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出來的那一道不起眼的金芒，大概除了天瀾真君和陸塵兩個人外，就沒有人會注意到，而他們對此也是一言不發。

在那一片混喧囂中，這一縷金夾雜在其他的芒中，掃過那只巨大黑暗之龍的軀，然後落在龍之下小腹部位的某個不起眼的角落。

不痛也不，也沒有任何變化，陸塵多等了片刻後，卻還是沒等到自己想象中那條藏的黑龍突然出現的畫面。

也許是自己猜錯了？陸塵心裡暗自有些疑起來，不過現在頭頂上方的天空中正發生著更加激烈的鬥法場面，還是很快就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被那只巨瞳所在的漩渦所蘊含的強大力量不斷拉扯過去的月，看起來已經巍巍有些不太穩定了，黑暗之龍顯然對這一月十分重視，變得暴怒起來，連帶著連邊那幾個螻蟻人類也置之不理了，高仰著頭對著天空怒吼著，隨即突然回頭，卻是一團烈焰噴向了正困住那三位化神真君的柱。

被這強大的龍焰一噴，那三道貫穿天地的柱頓時抖不穩起來，原本被錮在半空的那三位化真君，子猛然往地上一墜，雖然很快還是被柱重新籠罩，但是在那一刻，仍是有一氣息傳遞了出來。

陸塵能覺到，那是很強大很強大的一力量氣息，甚至比他之前所遇見的所有的化神真君都更可怕。他當然明白這裡面的原因是什麼，他的臉微微一變，轉頭向天瀾真君看去。

天瀾真君的臉這時也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似乎對這個意外，他也有些措手不及。

也許直到這個時候，陸塵才真正看到了算無策的這個死頭布局中，出現了第一點微小的瑕疵，甚至這個都不算是錯誤，只是意外而已。

大概人總是沒有完人的，更何況如此龐大的一個局，天瀾真君算計的對象更是令人匪夷所思、遠超過人們想象的恐怖存在，出現意外，那真是太正常了。

不過意外雖然出現，但幸好的是並沒有失控，天外巨瞳代表了無與倫比的強大力量，而它此刻似乎也真正地被黑暗之龍的這個挑釁作所激怒了。

天穹上的黑暗漩渦深，猛然傳來了一聲霹靂般的巨響，像是失去了耐心的可怕存在，終於忍耐不住，開始加快自己的步伐。

龍虎嘯，狂風席卷，巨大的漩渦瘋狂轉著，隨即在那漩渦正中，黑暗的最深，一片芒閃，隨後一只巨爪了出來。

伴隨著那只巨爪從虛空中過來的，是無數霹靂閃電瘋狂地在這只巨手邊緣轟鳴閃爍，像是發瘋了一樣攻擊著這只巨爪，也許是天地之間並不容許這樣一只巨爪來到這個世界，所有有某種力量正在竭力阻止和攻擊著。

天穹上的巨瞳轉著瞳孔，似乎覺到了痛楚，但是它更強大的貪婪和戰勝了一切，它抗住了雷電的攻擊，在那足以將萬千人都化為灰燼的雷霆之海中，這只巨爪被打得大半焦黑，卻仍然還是了過來。

雲海翻滾，巨爪穿過雲層，頓時那偏偏焦黑隨風散去，所有的傷痕自痊愈。天地為之哀鳴，臣服抖，風聲猶如哭泣，而巨爪則是一轉方向，直接向月抓去。

地下的黑暗之龍猛地仰天長嘯，似乎到了應，月之上的華大盛，隨即在大地上的龐大仙城裡，所有被月輝所照耀所籠罩的地方，每一條街道，每一個角落，每一座山脈，每一間殿堂，突然都被紅的芒所籠罩。

有無數抑的聲音還沒傳開就被了下去，那嘶啞的痛苦的哀鳴在這片天地中顯得那樣渺小微弱，甚至無法讓人應到。

一團團的華從無數個角落中迸發出來，化作青煙緩緩上升，向那月匯集而去。

地窟之下，天瀾真君看到了這一幕，陸塵也同樣看到了這一幕。

陸塵面上的忽然失去了，他並不是傻子，也不是完全麻木不仁的鐵石心腸的人，他還有呼吸，他還有，他還有人的覺。

他盯著那半空中無數飄起的，雙眼都似乎紅了。在那一刻，他心裡有一陣陣轟鳴，告訴他也許應該做些什麼了，但是另一個聲音卻還在嘲笑他，對他說你如此弱小，其實本什麼都做不了。

他有些艱難地轉過頭，向天瀾真君看了一眼，只見那個魁梧的影站在那兒，負手而立，仰天空，面無表。

陸塵怔了一會，然後收回目，低下了頭。

那種令他深不安的悉，又一次浮上了他的心頭，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荒穀中，他又一次面對著相同的局面，只不過這一次，他的選擇會不會有所不同？

陸塵不知道。

※※※

“轟！”

那只虛空中的巨爪猛地抓住了那月，慘紅的芒從指掌間迸出來，猶如不停流淌的鮮。天地之間所有的華突然像是到了什麼刺激一樣，瘋狂地向上方湧去，匯聚一道紅的河川，洶湧澎湃地注到月中。

紅大盛，巨大的爪子竟然被一點一點推開，天空上的巨瞳似乎第一次到了意外，向這月盯了過來。

地上，黑暗之龍洋洋得意，又是一聲仰天怒嘯，然後轉過向那三道柱走去，看起來是想直接將那三個人給截下來。

便在此時，突然，天穹上的巨瞳猛地轉過來，盯著黑暗之龍，無盡的黑暗在它眼瞳中閃爍著。

黑暗之龍好像察覺到了什麼危險，仰頭看了一眼，然而，它好像是看錯了方向。

一道金的芒，在它的小腹上，在這一刻，突然只聽一聲龍聲貫穿天地，金炸裂，那枚昆侖印從地上飛起，所在之石板轟然碎，一個巨大的影躍然而出，直接撲到了黑暗之龍的小腹上，然後重重的一口，咬了上去。

是那條黑龍，那條在天穹雲間地裡，呆了不知多歲月，一直苦等著使命的黑龍。

它轟然而上，看起來毫不惜，看起來甚至有一種同歸於盡的氣勢。

天地之間，時間靜止，那一刻只回著一個聲音：“去死吧，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