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是一個靜字。
“看看,是不是進步多了?”淩老爺子樂嗬嗬地瞧他。
淩旭堯眉頭微皺,老爺子真正想讓他看的或許並不是這個字寫得如何,而是想讓他看字裏的意思。
淩老爺子見他不答,雙手背到後,有些語重心長地說,“人貴在能心靜,這段日子我也想明白了。那些事,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我反正也是半隻腳要踏進棺材裏的人了。你們怎麽做就怎麽做吧,我現在住在這裏,也出不去,你們的事我也管不著!”
聞言,淩旭堯隻抬了頭看他。
現在就想明白了?
“旭堯,隻是,你可以不考慮我的覺,你媽媽的呢?”淩老爺子沉了口氣,在淩旭堯的注視下,他緩緩開口。“你之前不是問我,之前我把江小姐請過來說了些什麽嗎?”
淩旭堯擰眉,他的確是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那天他到底和說了些什麽。
在他打電話過來,問了他那樣一個問題,他們是仇人關係,會如何?
或許是能地猜到一點,但是那樣的一個結果太沉重,沉重得讓人不敢隨意著去。
淩老爺子見著淩旭堯的神,沉沉的目著一滄桑出來。
“我對江小姐說了當年阿景和媽媽之間的事。媽媽的死和阿景有關——”
他看著淩旭堯稍稍起了波瀾的眼眸,有輕微的訝然,“難道回去沒和你鬧?”
淩老爺子覺得奇怪,一般這樣的事,不至於就這樣過去的。
雖然當天他把請過來,跟說的時候,江舒夏是那樣一個態度。
雖然麵上看上去鎮定,但對這樣錚錚的事實不至於到了無於衷的地步。
做出的那些事,把江宇送進監獄,把林楚送進了神病院,這些都是為了報複那些害死母親的人。
所以,本沒有道理就讓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淩旭堯薄抿了一道線,並沒有和鬧,隻是問了他那樣一個問題。
見著他的表,淩老爺子也算是看明白了,江舒夏回去是本沒和他提起這件事。
哪怕是去過了藍山醫院也一樣。
“旭堯啊——現在知道是媽媽的死和阿景有關。現在還故意不說,是想要你放鬆了警惕,再狠狠報複你!”淩老爺子看著淩旭堯低歎了一聲,說,“不管怎麽樣,你防著點總會是好的。就算不是想要報複,那心裏一定也是有刺的。產生了裂痕,你們之間始終是走不遠的。現在雖然懷著你的孩子,但是被仇恨衝昏頭的人,什麽事做不出來?”
“所以?”淩旭堯挑,狹長的眸微瞇。
淩老爺子麵稍哂,麵容稍稍著有著些老態,他兀自地執起了一旁的筆,拿出了一張雪白的宣紙,蘸了墨水,他練地在宣紙上寫下了一個字。
淩老爺子的書法的確是長進了不的,落筆蒼勁有力。
那是一個“止”。
淩旭堯的視線掠過上麵的大字,薄倏地一彎。
止,停止。
老爺子為了告訴他這些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江小姐應該去過藍山別墅了吧?”淩老爺子稍稍擰眉,執著筆在宣紙上揮灑下幾個大字。
“那麽就是信了我說的話。”他笑地看向他,眼底滿是篤定。“因為我跟說,可以去找林楚求證!真相到底是如何,是真是假,問過林楚便能知道。”
淩旭堯淡淡地擰眉,的確是找過,在那天去監獄探監之後。“所以,你想說明什麽?”
聞言,淩老爺子皺眉,筆尖的墨在宣紙上暈染出一大片c。
他沉著聲說,“旭堯,你還不懂嗎?那人在求證事實的真相,對那些害死母親的人用的是何種手段,你還不清楚?江宇現在在監獄裏,而林楚現在也被送神病院,那種地方吃人不吐骨頭的。知道了母親的死和阿景有關,會這麽什麽都不做嗎?就算是因為你的關係,知道了這些還會若無其事地和仇人的兒子在一起,為他生兒育嗎?”
淩旭堯角挑著笑,修長的指輕著下,像是在思索著這個問題。
“就算真的是因為我母親的關係,報複到我上來,也是我該的!”他菲薄的微啟,說得自然,不過卻也是心底的話。
淩老爺子手上的筆沒握穩,掉在紙上,毀了剛才寫出來的字。
他恨不得錘頓足。
“糊塗啊——”
淩旭堯英眉微蹙,黑沉的眸裏波瀾不驚。
他直言,“這是我們淩家欠的,要討回來,也是正常!”
如果真的有這般的想法,他會好好著,母親犯下的錯誤,現在由他來承擔也是說得過去的。
的母親已經不在了,始終都是他們淩家欠了的。
隻是現在卻隻是的什麽也不告訴他,他明白的,的想法無非是想要讓這段往事塵封在過去,要的並不是他的愧疚。
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個日日夜夜,想的什麽,他自然是明白的。
但偏偏想要一個人扛過去,這樣的倔強更是讓他心疼得。
從淩家回來,淩旭堯在路上打了個電話給江舒夏,說他一會兒就到家。
江舒夏那邊的聲音很歡喜著,說等他。
很溫暖的聲音,為丈夫點亮一盞回家的燈。
淩旭堯掛了電話,手上沒拿穩了一下,纖薄的手機便掉落在了腳下。
他無奈地,俯下去撿落在腳下的手機,他的大掌在腳下挲了一陣,到手機冰冷的機,他拿了過來,手機被他穩穩地拿在掌心。
他起,卻被迎麵而來的方向行駛的車燈的刺眼的強直得條件反著抬手擋了一下。
對麵的車過去淩旭堯的視線裏又出現了要撞上橫穿馬路的人,他不假思索地轉了方向盤。
“轟”地一聲,車頭撞了一旁的綠化帶裏,車劇烈地晃之下,男人的前額猛地撞上了方向盤。
原本拿在手裏的手機隨之掉落在腳下。
男人的視線有些模糊了起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片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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