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寒夏見他老盯著自己,微微一笑說:“對於我剛才的提議,陸總有什麽看法?”
陸樟:“……”shit!他本沒聽。
“你再詳細地說明一下。”他麵不改地說。
木寒夏也不煩他,耐心地又說了一遍。
木寒夏說的,其實是個大致的工作方向。因為到電商、整經濟環境影響,方宜旗下的商業地產,這兩年營業收一直在衰退。當然,比起風臣集團的堅業績是不如的,但又比後麵的其它公司要好。
木寒夏提出,要對商業地產進行全麵整改和優化,尤其是要進行主題和概念包裝。唯有大刀闊斧地改革,才能止住業績衰退,甚至獲得逆市增長。的方案,會協同大家進一步籌劃。但今天要先統一這個工作方向。
說完,大家都沉默著。誰都知道要改革,不改革就得死。這幾年商業環境變化太大了,前幾年中小民營企業個個春風如意,現在大片大片地死,剩下的半死不活。沒想到經濟的影響,也波及了向來繁榮高端的商業地產。可是要找到一條創新的、並且行之有效的出路,不是那麽¢,容易的。
而且大家知道,木寒夏這次來,就是要掌控實權的。但能不能坐穩位置,能不能真的推行自己的想法,還是要看和陸樟之間的博弈。所以現在形勢不明,大家都麵上點著頭,或者也說些客套話,但是誰也不急著表態。
結果這時,果然就聽到陸樟笑了聲,說:“木總,我覺得你說得吧,特別有道理。什麽改革啊,創新啊,概念包裝。這些放在哪個企業,肯定都是對的嘛。可是……”他的臉冷下來:“你真的了解方宜現在麵臨的經濟環境?了解改革的難度?實話實說,在座的各位心中大概也是這麽想的,商業地產的模式,那些商廈、購中心、shoppingmall,發展已經到頭了。不可能再好。你真的為方宜集團著想,考慮的就應該是簡規模、砍掉效益不好的店。更不要談擴張和增長。我早就跟老頭子說過很多次了,他就是不聽。應該把力放在發在電子商務上,把我們的品牌、供應商,都搬到網上去。這才是今後經濟發展的主流。我們已經輸在起跑線上了,你的想法,不過是加速我們方宜的滅亡!”
他說完之後,大家都愣住了。因為以前吧,陸樟雖然玩世不恭,但有些事報到他那裏,還是能拿主意的。偶爾來開會,也會說出讓大家覺得還有道理的觀點和決定。但是這樣長篇大論、有理有據地跟人反駁,還是第一次。關鍵是,他說得好像還有道理的。也不是完全的酒囊飯袋紈絝子弟嘛。
陸樟察言觀,見眾人神微,心中有些得意。
木寒夏聽他說出這番話,也有點意外。兩人目一對,陸樟看著似笑非笑的眼睛,心裏咯噔一下。壞了,老狐貍要使壞。
木寒夏環顧一周,目所到之,原本湧的氣氛似乎也平靜下來。不疾不徐地開口:“陸總說的,很有道理。我也同意,電商會是這個時代、以及方宜集團,將來不能回避的一個重要發展方向。但是各位請想想,實商業是我們方宜的本。如果這塊本落後了、腐朽了,無法保持穩定增長了,我們又哪裏來的資本,去支撐我們發展電商?所以,實商業的振興,其實也是我們無法回避的一個問題啊。這麽大的盤子,一百多家商城,數千名員工,都是你們一手做起來的,不能說放就放,說砍就砍啊。”
大家紛紛點頭。陸樟不出聲。心想老狐貍居然打人牌,人就是會煽。
木寒夏話鋒一轉說:“另外,陸總說的發展電子商務,我其實也很興趣。現在幾家電商已經霸占了國的全部江山,不知道陸總想要做的電商,有沒有方向,核心競爭優勢在哪裏?”
陸樟愣了一下。
這個問題,他答不出來。
雖然這幾年,他一門心思想進電商領域,但苦於一直沒找到好的方向。誰知這人一下子中他的肋,就好像算準了似的。
木寒夏的確是算準的。以陸樟的格,如果有了路子,哪裏還坐得住,隻怕早鬧著要去做了。見他臉更難看了,木寒夏見好就收,微笑對大家說:“這樣,電商發展是長遠問題,回頭我再找陸總討論。如果沒有其它問題,我看今天的會就到這裏。今天的主要目的,也是跟大家見個麵。有進一步的工作計劃,我們再討論。辛苦大家了。”
——
木寒夏亮相的第一天,整個事業部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新來的副總強勢、漂亮、溫,雖然沒有過陸樟一頭,但至沒吃虧。
未來事業部的權力走向,還很不好說。
陸樟站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領帶已經被他扯掉了,雙手兜裏,著窗外。一人獨時,他其實很會有桀驁不羈的神,反而顯得很安靜。
“咚咚——”有人敲門。
陸樟沒好氣:“誰啊?”
“是我,木寒夏。”
陸樟翻了個白眼,幹脆不搭腔了,也不理會。
然後木寒夏就自己推門走了進來。陸樟也不看,走到老板桌後坐下,翹起二郎。
木寒夏還是不氣,走到桌前,雙手按上去。陸樟抬眸看著。
卻看到眼裏深深沉沉的笑意。
他忽然意識到,那是一雙看不的漂亮眼睛。
“要不要打個賭?”木寒夏說。
“什麽賭?”
“你先全力支持我,三個月,我們的新店,業績會幹掉風臣。然後,我再陪你去做,屬於你的電商。”
陸樟愣了一下,搖頭失笑:“怎麽可能?小姐,你在跟我開玩笑?幹掉風臣?知不知道他們無論件、資產、服務、品質都是全行業最好的?我們保持第二的位置,已經很牛了好不好?”
“是的,幹掉風臣。”肯定地說。
陸樟沉默了。
木寒夏很有耐心地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他說:“好啊,那就讓你試試看。”
——
木寒夏回到自己辦公室,馮楠敲門進來,送來張邀請函:“木總,後天晚上在國際會議中心,有個重要商會。政府部門也會參加。”
“好的,我知道了。”
“另外,您和陸總的書,都在招聘,有合適的人選我再給您看。”
“好的。”
馮楠退出去了。木寒夏翻了翻邀請函,打算再看看商業項目的資料。
辦公室裏很安靜,低著頭,看得很認真。
某個瞬間,毫無預兆的,腦海中響起一個聲音:
三個月,我會打垮這家店。
在那之前,你都可以來投靠我。
……
六年前的許多記憶,已經模糊。可那個人當時的聲音和語氣,仿佛清晰就在耳邊。
失了一會兒神,然後跟自己說,都過去了,過去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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