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被幾近沒有距離的刺穿，而那左手也被砍斷，再加上他的雙目失明，那簡直就是一個廢了的。

從一個那麽高高在上，那麽驕傲的帝王竟是慢慢的淪落這個樣子，真的不是那麽容易能接的。

“查清楚了嗎？”北辰寒問。

雖然北辰寒是看不見的，但暗影自然還是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回答：“查清楚了，是宰相派人行刺的。”頓了頓：“宰相想要將跟皇室有關聯的人都產除幹淨，逆謀造反。”

北辰寒應了一聲：“人呢。”

“屬下已經將跟這次行刺有關的人都囚了。”暗影回報。

“好。”

屋子一下子又陷了沉默，忽然北辰寒出聲：“回宮。”

暗影有些詫異的抬起頭，看北辰寒，卻本在他們那高高在上的主人臉上找不到任何隙，依舊是冰冷而沒有表的臉龐的，最後道：“是。”

暗影想，他們這樣的人終究是看不明白主人的心思的，就是因為心思如此的慎，所以才能站在這個高高的位置，無人能及。

蘇諾是在北辰寒離開的第三天的時候才知道，北辰寒離開的。因為從某一個角度來說，有點不知道到底該怎麽選擇，但到底怎麽選擇才是對的呢！

不知道的。

可，自從發生了行刺事件，這裏所有的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再提起親的事，北辰爵沒有說，傾城沒有說，司徒艾沒有說。

白淺離開前看著蘇諾是想要說什麽的，但最後隻是將蘇諾抱住，道：“諾兒，不要有負擔，不管你想怎麽做，都不會有人來責怪你的，因為在這些事上麵早已經不是能用對錯來形容的。”

蘇諾當時是點頭了的，但即便是這樣，心裏是茫然的，是不能改變的事。

在北辰寒離開的第六天的時候，從城裏麵傳出來一個驚天的消息，當朝宰相逆反行刺，被誅九族，並將懸掛在城門口，以儆效尤。

蘇諾跟北辰爵當然是沒有去看的，傾城什麽也沒有說，隻有司徒艾出氣的道：“活該”，倒是邊跟著書生，想要反駁什麽，但看著司徒艾的臉便乖乖的閉了的。

皇宮。

北辰寒靠在龍椅上，依舊是在最高的地方，整個人被藏在暗黑的影，本就看不出表的。

那下邊替北辰寒代筆的暗影道：“主人，擬好了。”

北辰寒應了一聲：“明天中午的時候送過去。”

“是。”暗影的抬頭來看北辰寒，卻正好對上北辰寒的臉，狠狠的嚇得暗影連忙低下頭，仿佛，北辰寒依舊是能看見的。

第二天午間。

蘇諾他們正剛剛吃完飯的，就聽見有人讓他們出來接聖旨的。可當他們聽到這裏麵的消息的時候，每一個人在一瞬間都微微的詫異了。

蘇諾沒有開口，至始至終隻是沒有表的離開了。

傾城也沒有說話，隻是那凝重的表不知道在想什麽。

司徒艾一把拿過那聖旨，不相信的來回研究，似乎這個東西是造假的，最後北辰爵將那聖旨拿過。司徒艾還是不相信：“爵哥哥，北辰寒居然要把皇位還給你，怎麽可能。”

在場的人，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倒是在一邊的書生完全傻眼了他完全都沒有想到，跟他在一起的居然是未來的皇帝。

“三王爺，這會不會是北辰寒的另一個詭計。”雖然傾城從裏麵也是不相信這是北辰寒的計策的，畢竟，很多事都是親眼看見的，畢竟也是一個人，總是有七六，那麽，終於知道悔改，也是可以的。

北辰爵搖頭。

事實證明，北辰寒沒有跟北辰爵開玩笑，更不是一個計策，想要加害北辰爵的，是真的將這個他辛辛苦苦得來的江山，重新還給了北辰爵。

北辰爵一行人回到皇宮。皇宮依舊是富麗堂皇，一眼去，是金中帶著鮮紅的。

一個穿著黑的暗影看見他們進來，上前跪在北辰爵的麵前，道：“主人說，從今以後所有的暗影都要跟隨您”，然後從四周出來了二十多個暗影，一起跪在了北辰爵的麵前的。

北辰爵皺眉：“北辰寒他留下什麽話了嗎？”

“主人說，他唯一的要求就是，用您手上的權利，好好保護蘇諾姑娘。”

這一句話，不重，在這個並不是尤為大的殿裏是聽的清清楚楚的。

蘇諾的臉上依舊是沒有波瀾的，傾城看了一眼，但知道，蘇諾的心是出現了變化的，因為，那能呆在角的微笑不見了的。

北辰爵並沒有推辭，很順利的再一次登上了帝位。雖然北辰國的百姓多有些奇怪的，這麽短短幾年，皇帝居然換了好幾次的，但也就是上說說罷了，隻要國家興盛，百姓自然是最好的。

生活一下子就恢複了平靜，而且是非常非常的平靜的。蘇諾依舊是每日裏陪著北辰爵，北辰爵看奏折的時候，蘇諾在一邊給他研磨，或者是泡茶，就跟在一起已經太久太久的人，再也折不出任何的波瀾了的。

而北辰寒就跟完全消失了一樣的，再也沒有出現在他們的生活裏，出現在蘇諾的邊，甚至就是連一點風吹草的消息也是沒有的。

不知不覺中，就是連秋天也過去了的。

初冬，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年真的很冷，竟已經洋洋灑灑的下起了雪花。蘇諾給北辰爵做了兩件棉襖的，親手給他穿上。低著頭，認真的，一粒一粒的係著扣子，然後出手，細細的將服上的褶皺都平。

北辰爵忽然出手將蘇諾抱在懷裏，卻是一點沒有突兀的覺的，自然而溫暖。北辰爵在蘇諾的耳邊溫的說到：“小諾諾，去看看他吧。”

蘇諾的一僵，想要搖頭，但北辰爵道：“小諾諾，你要知道，我你，不單單是，我已經把所有的都給了你，所以，你不我也沒有關係，隻要你過的好，就行了。”

蘇諾的手指一下子抓了北辰爵的服，沒有說出話來。

“小諾諾，別怕，別慌，不管什麽時候，我都在這裏，都在原地，隻要你想要找我，都能第一眼看見的。”北辰爵娓娓道來，宛如世界上最好聽的話，也是最溫暖的安。

蘇諾點頭，然後的抱住北辰爵。

是啊，再一次的食言了，對於爵，永遠都是不守信用，永遠都是這樣的。

對不起！

對不起！

隻是這一回，再也不會說這三個蒼白而無力的字眼了，真正是太過蒼白無力了，還不帶任何的分量的。

蘇諾離開了，那一天是北辰爵送上了馬車，給了好不容易從暗影裏得到的地址，最後微笑的親吻了的額頭。隻是那馬車啟，簾子被放下的那一瞬間，蘇諾沒有看見，沒有聽見，北辰爵無聲的口吻，他說：“孽兒，哥哥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所以，不管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都是可以的。

那一年，在修仙的途中驀然醒悟，他的孽兒一遍一遍在那裏對他說，哥哥，你不來，我不走。

那個時候，他的心都是碎了的，真正的是碎了的，再也沒有辦法完整了的。他以為自己不會忘記，他以為隻要用刀子在自己的掌心刻下他的孽兒的名字，便不會忘記的，可他卻差一點就徹底的失去了他的孽兒。

所以啊，這一世，他能再一次遇上他的孽兒，上他，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

是的，那一年，北辰爵差點真的死了，但他沒有死，在那沒日沒夜的昏迷中，他做了一個悠長的夢，他一直以為是夢，知道那個白白胡子的老人出現在他的麵前，歎息的看著他，問他，為何還要如此執念。

知道那一刻，他才明白，為什麽他會如此執念小諾諾，為什麽就算是沒有回報也希他的小諾諾能得到最好的。因為，他便是等待了上千年，上萬年的孽兒，是他灰飛煙滅都不能釋懷的孽兒啊。

所以啊，他的孽兒啊，不用有任何的害怕，不用有任何的擔憂，他的孽兒隻要這樣往前走，走的開心，便好。

便好！

蘇諾下了馬車，那馬車便離開了的。

這是一相當蔽的林子，四周的樹木也不是非常的茂盛的，但看著尤為的舒服發。林子的不深有一座竹子做的房子，不大不小，恰當能住。

小竹屋的前邊是一條小山溪，那清澈的水緩緩的留下，發出清楚的潺潺聲。

蘇諾看著前邊的小竹屋，忽然笑了，自那西陵離開後的微笑再一次的掛上了的角，揚起頭，讓臉完全的暴在這雪花中，任由它洋洋灑灑的落在的臉上，的服上。是啊，其實不用這樣為難的，何況，回來，不是因為。

隻要不是因為，那麽，又有什麽值得在猶豫的呢。

“陵，我可沒有移別哦，真的沒有，隻是啊，你或許要多等我一會兒了。”

蘇諾走過去，將那閉，隔絕了明亮線的門推開。瞬時，那灰暗的屋子一下子就變得明亮起來，蘇諾也一眼看見了窩在角落的北辰寒。

蘇諾還是一震的，多是想過的，隻是，真的沒有想到竟會是如此的。畢竟，在的腦海中，其實北辰寒是從未狼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