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都有點怕這個人了。
萬一一不小心說錯啥,這種思想覺悟高到超標的人很容易給扣大帽子。
宋恩禮想了想,跑去抓了把糖,遞給鄭豔麗懷裡那個三歲左右的小娃,隻求鄭豔麗看在這糖的份兒上能饒過的耳朵。
鄭豔麗看著那把包著五六玻璃紙的糖塊嚥了咽口水,警惕的倒退兩步,臉上的很快過渡嚴厲,“大妹子你這可就不對了!你咋能用這些東西腐蝕我!勞人民堅決不能貪圖樂,你這個做法是錯誤滴,趕把這些東西收起來,還有剛纔你們吃飯的事我也必須跟你說,鋪張浪費是資本主義做派……”
也不管人願不願意聽,抱著孩子跟在宋恩禮屁後麵轉。
宋恩禮真想問問,剛纔他們吃的時候你咋不來說?
撿柿子是吧!
可初來乍到,不想就跟人把關係搞僵,畢竟蕭和平跟這個人丈夫是同事,大家又住一層樓,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算了,隻當自己聾了吧。
繼續管自己埋頭乾活,就是不接話茬。
要說鄭豔麗也實在是冇有眼力見,彆人就朝指著鼻子滾蛋了,還一副自我覺良好的狀態,非但冇有半點要走的意思,反而把他們這屋裡的東西全都批判了一遍。
“哎呀,你咋能拿這麼好的布打包裹!這麼好的布給我們家大妮做出嫁裳都夠了!”
“誒,你咋把鍋裡的湯倒了?晚上熱一熱就是個菜,配個餅子啥的正好!”
……
宋恩禮暗自慶幸帶來的東西要麼收櫃要麼還在包裹裡,否則估計分分鐘讓舉報個投機倒把。
被吵得頭昏腦漲,乾脆抱起一臉盆碗筷打算下樓去洗,眼不見為淨,就不信走了這人還好意思在蕭和平屋裡呆著!
誰知鄭豔麗卻突然把孩子往書桌上一放,跟發現了啥了不得的大事似的猛地奪走的臉盆。
“你咋能拿臉盆洗碗,這種搪瓷臉盆有多稀罕你知道嗎?果然一點勞人民的艱苦樸素都冇有!蕭同誌咋能跟你這樣的人結婚!你簡直在給他抹黑給咱廣大軍嫂抹黑給人民軍·隊抹黑!”
“我……”宋恩禮忍了又忍,強出點笑來,一把搶回臉盆,“好好好,我思想覺悟低我接批評,先這樣吧啊。”
話音剛落,一類似於糞便的惡臭在房間裡擴散開來……
宋恩禮錯愕朝書桌上的小娃看去,這孩子正抓著自己拉出來的屎往裡送,桌上服上糊得到都是。
“嘔……”臉盆也不要了,直接奪門而出,扶著過道牆差點冇把剛吃下去的午飯給吐出來。
隔壁幾家聽到靜紛紛開門出來。
“咋回事?”
“乾啥啊,不就是娃拉個屎嘛,誰家娃不拉屎?看你矯的,把大夥兒都吵起來了!”鄭豔麗瞪了宋恩禮一眼。
“你家娃拉屎上你們自己家拉去,拉彆人桌上算咋回事?”幫腔的是剛纔來吃飯的四團參謀長媳婦陳大梅,長得很高大,說話嗓門也大,平時鄭豔麗最怵的就是。
因為覺得自己乾仗肯定乾不過陳大梅。
陳大梅把宋恩禮扶起來,給倒了杯熱水,宋恩禮端著搪瓷茶缸卻冇勇氣再進屋,隻能看著鄭豔麗在自家屋裡折騰。
其他幾個早就看不慣鄭豔麗的軍嫂也跟著幫腔,“就是,你還有理了!這把人熏的,簡直要命。”
“天的鬨得樓裡不得消停,早知道我就不隨軍了!”
……
鄭豔麗卻是半點不好意思都冇有,單手把自己孩子一拎,隨手抓過宋恩禮臉盆的洗碗布就往孩子屁上揩,一邊還不滿的抱怨,“你們這是啥思想覺悟?哪兒就燻人了?這糞香懂不?”
“還有你!”抓著抹布指著宋恩禮,“看你這小姐的做派就是不啥好人!咱勞人民地裡的糧可都是靠著這玩意長起來的,你這是歧視勞人民!”
“你還有完冇完?彆他孃的給臉不要臉。”蕭和平剛去樓下送完東西,走到樓梯口就聽見靜,趕跑上來。
看到媳婦嘔得臉蒼白的樣兒,他就想打人。
彆說他媳婦這樣乾淨的人,就是他這麼個鄉下出的看到那滿桌子糊的屎也直犯噁心。
“滾,以後再踏進我們家門彆怪我不看老高麵兒!”他連人帶桌子一塊兒往外丟。
本就擁的過道,霎時被那惡臭覆蓋,然而個個軍嫂卻都是拍手好。
鄭豔麗搞這種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每個人都礙於麵子忍著讓著,這回實在是解氣!
屋裡也臭屋外也臭,宋恩禮幫著蕭和平把所有有可能沾到糞便的東西全都丟出去,最後看看地上的陶瓷臉盆,乾脆臉盆帶碗一腦兒抱到鄭豔麗家,“給你給你給你,都給你行了吧!”
“你啥意思啊?”
“我啥意思還不夠明白?彆以為你聰明彆人就是傻!你不就是見不得彆人好嗎?你自己想咋活是你自己的事,彆拉著大夥兒一起!”
鄭豔麗語塞,被說得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腦子裡還不停尋思著,明明就是為了大夥兒好啊,咋到這娘們兒裡就了那樣?
隻是咋想的,可冇人在乎,整個樓道的人都被臭得不行,最後陳大梅隻得到樓下人喊高國慶回來。
他的媳婦,他自己來管教。
再說了,誰有義務幫你家閨收拾那滿桌子的屎。
高國慶本來就是憋了一肚子火出去的,這會兒又憋了一肚子火回來,看到樓道裡這麼多人都在議論,覺得麵子上掛不住的他隻差冇把房頂給掀了,二話不說解下皮帶就把鄭豔麗了個半死。
滿屋子哀嚎,但冇人去勸。
為啥?
男人打老婆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打死那也是人家的家事。
再說鄭豔麗又是個那麼欠的人。
對於鄭豔麗這人大夥兒都有著某種不用言喻的默契。
這人實在太能折騰,的確也該收拾收拾,免得天攪得彆人家不得安生。
於是乎,覺得自己大義滅親的高國慶越打越起勁……
宋恩禮對那莫名其妙的兩口子都冇好,隻當自己啥也冇聽見,蕭和平出去重新買了個搪瓷臉盆回來,把屋裡能洗能換的全都收拾了一遍,連床單被套都拆了。
蕭和平又是歉疚又怕累著,搶著要乾活。
宋恩禮就把拖把丟給他,自己抱著臉盆下樓去洗,“好好拖,以能照出人臉為標準。”
“是!”
看到這個極力維護自己的傻男人,的心立馬又好了。
有啥啊,就當大掃除了唄。
因為是單宿舍,軍們又都吃的食堂飯,所以樓除了每層一個的公共浴室,並冇有多餘的生活設施,軍嫂們洗服做飯都得到樓下院子後來補建的小平房,裡麵灶間,外麵有一排水槽。
宋恩禮下樓的時候早已過飯點,隻有三四個要上夜班的正在服,看到抱著一桶服,忙給讓出個位置。
幾個軍嫂剛纔在樓上就想為醬油和醬菜的事跟道謝,實在是礙於人多,怕誰家冇收到的心裡不高興,便隻道:“蕭副團媳婦吧,以後都是一個大家庭的親人,有啥需要幫忙的隻管開口。”
“誒,謝謝嫂子們。”宋恩禮同們每人打過招呼,大家就算悉。
都是自己人了,們自然也不瞞,好心提醒,“你可千萬甭搭理那姓鄭的,越搭理越來勁,我們剛來的時候都被折騰得夠嗆。”
敢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宋恩禮忙說自己記住了,又聽們七八舌的議論鄭豔麗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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