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宋頌一聽說皇帝親自來了,便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
“慌什麼?”厲霄作不不慢,宋頌則趕過來給他系服,他簡直有點兒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意思,皺著眉道:“父皇怎麼來的這樣突兀,也不打聲招呼。”
厲霄環住他的腰,道:“別急,有我在,父皇不會怪罪的。”
“父皇年紀一大把了,讓他等著我們像什麼樣子?”宋頌給他收拾好,命人端水來讓他洗臉,自己則喊人過來梳頭。他平日自己在家里沒那麼多講究,不見客的時候頭發便松松綁在腦后,如今要見皇帝,定然是要冠整齊的,厲霄忍俊不,收拾妥當之后把丫鬟趕走,自己拿了梳子站在他后,親自給他梳頭。
宋頌在銅鏡里看到,開始坐立不穩:“你干什麼呀?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來給我梳頭?”
“我也會綰發的。”
這段時間宋頌吃的好,頭發也變得烏黑亮麗,尾端也不再干枯分叉,厲霄著著,又彎腰來嗅了嗅,道:“頌兒真香。”
“你快點兒——!”宋頌要急壞了,臭厲霄,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磨磨唧唧,他覺得自己的心好像都扔進了油鍋里一樣,煎熬的很。
那正廳里頭坐著的可是天下之主啊!
誰敢讓他等!!
厲霄彎腰吻了一下他的臉蛋,宋頌終于忍無可忍的手來奪梳子:“我自己來!”
卻被他躲了過去:“還是我來……”
“長冀!!!”宋頌的聲音染上了幾分怒意,盡管在厲霄看來,他生氣的樣子也乎乎的,但他總算是加快了作:“好了,很快就好。”
他拿起發冠,用簪子固定,作很輕,也很迅速,總算是給弄好,宋頌忙收拾收拾披上外套便朝外走,走出去幾步,發覺厲霄沒跟上,便又返回來抓他的手,皺著眉道:“求你上點兒心吧,這都什麼時候了,待會兒父皇指不定得責備一頓,你是他親兒子沒關系,若是我惹了他不快可如何是好?”
“頌兒應當自信一些,父皇也是喜歡你的。”
厲霄舍不得再欺負他,加快腳步與他平行,快到正廳的時候,他看到自己的王妃總算停下了快速的腳步,輕輕咳了咳,他了自己的臉,道:“我的臉有洗干凈吧?”
洗完臉忘記再照一下鏡子,只好讓厲霄看。
后者了他一會兒,在宋頌快等不及的時候,忽然道:“等等,別……”
“嗯……怎麼了?”宋頌道:“是不是發冠你給我沒弄正?我覺得是有點歪。”
“你有眼屎。”
“……”宋頌立刻抬手來摳,卻忽然被他在上親了一下,厲霄接著說:“騙你的。”
“你——”
厲霄兩步跑到了正廳前,角上揚,眼睛里面的明笑意讓皇帝瞬間看的恍惚了一下,他的嫡長子站在線里朝一旁出手,一只雪白的靴子先走了過來,接著是一只手,然后是一張致昳麗的容。
厲霄轉過來,牽著他走進來,恭敬道:“參見父皇,母后……外祖父也在?”
趙太師擺了擺手,皇帝則道:“坐下吧。”
他捧著手爐,慢慢的著上面的溫暖,瞧著長子神奕奕的臉,心里也多了幾分暖意,道:“這段時間關于‘神跡’一事,京城鬧得沸沸揚揚,你們可曾聽說?”
厲霄道:“自然聽到了,我還蠱舅舅下了注,怎麼,父皇也有興趣?可記得要買相信才行,否則只怕會輸的很慘。”
皇后笑意不變,這小子有了宋頌神氣兒都不一樣了,都到這個時候,居然還。
皇帝教訓道:“注意用詞。”
什麼‘蠱’?再瞧一側的老太師,神之中已經出了幾分‘看到了吧,這事兒可都是您兒子搞得,我們太師府也是害者’的意思。
厲霄點頭,道:“那父皇今日要不要買?準備買多?跟著兒臣,保準能賺不錢。”
皇后見不得他在皇帝面前這樣無禮,這讓心里極為不適,哪怕是太子,也斷斷不敢在皇帝面前表現的這般親昵,可厲霄卻仗著瘋病這般刻意親近,活像是沒把自己當皇家人看,笑著道:“霄兒就不要鬧了,今日你父皇可是特別帶了太醫過來,畢竟這事兒鬧得也夠大了,該是給百姓一個真正的答案出來才是。”
皇帝原本含笑的眼神微微沉了下去,他收斂起笑意,看到皇后轉過來請示:“陛下,不若開始吧?”
宏仁皇帝道:“今日確實帶了太醫過來,這事兒不能再繼續鬧下去了。”
“原來如此。”厲霄道:“父皇是來坐莊的,我府上倒是有一個神醫,其實他已經給頌兒看過了,的確是有了喜脈,就不勞煩太醫費心了。”
皇后道:“陛下既然已經把太醫帶來了,還是診一診吧。”
厲霄看了一眼秦相,道:“聽說秦相府里也下注了,如今頌兒的喜脈已經確定,我正準備去請示父皇將此次賭局作罷,可若是要太醫來診,只怕相府免不了要破費了。”
秦相完全不懼,泰然道:“既然是賭,我相府自然愿賭服輸。”
“好!”厲霄大笑,拉著宋頌的手道:“那本王與頌兒就先謝過相府慷慨了!”
皇后瞥了他一眼,心道:死到臨頭,戲倒是還足。
作者有話要說:
瘋瘋:呵呵。
慫慫: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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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公布
“好了。”宏仁皇帝打斷了他們, 道:“此事就這麼定了,宣太醫,來給王妃看診。”
宋頌的眼珠悄悄看向厲霄, 后者握住了他的手, 道:“別怕。”
太醫緩緩上前,示意宋頌出手來,診了之后,他的神之中頓時出現愕然之, 眼睛里滿是不敢置信,皇后迫不及待,卻又依然要坐的端莊, 矜持道:“診的如何?”
太醫略略恍惚, 告罪道:“想是方才診錯了,容臣再診一次。”
宋頌安道:“太醫不必著急。”
皇后跟秦相對視了一眼, 又雙雙收回視線,皇后角上揚。
這太醫定然是害怕厲霄發瘋,所以在給他留面子。忍不住想, 如果今天厲霄發瘋, 那可就有趣的很了。
太醫又診了一次,連連搖頭,皇帝溫和道:“卿有話不妨直言, 不必掩飾。”
“哎喲。”太醫急忙收回手, 走下來對皇帝見禮,道:“回稟陛下,臣方才診了兩次, 確為喜脈。”
全場都是一驚,皇帝臉上浮現喜, 道:“卿此話當真?”
“臣以項上人頭擔保,王妃,確實有喜了。”
皇后的臉頓時一變,皇帝看了一眼秦相驚疑不定的臉,略略將喜悅收斂,道:“你可要確定,王妃是為男子,怎會有喜脈?”
“確實世所罕見。”太醫高聲道:“想來的確是天降神跡!佑我大乾!”
皇后走下來,強笑著行禮道:“此事既然如此罕見,一個太醫想必無法定論,說不定是診錯了,若不然,再去請兩個太醫過來瞧瞧看?”
那太醫行醫多年,又是皇帝的用太醫,聽罷便神不滿,但因為是皇后開口,到底是把話咽了下去,惺惺站在了一旁。
厲霄似笑非笑的開口:“看來母后覺得天佑大乾實屬不該啊。”
皇后立刻大怒,扭頭看向厲霄,道:“你……”
“兒臣開玩笑的。”厲霄不等開口,就將話題輕飄飄的揭過,道:“母后說的極是,此事的確世所罕見,依兒臣看,不若將太醫院的人全部帶來,一兩個怎麼能分辨出來真假呢?”
“你這是擔心本宮收買太醫不?”
“您說得對極了。”
“……”皇后的臉了,心里已經有了不妙的覺,強作鎮定,道:“那本宮豈不是也可以懷疑,霄兒也收買太醫了?”
厲霄笑意不變,眼神卻溢出寒芒:“這是合理懷疑,只是你我究竟是誰居心叵測,那就不得而知了。”
皇后的抖了抖,秦相也沒想到厲霄突然在這時發難,他忙道:“既然平王想請太醫院過來,臣懇請陛下準奏,畢竟……此事的確罕見。”
“相爺!”厲霄忽然開口,生生打斷了皇帝要出口的話,他慢慢道:“本王的話還未說完呢。”
眾人紛紛看向主位,皇帝端起茶杯,沒有呵斥的打算,明顯是縱著厲霄,準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秦相只好道:“殿下請說。”
厲霄緩緩站起,他走到皇后面前,直將皇后得后退了兩步,年男人帶來的迫讓臉都綠了:“你,你想說什麼?”
“本王有一事不明,還請母后賜教。”
“你,你說。”
皇后就差求他別靠那麼近了,發飾微微搖晃,毫不懷疑厲霄可能會突然裝瘋把掐死——
“宋夫人,秦三姐,您的親妹妹突然發瘋,本王想問,在牢里飲下的毒,是不是與本王所中一模一樣?”
皇后臉上的陡然像是被人全部走,渾的骨頭都仿佛被人一下子敲了,主位的皇帝也猝然抬眼,手中茶杯落,公公眼疾手快手接住,捧在手里時那杯子卻發出了撞之聲,他的手也抖了。
厲霄還在看著皇后,他沒有,但眼神卻無比可怖,皇后渾都仿佛被定住了,口便想說“當然不一樣!”但秦相反應比更快,“殿下——!”
他拱手道:“殿下誤會娘娘了,三姐兒日前便已經瘋了,絕非是在牢里被人下毒而瘋,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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