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他們突然停了下來,接著一個接著一個發出了殺豬般的慘聲。
我下意識抬頭去看,這才發現破廟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小孩。
上雖有些灰撲撲的但并不臟,最重要的是,剛剛那些欺負毆打我的難民們,現在全都被打趴了下來。
看上去年紀比我還要小上一點,但出手卻是快準狠,即便是對付比大了好幾個個頭的這些人,也沒有毫吃力之狀。
那些難民們一看便知道自己上了一個啃不的骨頭,自然也不敢再繼續糾纏下去,紛紛落荒而逃。
不過片刻的時間,破廟里便只剩下了我與那個孩。
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來歷,但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手,必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我不敢掉以輕心。
將玉佩塞進中里放好,又將之前的破服穿在了上,我這才小心翼翼的挪到了的面前,細若蚊聲的道謝。
“謝謝你。”
“不用謝,我只是看不慣他們這麼多人欺負你一個小孩子罷了。”
倒是豪邁的很,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三兩下就將方才被那群人踢倒的火堆重新升起了火。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我和在一方角落里面對面坐著,著面前這堆火散發出來的暖意,一瞬間,我倒也沒有那麼冷了。
我抬眼飛快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人,打量了一番。
年紀雖小,卻不難看出致的眉眼和不俗的容貌。
應該,也是什麼大家族里的小姐吧?
察覺到我的眼神,嗤笑了一聲。
“小乞丐,想看我就大大方方的看,江湖兒,有什麼可的。”
“我…我不是故意看的。”
“哦……”
聽了我的解釋也沒有什麼旁的反應,不在意的點點頭后,竟然拉著我說起了話。
“他們為什麼打你?”
問起這個,我眼中劃過一警惕,怕被看出端倪,我只得將頭沉了下去,掩飾住自己臉上的神。
半晌后,才有些悶悶的出聲。
“我不小心把我娘留給我的玉佩出來了,他們看到了要搶,我不給,他們就打我。”
“你可真弱,以后若是不想再挨打,那就將你什麼值錢的東西藏好了。
如今流年不利,你又這麼弱,下次還不知道有沒有這麼好的運氣能遇到本姑娘。”
“我知道,謝謝你。
我不會在這里待太久的,等雨停了,我就要離開了。”
“離開?你一個人能去哪里?我看你雖然渾臟兮兮的,但談吐氣質倒是不像個乞丐,上還有著一塊玉佩,你該不會是為了躲什麼人故意扮這樣的吧?”
一語道破了我的偽裝,我心中大為驚訝,可接著的便是沒由來的慌張。
縱然看上去比我還矮上一點,但我比誰都清楚,我不是的對手,若是林家派來的人,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條。
可是林家,當真會派這麼小的孩子來做刺客嗎?
我的慌落到了的眼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問的太過直接嚇到了我,抿了抿后復又開口。
“你別擔心,我不會害你。
我若是想害你,剛剛看著他們將你打死就好了,何必救你還同你說上這麼多呢。
不過你有防備心,總是好的。
如果我的家人也能多些防備,也許……就不會有那些事的發生了。”
最后一句話,說的很輕很輕,但我還是聽見了。
家人,一直也是我心里最大的肋。
我再次抬頭看向,發現雖然笑著,但眉眼間都是愁緒,這一刻我在想,是不是也經歷了同我一樣的事?
我不會安人,但到底才救過我,看著這副樣子,我下意識的就想說些什麼去安。
“你別傷心,你這麼小就已經這般厲害了,你的家人一定還要更厲害一些。
只要你好好活著,他們一定會來找你的。”
“不會了。你知道崇山司氏嗎?
不過看你這樣子,想來不是我們江湖上的人,不知道我們才是正常的。
崇山司氏在江湖上又被稱為蒼空派,我是蒼空派掌門的兒,我司染。
不過曾經在江湖上響徹一方的蒼空派,如今也只剩下了我和哥哥。
我的爹娘還有我的師兄們,都已經死在了賊人的手下。
我和哥哥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卻在躲避那群賊人追殺之時不小心走散了。”
滅門慘案就這樣被司染輕飄飄的說了出來,我一瞬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只覺得眼前的和我倒是有幾分同病相憐之。
一樣的家破人亡,一樣的與親人離散,一樣的被人追殺,還有一樣的有家不能回。
“你不用拿那麼同的眼神瞧著我。
我們江湖兒同你們這些生慣養的公子不一樣,我縱然傷心,可哭過一場之后我就不會再繼續陷悲傷之中。
我的悲傷與不理智,總有一天會害了我自己。
即便我現在沒有能力找到仇人去報我崇山司氏一門的仇,但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不會放棄尋找仇人,不會放棄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不管害了我們崇山司氏的人究竟是誰,總有一日,我與哥哥會手刃仇人,以報滿門仇!”
“我不是同你。”
我嘆了口氣,盯著眼前的火堆,微微有些失神。
“我是同我自己。你尚有武功傍,即便年紀小,卻也有自保的能力。
可我與你比起來,世好不到哪里去,還偏偏是一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廢。
面對仇家的追殺,我除了裝乞丐保全自己,本就想不到旁的辦法。”
“可你很聰明啊!你雖然弱了一點,但你還是騙過了那些人不是嗎?
你什麼名字?”
“葉。”
我實在不敢說出我的真正份,不僅僅是因為謹慎,也是因為,我不想害了司染。
若不知道我的真實份,便不會被那些人盯上。
況且,葉是我母妃的姓氏,我這樣,應當也不算是騙了吧?
“葉,你放心,既然我們上了也算是緣分,我不會不管你的,你想去哪?我送你過去。”
“江州,我要去江州。
我在江州有親戚在那里,只要去了江州,我就安全了,到時候,我還可以保護你。”
可能是我現在的模樣說這些話本就是毫無信服力,司染竟然笑出了聲,但卻也沒有奚落我。
“好,那我就等著你以后保護我了。”
“可是你送我去江州的話,你哥哥,怎麼辦?”
司染臉上的笑意瞬間淡了一些,眼里的也暗淡了下來,我有些后悔自己口無遮攔,正想著說些什麼補救之時,卻聽得司染又開口道。
“沒事的,我哥哥說了,讓我不要走回頭路,一直跑,只要我不落在仇人的手里,總有一天,他會找到我的。”
“那等到了江州,就讓我來照顧你,我會讓人替你找到你哥哥的。”
“好啊!”
我和司染之間的誼便是這麼開始的。
我不知道究竟有沒有將我的話當真,但在我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我是認真的。
與我而言,它不是兩個孩子之間一個玩笑般的約定,而是我的承諾。
縱然我只是個孩子,我也明白,一諾千金的道理。
自己答應的事,無論如何,都是要盡全力去做到的。
后來,我和司染便一起結伴上了路。
我們都被各自的仇家追殺著,所以本不敢在一個地方久留。
雨停了之后,我與司染便離開了破廟,繼續朝著江州的方向趕路。
司染也不氣,學著我扮了乞丐的樣子,毫不怕吃苦。
我們打過架,吃過同一碗飯,蓋過同一張席子,一起東躲西藏,避開仇家的追殺,一起同甘共苦,朝著江州趕去。
我一直堅信,只要我和司染到了江州,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到底,上天是沒有那麼眷顧我的。
距離江州只剩下幾天路程的時候,變故再一次發生了。
似乎是之前破廟那一次打我的難民,將我上帶有一塊價值不菲的玉佩之事傳揚了出去。
這些話傳到了那群追殺我的刺客耳中,他們當即便猜出了端倪。
后來,他們便是連乞丐也不放過。
我與司染躲躲藏藏,但本就是無可藏。
眼看著就要抵達江州了,可越來越多的刺客也追了上來。
雨淅淅瀝瀝的又下了起來,面對著那些窮追不舍的刺客,司染拉著我躲到了一個樹之下。
大雨越下越大,加大了那群刺客的搜索難度,也為我們爭取了更多的時間。
我和司染在一起,但我與都清楚,只要雨停了,我們還是會被找到,到那時,我們誰也活不了。
司染盯著我看了許久,忽然笑了起來,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
我心中有些不好的預,下一秒,我便聽到說。
“阿,你躲在這里,我去把他們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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