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蓮依舊笑瞇瞇的,只是眼睛里卻沒有一溫度,看了看陶二德和陶錢氏,便對陶長田說道:“村長爺爺,我家以前什麼樣子,您應該是知道的吧。”
陶長田面有些訕訕的:“三丫啊,你家以前確實清苦了些。”
想想自己以前幫著老宅欺負陶知義家,陶長田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三丫這孩子會不會跟秋后算賬。
千蓮微微一挑眉,接著說道:“以前的事如何,我便也不說了,如今我家總算熬出頭來了,可是,如今這剛剛有些起,我爺便恨不得攪得我家家宅不寧,不僅想貪我家的銀錢,更是心思惡毒的想要死我娘,村長爺爺,跟這樣的人有牽扯,我實在放心不下,代什麼的只怕我爺也是心不甘不愿的,所以,不如我家便與老宅撇清關系吧。”
陶長田聽了千蓮的話不由得一愣,但還不等他說什麼,突然,千蓮家院子的門口響起一道有些蒼老的聲音:“什麼,你這是想跟你爺斷親?”
千蓮回頭一看,說話的是個胡子花白的老頭,此時正在一個年輕小伙子的攙扶下,拄著拐杖慢慢的走進院子。
對于這個老頭,千蓮有些眼生,便是前的記憶里也沒什麼印象,所以一時沒認出來。
那老頭一臉的嚴肅,瞇著眼睛看了看千蓮,便對陶長田說道:“多大的事兒?都是一家子人,關起門來自己解決就好,非要鬧得人盡皆知,難道不嫌丟臉嗎?”
“二叔公。”陶長田忙說道:“您不知道,今天二德他們確實做得有些過分了。”
陶長田的話音還未落,陶錢氏便抹起了眼淚:“二叔公啊,您可來了,您可得給我們做主啊,這做小輩的欺負到長輩的頭上,還有什麼天理啊……嗚嗚嗚嗚嗚……可讓我們怎麼活啊,要被死了啊……”
“二叔公!”陶二德也是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還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
聽了這三人的話,再看到段氏和陶禾辰一臉張的樣子,千蓮便猜出了這個老頭的份,應該就是那個一直沒見過面的陶家的族長了。
這來人正是陶家的族長陶石志,也是如今陶家輩分最高且唯一健在的長輩了,因為已經有七十多歲了,所以平日里陶石志都是深居簡出的,很會面兒,但有些事他也會摻和一二,就比如老宅的事,因為陶知禮是如今村里唯一的秀才,更是陶家家族這麼多年來的第一個秀才,所以,陶石志極為重視陶知禮,連帶著對陶二德和陶錢氏也很是看重,凡事都會偏幫著他們。
“什麼過分。”陶石志重重的頓了一下拐杖,對陶長田說道:“做長輩的教訓晚輩不是正常的事嗎?便是長輩一時不察說錯了什麼,做晚輩的難道還要跟長輩計較不?不知道晚輩要孝敬長輩嗎?”
千蓮微微抿了抿,做一臉好奇狀看著陶石志:“族長爺爺,那若是長輩要迫晚輩的命,難道晚輩也著不?”
陶石志皺著眉頭看著千蓮:“長輩說話,哪兒有晚輩話頂的道理?你娘就是這麼教你的?”
千蓮心中冷笑一聲,是看出來了,這個族長不管青紅皂白,一心就只向著老宅,于是淡淡的說道:“我家窮,我娘一直疲于生計,忙著攢銀錢給老宅養老銀子呢,不過,我娘雖然沒有太多的時間教導我,但也教會了我要良善不可作惡,至于您說的跟長輩頂,我可不是跟我娘學的,我娘孝順著呢,我是跟大伯娘和三嬸學的啊。”
“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教過你這些?”李氏和小錢氏一聽千蓮如此說,都忿忿的說道。
千蓮一臉的無辜:“大伯娘,三嬸,大丫姐和二丫姐不管什麼時候見到我娘,都是一副看不起人的臉,時不時的還要訓斥我娘兩句呢,難道這不是你們教導的,我可是有樣學樣呢。”
“你……”李氏和小錢氏聞言愣了一下,正要反駁,就聽到陶禾辰說道:“我小妹說的是實,我娘這個長輩在大丫姐和二丫面前,可是一點兒長輩的譜都不敢擺的。”
千蓮笑瞇瞇的:“大伯娘,三嬸,你們可不要說不是你們教的啊,不是你們教的,難不是爺教的?”
說完,千蓮便看向陶石志:“族長爺爺,這麼說起來我這頂撞長輩的病,可是爺教導的呢,您要怪我娘,那可就怪錯人了。”
“你!”陶石志聞言一窒,他沒想到以前木訥向的三丫,如今竟是皮子利索這樣,頓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陶長田被千蓮的話引得差點笑出聲來,忙抿著微微低了頭,怕被陶石志看到。
別的倒是不怕,就是這老族長好歹七十多歲了,別一下子被氣出個好歹來。
陶石志被千蓮堵得說不出話來,便干脆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了,又繞回剛才說的事上:“三丫,剛才就是你說要跟你爺斷親的?”
“對啊。”千蓮點了點頭,如今最想做的就是將老宅跟他們家徹底割裂開,省的老宅三天兩頭的鬧幺蛾子,雖然不懼,但是真的很煩啊。
“不行。”陶石志猛地一頓拐杖:“你爹雖然不在了,可他卻是你爺的親生兒子,可是你爺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還給你爹娶妻生子,咱們大秦朝的律法可是有明文規定,做爹娘的沒有棄子,那麼子后輩便不得與長輩斷親。”
千蓮皺了皺眉頭,居然還有這麼一條律法?
那想要跟老宅撇清關系,可就有些麻煩了。
于是,千蓮看向陶長田,想詢問一下真偽。
陶長田見狀忙說道:“三丫,咱們大秦朝確實有這麼一條律法,所以你要斷親是不可能的。”
千蓮的臉微微的冷了冷。
罷了,既然斷親斷不,那就退而求其次吧。
至于斷親的事,以后再慢慢謀劃,反正絕對不允許老宅再沒事兒就跑到他面前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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