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歸將手在墻壁上,覺到輕微的震。
“圍獵開始了。”他說。
陸明舒點點頭:“那我們……”
“要趕。”燕無歸道,“不能讓他們上。”
這次圍獵,九瑤宮陸續趕來的出神境高手,可能會超過半數,讓他們正面上,就別想搗什麼了。陸明舒還好說,燕無歸說不定會被遣送回七真觀,畢竟九瑤宮開放瑤西山林是有時限的。
“走。”
兩人埋頭趕路。過了暗流,基本就是上坡了,雪翼踏云駒的窩靠近山頂,這是一種飛行珍,它們生來就要踏云奔騰。
說是要搞破壞,其實陸明舒和燕無歸都清楚,單憑他們兩人,在一干出神境高手的眼皮子底下,能做的事很有限。
再說,他們也不想害什麼人,討厭九瑤宮是一回事,討厭九瑤宮的人是另一回事。
山震,燕無歸突然停步:“小心。”
話音剛落,有兇從通道滾落下來。
燕無歸拔刀便斬,“噗”的一聲,鮮四濺。
但接著,又有兇從那頭沖出來。看到活人,驚懼之下,卻直接撞過來。隆隆之聲不絕,出現在通道里的兇也越來越多。
有燕無歸在前面擋著,陸明舒還算輕松。別看燕無歸格那樣,刀法走的卻是凌厲霸道的路子,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才會棄劍而用刀。
一路走一路殺,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
通道里的兇變多,定是外面的圍獵進高,才會有這麼多兇,狂奔逃生。
陸明舒一劍刺出,忽聽“鏗”地一聲,手中份量一輕,劍竟折斷了。
燕無歸看了一眼,在腰間一,拋了件東西過來:“將就著用吧。”
陸明舒接過一瞧,卻是把長匕首,以的量,正好拿來當短劍用。
一只銀甲鼠撲來,陸明舒揚手一削,輕輕松松破開甲皮。吃了一驚:“這麼鋒利?”
“上品玄兵,你說呢?”燕無歸叮囑了一句,“用完了記得還我啊!”
陸明舒嘀咕了一句:“小氣!”
“你當上品玄兵很容易得?”
“你不是還有刀嗎?”
“一看你就沒經驗,出門在外,沒有備用的武怎麼行?你自己不就是個例子?”
兩人一邊胡扯,一邊拼殺,倒也不嫌無聊。
外面,此時已是廝殺聲震天,九瑤宮對剩下的兇進行了圍殺。
高驤追著一只小裂風進了山林。
圍獵開始的時候,師父跟他說,輸給付明堂,就不用回柳林了。他不敢不當回事。
師父的脾氣他清楚,言出必行,絕對不會說著玩。大概是他近來的表現,讓師父不滿了。他要真輸給付明堂,說不定師父真會踢他出去……柳林一脈是單傳,可也不是沒換過繼承人,要是被換就太丟人了。
裂風是一種擅長馭風的兇,吐氣風,威力開山裂石。雖然這是一只小裂風,但也比一般的兇強,如果能抓回去,師父應該會滿意。
他縱一躍,劍氣凝,直眼前的裂風。
就在這時,從旁邊飛出一道箭,直取裂風的要害。
這只小裂風,被他追得疲力盡,吼一聲,滾落在地。
高驤大怒:“誰?搶別人獵,要不要臉了?”
林子里跑出幾個平均年齡只有十三、四歲的年男。其中一人道:“什麼搶獵?我看到一只裂風沖過來,順手就殺了,怎麼了?”
“要不是我追了它那麼久,你能順手殺了?”高驤可不是忍氣吞聲的人,哪肯認輸?
“是你沒本事追到吧?”對方說完,大剌剌地吩咐跟過來的隨從,“把小爺的獵收起來。”
“誰敢!”高驤火冒三丈。這只小裂風他追了很久,本來就是力竭跑進林子的,怎麼能平白讓對方撿便宜?
對方也怒了:“高大馬,是你想搶別人獵吧?”
“這只裂風上都是我打的傷,是你占便宜!”
“兇上還有標記不,誰搶到就是誰的!”
兩人互不相讓,吵一團。
林子里又跑來幾個人,都是差不多的孩子。看到他們吵起來,紛紛上前拉架。兩人各有關系近的朋友,拉架也是各有偏向,倒是吵得更厲害了。
“這是做什麼?”付明堂出現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那年看到他,大喜:“付師弟,你來評評理,獵是不是誰搶到就算誰的?”
付明堂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遲疑地點了下頭:“是……”
“就是!可高大馬說這獵是他的,我打的不算!”
對方這混淆視聽的行為,讓高驤更怒:“你胡說八道! 這只裂風我已經打得半死,馬上就倒了,憑什麼你一箭,就歸你了?”
“呵,打了兩下就是打得半死?那我隨便對哪只獵砍一刀,就說是我的,誰打了都不算!”
“你——”
兩人爭執不下,都看著付明堂。不管怎麼說,他是掌門公子。
付明堂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面為難:“要不你們一人半只,都是師兄弟,別傷了和氣……”
“這怎麼行?”兩人異口同聲,又厭惡地瞪了對方一眼。
付明堂道:“不過一只裂風,何必呢?”
高驤冷笑:“付師弟既然一點也沒有爭勝之心,不如退出這次圍獵如何?想來那個什麼獎勵,你也不稀罕。”
付明堂被他這句話一堵,語塞了。獎勵他確實不稀罕,但名聲還是稀罕的。自出生,付明堂就背負著父母和周家的希,這次春獵,每個人都希他一鳴驚人。他是溫吞,可也不至于一點爭勝心都沒有。
“怎麼,事不關己,就可以做事佬,關了己,就不能決斷了嗎?”高驤看他這樣,更不痛快了。
就在這時,外面一聲巨響,吼聲鳥鳴聲,還有山石崩裂的聲音,全都匯集在一起。
眾年抬頭,看到兩只雪白的異天馬,在半空中飛騰。
“雪翼踏云!”
這個層面的戰斗,當然沒有他們這些小弟子的份,但不妨礙他們心生向往。
“喂,高大馬!”那年喊高驤的綽號。
“干嘛?”高驤的語氣不怎麼好。
年道:“一只裂風不算本事,要不我們打個賭,誰贏了獵歸誰。”
聽他這麼說,高驤倒是看他順眼一點了:“說!”
年指著天際:“我們去雪翼踏云的巢,拿一件信,誰先拿到,誰就贏,怎麼樣?”
高驤眼睛一亮,這倒是個挑戰。
他心里一琢磨,又看向付明堂:“付師弟,要不你也參加?誰要是輸了,就放棄爭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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