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這一次居然沒有和他吵起來，瞪了他兩眼就跑出去了，背影多都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溫玖看著溫常關了門，還把門給反鎖上之後才問，「你媽媽經常進你房間嗎？」

「對！」溫常氣憤不已，「進來就算了，還總翻我東西！」

溫玖大概能想到李梅做這些的理由，聞言淡淡道，「大概也是為了你好。」

如果他母親也在，恐怕也會一邊擔心，一邊小心翼翼的進他和溫夏的房間裡面找些東西，而這些的出發點，就可能是源於一個母親對於孩子青春期的擔心。

溫玖突然覺得有些疲憊，他把手機放在一邊了眼睛，冷不防聽到溫常道，「哥，你和賀蘭樞……還好吧？」

溫玖睜開眼睛，因為了的緣故有點紅，眼皮的褶皺也變大了。

只不過印子沒一會兒就消散，他看了一眼溫常，「你問這個做什麼？」

溫常聞言咬了咬下，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道，「我前兩年聽到爸媽說的話了。」

溫玖抓起手機又開始擾賀蘭樞，漫不經心的聽著溫常說話。

溫常說話的時候還往門口掃了兩眼，他像是想去上的釘，沒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今天沒有戴，小習慣不能實現讓他整個人都有些不舒服，整個人都有些坐立不安。也不知道是因為接下來的話，還是因為沒有釘。

「我聽爸媽說，你和夏姐嫁到賀蘭家是因為家裡公司的原因。」溫常低著頭，「爸那陣子說家裡經濟出了問題，讓我去找你，看能不能套出來點東西，我就問他了。」

溫玖神一直都淡淡的，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反映，溫常拿不準他是什麼意思，張的摳著手，把上面的皮一點點的掐一塊，然後用直接撕掉，「然後他就說，你嫁到賀蘭家都是為了家裡。」

「你爸是這麼跟你說的？」溫玖抬起頭出一抹笑，輕輕的，帶著說不出的諷刺。

溫常看他笑的有點難，後知後覺的，「對……」

「那就是這樣吧。」溫玖看著溫常的樣子突然覺得有點不太忍心。

他就和上一世的自己一樣，邊的人都在騙他。

只有他自己和溫夏知道，如果可以，他們兩個人誰都不想嫁到賀蘭家，可對於那個時候的他們，這是唯一的出路。

他不知道賀蘭家和溫家的『口頭婚約』能持續多久，但是溫家公司出現的那一刻，溫建國確實是打算著要把他或是溫夏嫁給別人的。

一個年過六十，結過七次婚，有癖的老頭。

這個人選自然不言而喻，溫玖和溫夏那一段日子簡直像是墜到了地獄，後來周漫帶著賀蘭樞和賀蘭紹親自上了門，並且同時拿出了一份協議。

那份協議上面有什麼東西，溫玖並不知道，只是溫建國卻突然臉慘白，第二天，他和溫夏就被著拿了戶口本和其他的證件去辦理了結婚證。

說他們是被的，但是那一刻於他、於溫夏而言卻又是相對而言的一種解，可要說是自願……溫玖把紙蓋在臉上，看到了過眼皮剩下的橘紅的日，這簡直就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溫常卻被溫玖的反應弄得心裡更不好了，他坐立不安的扯了扯溫玖的袖子，「哥，你別這樣……你要是和賀蘭樞過得不好，就和他離婚吧。」

「和他離婚？」溫玖睜開眼睛突然一笑，「你說，我要是真的和賀蘭樞離婚了，那麼後果是什麼？」

「什麼、什麼後果？」溫常畢竟是年紀還小，他會覺得每天打架、為了喜歡的男孩孩出頭就是厲害，沒有什麼用拳頭解決不了的事。

「就像是你現在上穿的服，」溫玖掃了他一眼，全都是牌子貨，「全都會變路邊一件二十塊錢你都覺得太貴的服，每次洗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力氣太大會把服拉松、起球，變壞。」

「沒有了賀蘭家，你覺得，以現在的公司，還能撐多久？」溫玖笑了笑，「你不是覺得自己在公司很威風嗎？整天在裡面嘻嘻哈哈的，那你去賀蘭樞公司找我的時候，又為什麼連話大門都不敢進？」

溫常臉一白。

溫家的公司裡面一片烏煙瘴氣，上班的時候，不人在聊天，玩遊戲，他甚至撞見過更荒唐的，大白天在廁所單間裡面的一對野鴛鴦——那個時候他還覺得刺激，故意敲了門大喊一聲『有人來了』就跑了。

可那是他們家的公司。

對比起來，賀蘭家的公司呢？

溫常在去的時候，就像是小地主進了門，想要耍威風，心裡卻害怕會有什麼後果，於是一路上都慫了吧唧的，到了地方之後，甚至連門都不敢進去，最好還是被溫玖發現給領進去的。

這樣的認知讓他一瞬間有些自慚形穢，他低著頭，沒一會兒子上面就出現了一些神的水滴。

溫玖回過神，抿抿，有些懊惱自己剛才的失控。

他敲了敲桌子，「你也不要多想了，我現在過得很好。」

「你騙人！」溫常抬起頭，臉上早就是鼻涕眼淚混一團的，他努力吸了吸，見吸不進去，就用袖子了，結果卻扯出去了一，巍巍的掉在了服上，「每次過年你都是自己回來的，去年你還是一百二十斤呢！你今年就剩一百一十三了！你看看你每次回來之後臉都壞什麼了！」

溫玖本來打算寬小孩的話就這麼被溫常一陣機關槍一樣的『突突突突』給堵在了肚子裡面，他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溫常突然崩潰的慘了一聲，捂著臉跑到了廁所，離開的時候，他還特意咬著轉頭看了溫玖一眼，表要多傷心有多傷心——就是今天早上理髮店門口的那張招廣告。

他當時還好奇溫常為什麼會盯著那麼久，合著早就有預謀了。

認認真真的溫玖頓時目瞪口呆，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抖著手拿起手機，正想和賀蘭樞發個短信討論現在孩子的教育問題，點開了屏幕之後他才發現——電話就沒有掛斷。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這麼湊巧，溫玖秉著呼吸把電話到耳朵上的時候，那邊就響起了一個聽不出喜怒的聲音，「你和我在一起過的很不好，很不開心。」

溫玖的臉頓時變了驚恐。

「還想要離婚？」

溫玖的表……他已經沒有表了，因為他張著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的時候，賀蘭樞卻已經把電話『啪』的一下給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