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兒記起衛淵最初點燃的符箓，面訝然。

衛淵道：“你們見到的，都是一個人的夢境。”

蘇煙兒失聲道：“不可能，他們明明是在不同的夢境里。”

衛淵道：“過往經歷，執念不肯放下的，會變夢，只不過有些人連這些記憶都丟掉了，失去記憶，失去自我，現代醫學這樣的癥狀是帕金森癥。”

是黑貓昨天詢問那些生活在夢境間隙的魑魅魍魎，才知道了這件事。

今日又告訴了衛淵。

衛淵走上前去，和那最后迷茫的老人并肩走，低下頭去，溫和道：

“你不想要回去嗎？你妻子應該還在等你回去。”

老人跺了跺腳，咕噥道：“不回去！”

“為什麼？”

“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我就是做飯時候多放了點鹽，就生氣，我不回去了！”

衛淵出一微笑：“可現在已經不生氣了，還很后悔。”

“你現在回去的話，會很開心。”

“真的？”

老人面容浮現出遲疑的神，最后茫然道：“可，可是我忘記怎麼回去了。”

衛淵道：“我來帶路，類。”

黑貓自肩膀上躍起，懶洋洋了個懶腰，往前走去，穿過層層疊疊的斑駁夢境，走過一條又一條街道，最后在一間病房模樣的夢域里停住，老人呆呆看著那邊的病床，床上是枯瘦的自己，旁邊趴著睡著一個頭發銀白的人。

他出手，卻無法靠近。

“回去吧。”

衛淵笑著出手，按在老者的肩膀上，然后往前輕輕一推。

老人下意識邁開往前走去，而后蘇玉兒三人便見到，原本跟在他們后的，那些不同年臨段的男人都消失了，而那老人腳步逐漸健朗，他的腰肢逐漸拔，從需要拐杖的老人，到拋下拐杖的中年，到腳步有力的青年。

最后是穿著老式校服，雙目明亮的年。

穿。

眼前一片白茫茫的。

其實，有這樣的一個問題——

當你度過你無趣的一聲，回到年時候，遇到你所喜歡的孩，你會做什麼？是否會錯過？

他睜開眼睛，兩側的樹木高大，綠影斑駁。

叮當，叮當。

穿著白襯衫和校服，豎著單馬尾的騎著腳踏車走過。

于是他鼓起勇氣。

用力一踏踏板，自行車帶著年的勇氣沖飛出去，也穿過斑駁的綠影，飛揚的校服擺，就像是揚起的翅膀，他看著那訝異的，撓了撓頭，頭發里有的味道，用盡了全部的勇氣，道：

“好巧啊。”

笑起來：“好巧。”

這樣的記憶鮮明地過分，幾乎能嗅得到讓人落淚的過往。

病床上的老人慢慢睜開眼睛，看到病床旁邊趴著睡著的妻子。

他了眼角的淚，咕噥著這麼大的人都不知道照顧自己，冒了不還得要自己來看著？而后出手，扯著上的被子，給妻子蓋上，用力攬著消瘦的子，衛淵和三位狐在夢域之中，過朦朧的夢境和現實之墻，看到了這一幕。

蘇玉兒，蘇煙兒，以及胡玫都不知為何，無言以對，又有震撼之。

衛淵讓黑貓回來，邁步離去，道：

“好了，我所知道的，關于人的，已經盡數講完了。”

夢境結束。

回到了青丘國。

三位狐慢慢睜開眼睛，各有悵然，皆是無言。

司隸校尉起。

而桌案上的香，尚未燃盡。

PS：字數稍多，足足五千字啊，雖然說算是過渡鋪墊類的章節，但希寫得有趣些。

至于怎麼開啟下一章，大家有興趣可以猜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