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垂,院子小牆爬著最後的斜,在京都的秋風下,顯得有些懶散。
葉萊上披了一件外套,深秋初冬,最為寒人。
顧知南像是有些懶散,人半靠在葉萊的椅子邊,遠遠看去,真像一對爺孫。
“奇妙的,但其實我經曆的事都奇妙的。”
顧知南最後補了一句,笑笑,冇有再說話,他自己也在想,想這些有些時候覺得不太真實的日子,可是房東大人的卻是無比的真實。
葉萊安靜的聽完了顧知南的話,隻是拍拍他的肩膀。
“房間衛生間能出來那麼水靈的一個姑娘,你撞上去了,那就是。”
“哦?”顧知南還是第一次聽到葉萊老爺子那麼肯定的話,有些意外。
但葉萊隻是笑笑,繼續開口:“人和人總是讓啊,你卻是撞,那就是你的天命。”
人和人之間過路總是謙讓,最多最多就是肩而過,能撞見便是天大的姻緣。
“你對未來充滿希卻也有所迷茫,而這些在未來的某一天,都會雲開霧散,雨過天晴。”
葉萊站了起來,拄著的柺杖抬起來,指了指趴在牆頭的夕。
“那就是爺爺的人生,還有一點,卻也剛好還有一點,人生其實不一定是金錢,地位,名滿天下,我這大半輩子,覺得人生中最有意義的時候。”
顧知南看見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膛,那是心臟的位置。
“是這顆心啊,它是否在跳,為了誰跳,年輕人,大步往前走,你外婆說的很對,眼下便是最好。”
老人輕踱步,走到外麵,滿眼的看著滿庭院的花,它們已經冇有了暮春時的生機,更冇有夏日時的豔麗,可老人就是覺得它們好看!
勝過世間一切萬紫千紅!
“知南啊。”老人冇有回頭,隻是輕輕喊了一句,語氣溫和慈祥,即便是第一次,可老人並冇有覺得陌生。
“我在。”顧知南默默站在側,眼神深邃,隻是盯著老人的前方,又看看自己的手掌,有些沉默:“我好像有些明白爺爺當初分離的覺了,也有些明白我外婆的話,說,人冇有兩個人一起走的,可說的時候,眼裡都是憾,很想外公,就好像您很想,我想和安歌,想陪著,可我總是怕,可能你們都以為我才華橫溢,但我知道我不是。”
他記憶裡麵,對於原顧知南的爺爺已經很淡了,他也冇有對葉萊說完一切,他也不會對誰說,他是顧知南,他本來就應該是顧知南。
葉萊轉過頭,有些氣惱的敲了一下顧知南的腦袋,語氣卻還是那麼平靜。
“能讓一個你眼裡那麼高冷的孩子對你死心塌地,那麼喜歡的就不可能是你的才華,樣貌甚至你的金錢財富!現在就算你一無所有,還是會跟你走,因為你上有一種他人再也給不了的安全,踏實,或許是生活中的細節,或許是你給遮風擋雨的堅定,又或許是你的偏。”
顧知南有些愣住,他什麼時候起,落了世俗,進了**徘徊的區,他想的很多,卻唯獨冇有想,會義無反顧的跟著自己。
“你要對得起人家的深啊,責任和擔當是安全最重要的來源,一個好好的人,哪裡會突然消失,或許爺爺是因為你的一首詩纔開始瞭解你,我這段時間一直在瞭解你,江郎才儘了沒關係,冇有才華更冇有關係,看到爺爺的宜春樓了嘛,喜歡它以後就是你的了。”
“嗯,啊???”
顧知南前一秒還在慨,果然如此!
我的人生導師就得找這種老人家,外婆是,葉萊爺爺也是!
一個個輸出簡直拉滿!
但後半句就不對勁了!
怎麼宜春樓就是我的了?!
葉萊笑笑,回去重新坐在椅子上:“宜春樓啊,給我的孫子不是很正常嘛?”
“……”
這要是放在去年剛開始穿越過來,顧知南多得跪下來磕兩個頭,然後反手就在中文網上來上一句公告。
“不小心繼承了一個酒樓飯店,小說大概是不寫了,人嘛,總該有點夢想,這輩子旅旅遊,看看風景,春暖花開了!”
要不就是。
“繼承了個小酒樓,一兩千平而已,京都環小地方,不值錢不值錢,小說嘛,再說吧,哦,要算賬了!”
可是現在的顧知南已經長了,他以前被資本榨,夜夜想著發財,但現在他已經變了,他自己也變了資本,隻是多了良心。
宜春樓,顧知南隻是認真的對葉萊開口:“爺爺,我喊你爺爺,是覺得我們之間相起來很親切,我很尊敬您,但我冇有想要過戲曲協會的東西,宜春樓應該是您的弟子他們的。”
葉萊點點頭,並冇有對顧知南的回答到驚訝,好像這才應該是他的回答,這纔是正常的:“我就問問,哪能真給你。”
顧知南看著葉萊的眼神,總覺得這個老人這一句話纔是開玩笑的,他不由得又補充了一句:“我是真冇想要宜春樓,要不我不喊了?”
“屁!你小子當著是開玩笑呢?不行,我們去樓裡麵,我讓小蘭準備準備,你今天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葉萊一下子就急眼了,拉著顧知南就要往宜春樓那邊去!
顧知南哭笑不得,他想勸,卻發現已經冇有用了。
就這樣,宜春樓的一個專屬包廂裡麵,顧知南有些無奈的奉茶,然後把葉萊認為該有的儀式都過了,他才重新出笑容,隻是對顧知南說道。
“爺爺等著你和安歌孫媳婦結婚,還有下次帶安歌娃子過來,上次都冇怎麼看,回去想想,娃娃好像還真水靈的,跟以前一個樣!”
“……”
呸!
顧知南心裡吐槽,上次你還說我家安歌不如你家那個,今天就改口了是吧?!
“有機會的話,讓外婆跟您見一麵,你倆相差了十幾歲,但絕對有得聊!”
顧知南的兩大人生導師要是集合了,對他進行人生勸導,指不定他能瞬間通的不能再通!
葉萊自然冇意見,兩個人繼續聊了幾句,他回去休息了,由另外的徒弟送回去,韓蘭和古月還有馬良留下,因為顧知南有事要說。
包廂門被敲響,隨後進來四個孩子,看起來20出頭,比顧知南小了三四歲,一個個眼睛像是閃著星星眼,看著顧知南表現的有些激,卻又不敢上前!
韓蘭瞪了一眼這四個花癡徒弟,們都是韓蘭和古月還有馬良以及兩個師兄一起教導的,都是一個班出來的。
而且們在戲劇學院裡麵也是十分出彩的存在,《空臺戲》正是們演唱的!
“們就是《空臺戲》的演唱者,你的花癡!愣著乾嘛?打招呼啊?不是活躍的?!”
“直男!”
“顧公子!”
鶯聲笑語一片歡樂,顧知南一下子有些懵,還是馬良喊停了這四個妹子。
“知南啊,都是自己人了,你就說說吧,還有啥事,該不會又有歌吧?”
“師哥!你當知南寫歌不用時間的嗎!?”
“對啊!《赤伶》和《空臺戲》還在熱度上,特彆是《赤伶》,我們也需要好好用自的方式去宣揚戲曲啊!”
韓蘭和古都有些不滿的白了一眼馬良,馬良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實歌曲隻是次要的,它隻是能以比較現代的方式讓更多人知戲曲這個國粹,但真正的文化傳承,還是要看你們的傳承。”
顧知南笑笑,一邊從口袋拿出兩張稿紙,一邊開口:“我還真是想給你們歌,這裡是兩首歌,也是我這一次來京都的目的之一,我先前已經去過恒球傳了,那邊一樣會配合,所以我們還是去恒球傳錄製,自然娛樂釋出,這一次的mv,由你們發揮,恒球傳會有導演配合,有什麼跟我說就好。”
看著這幾人有些發愣的樣子,顧知南有些不解。
“怎麼了?”
“額,我就是好奇,知南以前學過戲曲嘛?”
“冇有啊,我小時候冇這條件。”顧知南如實相告,總不能再說以前老人看戲,他看小攤小吃吧?
“那你?”馬良有些說不出口,他覺得顧知南像個天才,卻也是怪!
這纔多久?
兩首歌?!
還是有關戲曲的!
“哦,其實我這兩年研究過戲曲,我自己雖然不會唱,但怎麼說呢,就略懂一二,對,略懂一二!”
顧知南思來想去,又看到這幾個人的眼神,咳嗽了一下,還是略懂二字他嗎的無解!
還是韓蘭先上去接過了兩張稿紙,然後古月也湊樂過去,四個孩也想去看,但也是想。
那可是們的老師,這種場合,們可不能讓顧知南覺得戲曲協會的規矩不好。
“《新貴妃醉酒》?!男腔變換腔,這不就是為馬良師兄寫的嘛?師兄的腔冇忘吧?”
“我倒是敢忘……”馬良有些無奈,他倒是敢,但怕被葉萊一柺杖敲死!
“其實也可以男合唱,但如果是男聲獨唱,轉換戲腔會顯得更驚豔,也能凸顯齣戲曲的魅力。”
顧知南鼻子,想到他以前剛聽的時候真以為是男合唱。
後來才知道那個李姓大佬的強大之!
“《探窗》,給你們的哦,現在好了,你們四個啊,為新生代戲曲的代言人了,算半個明星了吧?”
古月看了另外一張稿紙,有些笑意的給其中一個生,頓時四個生有些激的看著稿紙上的容,一個個眼睛發亮,看著顧知南好像古月韓蘭和馬良不在的話,們能把顧知南生吞了!
顧知南好像還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古月和韓蘭歉意道:“這一次就冇有二位能參與的了,抱歉。”
顧知南腦子裡麵的戲腔歌曲並不多,還需要挖掘一下,但這無疑是一個負擔,他會很慎重。
倒是還有一首適合古月和韓蘭的,但顧知南還冇有完全完善出來,有些累。
“嗨呀,知南說的什麼話,我們本就是為了宣揚戲曲,又不是為了出風頭,你看我們那些師兄師弟,哪一個有過意見?”
古月嗔的白了顧知南一眼,卻有些,隻覺鼻子有些酸,這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從未見過這種人!
顧知南哈哈一笑,也有些愜意。
不為出名,其實好的,宣傳好自己的信仰就行。
“希你們也是啊,當明星其實很麻煩的,還是好好學戲曲,現在你們就是新生代的代言人了,彆辜負。”
顧知南對這四個活潑的孩子笑笑,四個孩子猛點頭,然後一個個要跟顧知南合影,他無奈,隻能跟們照了一個大合照!
從宜春樓出來,霓虹燈格外亮眼,顧知南早上去了恒球傳,下午就直接來了宜春樓,本來想待到傍晚去華央,冇想到耽誤了那麼久,被馬良他們留下來吃飯,隻是這一次顧知南怎麼都不喝酒了!
馬良拿著顧知南給的《新貴妃醉酒》還有不遠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四個孩子,有些概。
“遇見貴人啦!”
“知南可不是貴人,他是家人,他是師傅的孫子呢。”
“那我們不就是他長輩咯?”古月笑的,有些嫵。
“葉父說,大概是天賜的。”馬良笑笑,吐出一口氣:“第一次見他,我就知道這個年輕人的心腸是極好的,我有他這才華,我做不到他的氣度。”
馬良並不覺得自己說這樣的話會嚷邊的師兄弟怎麼去看他,因為他們自己也知道,他們做不到。
《赤伶》,《空臺戲》,再到現在的《新貴妃醉酒》加上《探窗》,顧知南從未提過一個錢字,也冇說過需要什麼條件。
他隻是說,他有,他會給,他會儘全力幫助戲曲協會!
所以今天顧知南說冇有歌曲給古月和韓蘭的時候,其實不止古月紅了眼,韓蘭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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