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璇一抬頭, 就對上隊友那雙溢滿怒氣的綠眸。

　秦梟上散發著約的危險氣息，還死死盯著腦。

　有一瞬間，他看上去就像是想把姜靨千刀萬剮一樣。

　“？”

　蘇璇心里浮現出不好的預。

　這家伙到底是對姜靨有意見, 還是對自己曾經和姜靨假裝有意見？

　如果是后者的話，總覺得那可能不是因為什麼隊友朋友間的占有。

　再結合這混蛋種種奇怪的表現，怎麼想都覺得有點問題啊。

　蘇璇眨了眨眼睛，假裝什麼也沒看到, 開始和姜靨說話。

　“你也好啊, 我的老男朋友。”

　蘇璇也學著姜靨的口吻, 懶洋洋地拖長了腔調, “你還是那麼消息靈通。”

　“哇哦。”

　姜靨不咸不淡地慨了一句，“這有點傷人啊，你又和你的隊友去參加什麼談話藝進修課了嗎。”

　“你倒像是剛從高級班畢業回來的。”

　蘇璇假笑了兩聲，“所以，什麼事。”

　“瑞秋想要見你, 還記得我說過的吧。”

　蘇璇：“嗯？”

　“拉斯索姆空間站的負責人，埃德溫·科隆, 是瑞秋的父親。”

　蘇璇：“……哦。”

　“總之，他倆之間肯定換了一些信息, 瑞秋又找了我, 還是想和你說話。”

　蘇璇：“現在在你邊嗎？”

　“噗，當然不。”

　姜靨似乎覺得這問題有些稽, “是什麼份, 不會親自來見我的。”

　這話好像是在自嘲, 然而蘇璇總覺得不太對勁, 尤其是考慮到他自可能有著七星八星的實力。

　蘇璇：“…………想說什麼？”

　“你為什麼不自己問？”

　蘇璇：“那你的語音就是想告訴我這件事嗎？”

　“不。”

　此時此刻, 夢城地下街區。

　白發青年站在一家歇業的店鋪里。

　門口的卷簾封鎖了外面的燈, 房間里一片昏黯，墻壁上懸掛的槍械都沉浸在暗影中。

　投影窗口的芒晃著，照亮了地上一一橫陳的尸。

　地板上并無跡，只有許灰塵。

　那些尸上也看不到傷口，倘若不是他們都沒有了生命征，或許就只會像是睡過去了一樣。

　“還記得你之前說過的事嗎，有個報販子一直在賣你的信息——”

　姜靨漫不經心地說著，“你想解決。”

　他一邊說一邊在店里轉了一圈，然后走到柜臺后面。

　那里有個人趴在桌面上。

　姜靨手抓著的頭發，將的腦袋抬起來。

　“已經解決了。”

　白發青年看了看那張雙眼圓睜、死不瞑目的慘白面孔。

　“是用的能力收集報的，可以附一些很小的，我指的可不是兔子老鼠的那種小，而是——”

　“昆蟲？”

　“嗯哼，差不多。”

　“我懂了。”

　蘇璇這麼說道，“這也算是神類能力吧，如果在這方面比我強，或者比較擅長藏自己，那我覺不到也很正常。”

　姜靨沉了一聲，“其實我也認識有類似能力的人，只不過比要高明一點。“

　他松開五指，任由尸的腦袋磕在桌面上，又抓住了尸的手腕，慢慢抬高。

　“我猜上有你興趣的東西。”

　……

　蘇璇收到了那個報販子的照片。

　準確地說，是尸的照片。

　在線黯淡的房間里，那個人趴在桌上一不，一只手向前著，手背上依稀可見鎖鏈纏繞著杯子的圖案。

　和邵雨霏那個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這個杯子下面沒有羅馬數字。

　蘇璇：“這個紋，也是死后才出現的嗎？”

　“不知道哦。”

　姜靨懶懶地說道：“我也不清楚，畢竟我沒有殺。”

　真的嗎？

　蘇璇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說謊，“你的意思是，你找到了，就已經是尸了？”

　“嗯。”

　蘇璇：“好吧，所以，你知道那個圖案是什麼意思嗎？”

　“意思是，是某個神組織的員？”

　蘇璇：“…………謝謝你告訴我一句廢話。”

　“而且我還發現一些很有意思的事。”

　姜靨一邊說一邊將更多截圖發給。

　那些圖片都轉自死者的腦中。

　蘇璇驚訝地看到了邵雨霏的臉。

　這都是以前的照片，看背景拍攝地點，是中城區一些較為繁華的街道。

　去過那些地方，因此一眼就能看出來。

　紅發男人在街上漫步，神還有些無聊，臉上的刺青在日里發亮。

　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游客，除了腦子正常的游客不會去暗星旅游之外。

　類似的照片還有許多張，幾乎都是他在暗星被人拍的。

　蘇璇：“…………所以，除非有某個人暗他，想要收集他的照片，否則我是不是可以理解，這和邵雨霏的死有關系？”

　“我只是把我的發現告訴你。”

　姜靨并沒有給任何結論，“你可以自己去分析，這都是打包給某個聯系人的‘報’。”

　蘇璇又翻了翻圖片，發現這都是按著時間順序來的，最后幾張照片，甚至就是自己和邵雨霏在街上散步。

　蘇璇：“那個聯系人是誰？”

　“那個終端號碼已經注銷了，沒法尋找。”

　靠。

　蘇璇：“有沒有一種可能，你的這個死掉的同行，將邵雨霏的信息，賣給了某個人，然后那個人殺了邵雨霏。”

　“或許吧。”

　姜靨有些興趣缺缺地說道。

　他似乎對邵雨霏的死不興趣。

　這倒也正常。

　畢竟邵雨霏對他而言只是個很淺的客戶吧。

　蘇璇這麼想著。

　蘇璇：“說起這個，在我們那天分開之后，邵雨霏的哥哥聯系過你嗎？”

　“沒。”

　姜靨興趣缺缺地說著，“哦對，還有一些你的照片，我順便發給你。”

　于是蘇璇又看到了很多關于自己的拍，從在外城區小巷里和幫派員干架，再到和銀狐驚天地的一戰。

　“……好吧，謝了。”

　蘇璇想了想，“這件事是我拜托你做的，雖然人不是你殺的，但你也幫我查到我想要知道的事了，報價吧。”

　“哦，不用給我錢，你只要記得聯系瑞秋·科隆，說如果你主找，會給我一大筆錢。”

　蘇璇：“…………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對半分這筆錢嗎。”

　姜靨掛斷了。

　蘇璇翻了個白眼，一轉頭又看到秦梟在盯著自己。

　“嘿。”

　晃了晃手里的腦，“你那是什麼表？”

　“你和姜靨那天晚上。”

　秦梟停頓了一下，眼神越發不善，“那個人也在。”

　“邵虹？我們是偶遇的，或者說他是去找姜靨的。”

　蘇璇有些憾地說。

　毫沒有掩蓋表，臉上寫滿了恨不得和某人再偶遇一次。

　秦梟：“……”

　他看上去十分低氣。

　蘇璇：“怎麼，你又開始這種表了，你很討厭他？哦，我忘了你倆干過架。”

　秦梟似乎冷笑了一下：“如果我真的討厭他，你會怎麼樣？”

　蘇璇：“還能怎麼樣？不在你面前提起他了唄。”

　秦梟：“…………”

　這可能不是他想要的回答。

　但也不是一個很能被挑刺的答案，至聽上去對方還尊重他的。

　不。

　可能確實不會在自己面前提起來，但是自己的想法，絕對不會影響他們在私下里見面，甚至更多集。

　秦梟的臉再次糟糕起來。

　蘇璇卻仿佛沒注意到一樣，還自顧自地問：“這麼說你滿意了嗎？”

　秦梟顯然沒有滿意。

　然而他沒說話，只是用那雙幽邃的眸子盯著，看了一會兒才聲音低沉地說道：“你對他有好。”

　甚至沒有用問句。

　“唔。”

　蘇璇也瞇起眼睛看了他幾秒鐘，“我本來想和你討論一下，比如問問你為什麼會這麼說，但是我想了想，我不在乎你的答案，我也不太樂意和你分這方面的事。”

　秦梟沒什麼表變化，只是眼中流出幾分厭惡，“他就是個垃圾。”

　“你看，這就是為什麼。”

　蘇璇攤開手，“我永遠不會這麼說你的約會對象。”

　“是嗎。”

　秦梟面無表地看著，“所以你們約會了嗎？”

　“不，我就是這麼一說，假設我對他有好，那他就有概率為我的約會對象。”

　秦梟：“他弱得——”

　“他的強弱和我有什麼關系，我不在乎。”

　蘇璇直接打斷了他，“你還不知道我有多麼淺嗎，我可能就是喜歡那張臉，即使他是個仿生人，我也會有好，還有誰會比沒電就廢掉的仿生人更弱嗎？”

　秦梟：“？”

　如果是這種喜歡，那和他之前說的好，基本上不是一回事。

　然而，面前的隊友接著又開始補充了。

　“如果他是個普通人，說不定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會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喝酒了。”

　黑發黑眼的雇傭兵抱起手臂。

　的神漸漸漂移，像是在回憶什麼好的過去一樣。

　“他幫我修了飛船，那應該是個好的開端，當然如果他不想喝酒，一起去吃冰淇淋也行。”

　秦梟：“……”

　他再次陷了無語狀態。

　“我說真的。”

　蘇璇嘆了口氣，“如果你對一個人有那方面的好，都應該做出點什麼。”

　覺自己的心跳稍稍加快了。

　應該是有點張的。

　蘇璇：“否則，對方永遠不知道你怎麼想的，或許就會和別人去約會了，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說實話，并沒有那麼想要去約邵虹。

　如果他真是個普通的維修站員工，事肯定會不一樣。

　但是沒有如果。

　蘇璇只是想要將事問清楚。

　秦梟剛剛這一系列表現，再次讓升起了那種懷疑。

　但實在不想開口直接問“你到底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因為這問題應該只有兩種回答。

　肯定或者否定。

　若是前者，要怎麼應對？

　若是后者，不想被甩一臉“你自作多”“你算哪蔥”“你腦子有問題”“你怎麼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之類的答案。

　雖然概率不是百分百，但肯定是有自取其辱的風險。

　另外，如果喜歡他也就罷了，或許還值得一試。

　但覺得自己對他本來就沒那個意思，這答案也不值得去冒險。

　更何況，如果他們之間有那方面想法的人是他，那他就該主問出來吧。

　當然，他也可以不說。

　但如果他不說的話，就不要再去管別人約不約會了。

　秦梟靜靜地看著，眸中的怒意似乎漸漸消退了，又變得一片冷淡，“是嗎。”

　“是啊。”

　蘇璇毫不相讓地和他對視，“別人怎麼樣我管不著，至我會這麼做的。”

　“哦。”

　秦梟淡淡地開口，然后一掌拍在的肩上，“那就去做啊。”

　說完就消失在原地。

　“你大爺的會瞬移了不起啊。”

　蘇璇低低罵了一句，然后開始給自己的船員發消息，讓他們來接人。

　不久之后，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

　白給號疾馳而來，懸停在半空中。

　“哇哦，這真是戰況激烈。”

　陸獰從艙門后探出腦袋，看了看地面上的慘狀，“你傷了嗎。”

　他們的船長渾是，然而他卻沒有看到任何明顯的傷口。

　“…………了很多傷，但我剛剛被治好了。”

　蘇璇了差點被拍碎的肩膀，心復雜地說著，然后輕躍了飛船里。

　艙門合攏，將熱風和沙塵隔絕在外。

　艙室里一片安靜。

　蘇璇穿過干凈整潔的走道，經過蔥蘢蓊郁的水生植區，回到了休息室，然后將自己扔在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