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然而木寒夏沒想到，林莫臣也沒想到，這一別，竟有半個月之久。從嚴冬，到了這個冬天的末梢。

北京這邊的事，雖不艱難，但也棘手，需要花費很多力。而且這次是代表林莫臣來坐鎮的，責任比以往更大，更不會中途輕易離開。所以一直全神貫注在北京。

而林莫臣那邊，a地塊項目剛剛啟，一時千頭萬緒諸事纏。他在國盤的第一個房地產項目，會傾注多力，自不必說。況且與榕悅的合作雖然達，甚至到目前為止合作通得很愉快，但林莫臣是什麽人？他會相信榕悅、饒偉甚至張亦放那邊，完全沒有芥？所以他麵上和藹可親，實際上則命人嚴防死守，所有合作細節不留任何空隙，避免被人趁虛而。所以項目進行到今日，風臣這邊在他的掌控下，一直猶如銅牆鐵壁，利益在，滴水不。

可木寒夏才剛剛嚐到兩相悅的滋味，就分離兩地。那覺就像心裏埋了許久的一顆種子，終於破土而出，長出大大的芽，幾乎遮住整顆心。可和雨卻在這時被風刮走，那棵芽就這麽杵在心裏，低頭耷拉著，荒得不行。可還是一點一點地努力往上躥著。讓整個人都暗暗煎熬得很。有時候想起兩人已經在一起了，又覺得恍然如夢。

而林莫臣呢？因為在這一役中出盡風頭，各種找上門合作的關係，資源和人脈的青睞，亦是源源不絕。現在霖市商圈誰都知道，春風正得意者，除了林莫臣還有誰

這也導致他每天幾乎都應酬或者工作到很晚，才回到住。疲憊或者微醉的他，再看看時間，已經夜裏十二點、一點了。也曾拿出手機，端詳半晌，到底還是放下了，沒有打電話去吵。

所以兩個人，一南一北，大概三五天才通上個電話。打電話的時間往往也不長。但每每這個時間，是木寒夏一天中最開心、心跳最快的時候。於林莫臣而言，也是他在商場浮沉之後，心唯一會變得而愉悅的時間。

有時候是他打給，有時候是打給他。兩人的通話往往這樣開始——

林莫臣：“在做什麽？”

木寒夏：“剛工作完回家，躺床上了。你呢？”

“剛吃完飯。待會兒還有個會。”

“jason，你別太辛苦。”

“嗯，知道。北京冷嗎？”

“冷的。”手了床邊的暖氣管，還住在原來租的房子裏，“哎，我這裏暖氣管不是很熱。”

於是他的語氣就冷下來：“不是告訴過你，我家的鑰匙在辦公室屜裏？summer，我不喜歡你和別人合租在一起。嗬……還是住在一間破房子裏。”

木寒夏卻答：“我不。你家是你家，我家是我家。我家再差，也是我的窩。我才不要寄宿到你家去。”

林莫臣就沉默了。

木寒夏覺出氣氛不對了，連忙說：“喂，你別生氣啊。其實我現在住的條件還好的，真的。而且住久了，真的有了嘛……”

林莫臣卻忽然笑了笑，說：“最後一次。等以後霖市大局已定，我們回北京，你就不是想住哪裏，就住哪裏了。”

木寒夏聽得心頭一跳，裏卻裝傻：“什麽呀……”

而電話那頭，林莫臣雖說是在有意挑～逗，可自己的心境，也激著。

要不要暫時撇下一些工作，飛回北京看？這念頭，林莫臣不是沒過。尤其每每跟在冬夜裏打完電話，手是冷的，心卻是熱的。這念頭便了不止一次。

但他更是個自製力極強、目標堅定的男人。既然強敵在側，他就不允許自己有半點鬆懈分心。所以出差大半個月，他最後竟一次也沒飛過去看。

究其原因，一方麵是因為事業。另一方麵，還是林莫臣太自信。對自己有信心，也對他掏出真心麵對的這份，也太有信心。盡管這份剛開始，盡管聚離多，而且兩人的暫時為事業發展讓了步，但林莫臣相信，這份以後一定會經營得很好。一切都會在他的掌控中，水到渠。

他相信，他們一定會有很好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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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寒夏是在來北京的幾天後，接到了方澄州的電話。

笑嘻嘻地問：“老方，有什麽事？你不是在日理萬機麽？”

老方也笑，卻給帶來了個震撼的消息：“小木，我有個老同學，在紐約大學做教授，已經很多年了。他是研究經濟的。前些天，我跟他無意間聊到了他，他對你很興趣。如果你願意，可以申請去紐約大學讀書，當他的學生。當然，前提是你的高中績足夠好，並且還需要參加學考試，提供一份總結你這幾年工作經驗的paper（論文）。”

木寒夏愣了好一會兒，才答：“我……可以嗎？”

老方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你要不要試試呢？”

木寒夏一時竟說不出話來。那覺就像遙遠的天邊的一顆星，偶爾隻在心裏憧憬下，有時也會手去描繪它。但今天，它突然就飛到了你的麵前，如夢如幻。

老方說：“年輕人不要輕易放棄夢想。你的人生還很年輕，人生的路還非常長。不去走一走，怎麽知道遠是否還有更的風景？小木，你應該是個活的更加彩的人，我覺得你的路，遠不止於此。當然了，如果你真的決定去試，而且還功了，和學業的關係，肯定是要你自己好好協調理了。”

……

掛了電話，木寒夏呆坐了好一陣子，才把家裏自己的行李箱翻出來。因為是一人孤在外，所以重要的學曆資料文件，都從江城帶出來了。很快，就坐在地上，東西鋪了一地。茫茫然地看了好一會兒，仰起頭，靠在床邊上，一時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去年這個時候，還在超市裏，做最底層的營業員。每天起早貪黑趕公，搬貨碼貨，笑臉迎來一個又一個顧客。看到微博、qq空間，高中同學們在大學裏、在職場裏，鮮亮麗的狀態，總是安安靜靜地看，也時常留下祝福。可心裏說不羨豔，是假的。

而現在，快一年過去了，扳起手指算算，自從跟了林莫臣，幾乎就沒休過假，時常加班，出差更是家常便飯。比在超市還要辛苦、力還要大數倍。

終於把自己的路走得更寬。而於而言，金子般珍貴的機會，就在這時，翩然而至。隻要能把握住這次機會，考上國大學，的人生，就可以全麵翻盤，重新開始……

發了好一陣子呆，這才拿起手機，首先翻到的，就是林莫臣的電話。看著他的名字，看著那串悉的數字，心頭就是暖意一片。

自離開江城後，兩人的聯係雖然了些。但是依舊那麽好。現在這事兒來了，除了林莫臣，木寒夏就是想跟分。

何靜依然咋咋呼呼地接起：“阿夏，想我啦？”

木寒夏笑了：“不想你，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啊？”

“別廢話，我最關心的是，你跟那個辣手摧花的林莫臣怎麽樣了？你不會還在替他打工吧？”

木寒夏笑笑不說話，何靜一下子覺到異樣，也激起來：“你們不會……有況了吧？”

他倆的事，還沒跟何靜說過。木寒夏笑了，“唔”了一聲，細細地、慢慢地跟好友道來。

……

說完了，學業機會的事也講了，何靜卻隻聽得心激，說：“阿夏，聽你這麽說，林莫臣他雖然是冷的，傲的。但他現在也是真心喜歡你。我真的、真的替你高興！而且再怎麽說，他可是高帥富！價是不是有幾個億啊我天！哈哈哈，你的好日子終於要來了！以後了富太太，不許忘了我！”

木寒夏聽得失笑：“說什麽呢，我又不靠他。現在我好歹也算個小小的人好不好。”兩人都笑，過了一會兒，何靜卻說：“那出國的事，你打算怎麽辦？反正我是覺得，讀書隻是其次，你可別為了讀書影響你們的。可話說回來，學曆提高吧，你就更牛了，這樣自己本錢也就更多。哎，我真的好糾結。”

木寒夏卻說：“不需要糾結。以前我就跟他說過，我以後想去國讀書。他說我想去哪裏都可以。他是支持的。他跟別人不一樣，他的心很大，也完全能理解我，我也理解他。即使將來真的出國，我覺得也肯定會跟他商量出很好的解決方法，不會影響我們的。”

“喂，麻了啊！那……你跟他提了這件事沒有？”

這回木寒夏卻默了一會兒，笑了：“現在提什麽啊，我在他麵前也是要麵子的。萬一沒考上呢？到時候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