,周先生便看見他了,他一直默而不語,淺笑著他,直到他走到他面前來,他也沒有出聲。
“云覓說,你是的義父?”墨君厲率先開口。
周先生終于出聲,“的事都跟你說了?”
墨君厲,“說了。”
“你不在意?”
墨君厲搖頭:“不在意。本王不在意來自哪里,不在意的過去是怎樣的,本王只知道,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的娘子,是本王孩子們的娘。”
周先生著墨君厲的目帶著一些審視,“是嗎?你也不在意我會不會把帶走?”
墨君厲搖頭,很肯定的語氣說,“不會跟你走。”
之前他的確曾經憂慮過,如今他要是還有這樣的心態,那就完全不是一個合格的人合格的丈夫了。
“年輕人有點自信是好的。”周先生眼睛里出了幾分贊許,然而話鋒忽然一轉,“我若是執意帶走呢?你知道,是我養大培養出來的。回到原來的世界,有更廣闊的發展空間。”
墨君厲略微沉默了一瞬,語氣依然自信,“你帶不走,即便你真帶走了,本王會去找,不論在何。”
語罷,墨君厲將手中的酒壇子遞向周先生,“聽說你不愿意進府,不過你既然是云覓的義父,便也算我的義父,這杯酒,我應當敬你。”
周先生掃了眼那只遞至他面前的酒壇,嘆了口氣,“罷了,這既是的選擇,只能祝福。”
周先生將酒壇接過,拔開了壇口的塞子,濃郁撲鼻的酒香立馬溢出來。周先生湊近聞了一下,嘆道,“好酒!這古代的酒果然不一般。”
墨君厲忽略他后面那句話,只道,“給義父的酒,自然不能差。”
周先生方才對墨君厲還有一些審視,可這會兒看到這壇子酒,幾乎立馬就被俘虜了。
雖然只是一壇酒,但他在這壇酒里看出來了,小覓那丫頭沒有看錯人,面前的這個男人的確是個值得托付的。
“義父,我敬你,謝謝你給了我這麼好的一個妻子。”墨君厲向周先生舉壇敬酒,仰頭而飲。
這一瞬間,他回憶起了以前的許多點點滴滴。
墨君厲只覺得,自己是個萬分幸運的人。
沒有云覓,母后或許早已不在。沒有云覓,或許他也早就死在哪次刺殺中。當然,最重要的是,沒有云覓,他的人生不會這麼完整,更不會有此刻這麼幸福……
于他而言,云覓是上天賜予他的。
“好,我暫且收下你的這聲謝,不要負,若是哪天你對小覓有一丁點兒不好,我會把帶走,更不會輕易放過你。”留下這話,周先生也仰頭暢飲起來。
心里卻是覺著有些可惜的很,這麼好的一壇酒,應該一杯一杯慢慢品嘗的,就這麼飲了,著實浪費。
墨君厲回到前院時,賓客們已經等候多時。
“老七,怎的才過來?”三王爺墨君懷嗔了一句,當然沒有真正的怪罪之意。
“這還用說,定是舍不得弟妹,在房里多待了一會。”六王爺墨君奇故意帶著些許怪氣調侃。
九王爺墨君邑則朝墨君厲邊湊過來,聳了聳鼻子,“七哥,你上怎麼一酒味?難不你和七嫂的杯酒是用酒壇灌的?不過這酒好像特別香,是不是皇祖父留下來的那兩壇酒被你挖出來了?還有沒有啊?有的話拿出來給弟弟也過過癮。”
墨君厲拍他一下,“你鼻子這麼,屬狗的嗎?那兩壇酒早就沒有了,你就別惦記了!”
“一滴都沒有了嗎?”
“一滴都沒有了。”
這天,王府空前熱鬧,酒宴一直從下午持續到半夜。
散了之后,墨君厲在院中吹了一會兒冷風,又喝了辛嬤嬤送過來的醒酒湯,接著去了一趟寶月閣看小四喜們,由于上酒味太濃,他沒有進屋,就在門口站了一會。
屋子里,四個嬰兒并排躺在床上,睡得正。如今這幾個小家伙果然長得越來越好看了,不再像剛出生時那麼皺了。
不遠的一張榻上,大寶也睡著了。
地面上則橫七豎八的睡著一大堆絨絨的雪白團子……
畫面溫馨又好。
站了好一會,墨君厲這才悄然離開。
出了寶月閣,正回飛清院,忽然他腳步一頓,抬眸往不遠的一屋頂看去。
淡淡的月下,一抹白影坐在檐頭,正對月飲酒。他腳下的位置還擺了幾個酒壇子。
稍稍遲疑,墨君厲便足下輕點,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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