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娘退下。
秦驁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這幾日不是趕路就是遭遇截殺。
本應很累了。
但他卻覺不到毫疲憊。
只要看到這屋子里的一大兩小,就覺得自己渾充滿著力量。
“你在笑話孤?”
秦驁瞇著眼睛,危險的看著床上的人。
原來是陳福林看著這一副“父子深”的場面,不知怎的笑出了聲。
“不敢不敢。”
連忙搖頭。
只是沒想到,堂堂太子竟然也會抱孩子。
世人講究“抱孫不抱子”。
爹現在經常抱著大侄子就是如此。
以前哥哥們還小的時候,也都是祖母和娘抱得多。
到了三歲,哥哥們就再沒被抱過。
理由是男子漢大丈夫,自己會走路了就不能要抱抱了。
只有因為是個閨,爹難免多疼幾分,天天抱在脖子上騎大馬。
秦驁冷“哼”了一聲,
輕輕晃悠著手里的兒子。
一會兒又湊過去看看懷里的小閨。
他是真的很高興。
陳福林心想。
上輩子秦旭出生后不久,陛下就駕崩了。
太子登基幾年后又中劇毒離世。
秦旭小小年紀就問鼎帝位,為傀儡帝王。
上輩子,他們父子之間,也曾有過這樣的溫嗎?
陳福林不知道。
只知道——
這輩子,一切是真的不一樣了。
沒有死在生產之時。
太子趕回來了。
上輩子的憾,終于了結了一個。
如今只要秦旭平安長大,的家人平安健康,此生就無憾了。
至于報仇?
有太子在,還需要報仇嗎?
太子妃在宮里就敢帶人圍攻絳福軒,甚至還派死士闖進后宮。
就算是僥幸不死,也要讓后半生過得有滋有味……
不知道晃悠了多久。
兩個孩子才心有靈犀一般,齊刷刷打了個秀氣的哈欠,閉上了雙眼。
喚來娘把孩子帶去次間睡覺,這對新手父母也終于松了口氣。
“手酸?孤給你!”
秦驁見在那直甩膀子,笑著湊了過去。
“怎麼就這麼秀氣?抱個孩子都能……”
他話還沒說完,就輕輕“嘶”了一下。
陳福林目挑釁的看著他,似乎在告訴他“你接著說”。
的手放在臺太子的大臂,隨時準備第二下。
秦驁:“……”
小狐貍膽子越來越大了。
已經不好糊弄了。
陳福林嗤笑一聲。
小樣兒!
裝的還像!
“時辰也不早了,殿下辛苦了,早些回去安置吧!”
如今自然是不可能和太子住一起的。
只能讓他自己回長信殿了。
若是他要去別的地方——
哦,
也不是不行。
就走著瞧就好了。
保證他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小妾。
秦驁道:“既是天已晚,孤就在這里歇著了。”
“這不合規矩!”
“怎麼不合規矩?你住你的西側殿,孤去睡正殿。”
“行了,早些睡,孤是想明日早朝前看看雉奴和阿兕子。”
所以又不是為了你。
不必如此激。
陳福林:“……”
**
次日,
秦驁果真在上早朝前去看了兩個小東西。
順便還看了眼小東西他們娘。
這才神清氣爽的上朝去了。
走到太極殿外,
遇到不員紛紛向太子道賀。
“殿下兒雙全,真是可喜可賀啊!”
太子難得和悅,“同喜同喜。”
他甚至還人提溜來了兩個筐子。
里面竟然是兩大筐紅蛋!
民間的習俗。
家中有新生兒出世,就會給左領右舍發紅蛋,沾沾喜氣。
眾臣:“?!!!”
太極殿上給大臣發紅蛋,如此接地氣的太子試問還有誰?
到了王尚書這里。
康公公直接就略過了。
太子道:“不要浪費了。”
反正給了也是白給。
一宿沒睡的王尚書再次被起了個仰翻。
太子中秋宴上一派平靜,他心里卻平靜不了。
他昨晚回去后連夜派人查探。
據說太子天亮后去了一趟鐘粹宮。
王尚書便以為是不是皇后娘娘說了什麼,才下了太子。
但他心里總覺得不安。
還是趁著天亮前將小兒子送出了上京。
他一夜未睡,到了太極殿竟看到太子在發紅蛋?
還略過他,給他浪費了?
簡直欺人太甚!
就這樣的太子,還指他會善待他們王氏?
他心里僅有的一后悔和愧疚都沒了。
太子不死。
死的就是他們自己!
早朝開始,
眾臣還沉浸在太子給他們發紅蛋的詭異喜慶之中。
就看到太子神自若的開始參他親舅舅了。
“……,暗地把持江南鹽場,伙同當地員稅稅,兼并土地,又多次派死士截殺儲君,意圖謀反……”
眾臣再次:“?!!!”
合著剛才太子說的“別浪費了”是這個意思?
他束是要搞自己親舅舅了是吧?
搞了親老師,開始搞親舅舅了。
真·六親不認·太子。
王尚書一派的員立馬跳了出來,“簡直一派胡言!”
“王氏遠在太原,怎麼可能縱江南鹽場,太子編瞎話也要有個據才是!”
“什麼死士截殺太子,更是荒唐!中宮皇后出自王氏,不是所有人都像太子殿下一樣鐵面無私!”
這人也是留了面,沒有直接說太子殿下就是冷無,六親不認。
秦驁冷眼瞧著,“孤,從不誣告。”
這一年多來,凡是被他當朝參了的,無一不是抄家滅族。
盧氏只是個開始而已。
刑部倒是極其歡迎太子殿下。
眾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面變幻不定。
想著自己應該沒做什麼天怒人怨的惡事,不至于被太子殿下參一本吧?
剛剛跳出來的員也被太子殿下森然的目看得一滯。
“那,那也得有證據!”
王尚書攏著袖子站在那里一不。
太子手里能有什麼證據?
他們派去的是死士。
死士沒有份沒有證明,是不可能出賣主家的。
秦驁對殿外候著的林軍擺了擺手。
蕭澤親自帶了個人上來。
那是個十五六歲的年,一灰布麻,卻難掩貴氣。
他被帶殿中,神張惶。
直到看到自己悉的影——
王尚書神微變,瞳孔劇烈一。
“舅舅,中秋剛過,怎麼就著急送小表弟去游學呢?”
太子漫不經心的話語,像是鼓錘重重的錘在王尚書心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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