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尾,韶正濃,游蜂戲蝶,花影重。
大片的杜鵑花叢中,墨發紅,迎風而立,形窈窕,風姿綽約,僅僅是一個背影,就讓滿山的杜鵑黯然失。
風如烈看著那背影,眼神帶著似有若無的驚艷,角勾起淺笑,“你決定了?”
那子依舊站在那兒,似乎沒有聽見風如烈的話,一頭青在風中飛揚,則矣,可是更多的,卻讓人覺到幾分凌厲。
“決定了!”不再如之前的溫和,反而多了幾分威嚴和涼薄。
轉過,依舊是傾國傾城的容,只是眉眼之間,更多了幾分疏離和堅毅。
三年前,看完杜鵑花開,后來便是南國被滅,國破家亡。
兩年前,杜鵑花開,在蒼傲,后來做出了讓至今仍然后悔的選擇。
一年前,花開之時,親手將冬雪的發簪埋下,無尸無骨,連個冠冢也沒有。
現在,滿山遍野的杜鵑花化為的一襲紅,,安錦,不,或者應該說是慕容安,回來了!
風如烈了然,“既然你決定了,我就不多言了。”
眼前的安錦不管是從神,還是氣質,都何初見時大不相同了。不,或者應該說,是完全不同了,現在,站在面前的,是慕容安,開啟了慕容家寶藏,手握巨大財富和慕容家曾有的神力量的慕容安,早就已經不在是彼時的安錦。
“嗯。”安錦點了點頭,沒有多言,而是依舊凝神看著眼前開的最艷的杜鵑花,那下面埋著的,是冬雪的發簪。
冬雪,楊擎,你們現在會不會在天上看著我?這一年我過得好累啊!這輩子似乎都沒有這麼累過。不過,很快,很快我就要回去了,重新回到那個充滿了仇恨的地方,把所有欠我們的,一一討回來!
風如烈站在離安錦不遠的花叢里面,風神俊朗,一頭墨發隨意的束在腦后,一繡著致花紋的玄袍子卻被他穿出了幾分灑不羈的意味。整個人似乎不毫的束縛,仿佛地獄修羅,俊邪魅!
這一年,雖然他沒有親眼所見,可是對于安錦面臨的一切他也是知曉的。
自從發現的份之后,慕容家殘留的人便快速的劃分了兩派,一派擁護,一派則是以安錦認賊作父為由,排斥重新為慕容家主。
隨后,慕容家的墓打開,眾人覬覦的滔天財富和神力量更加激化人心的念和貪婪。安錦不過是弱質流,很有人真正將放在眼里,一個一個虎視眈眈,群狼環伺,支持安錦的人更是之又。
他原本以為安錦撐不下去,可是另他沒想到的是,不僅撐下去了,而且平定了。殺伐果斷,恩威并施,那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當初不僅沒有看錯,而且,他真的小看了安錦。
“走吧!”就在風如烈出神之際,安錦已經走到了他邊。
“好。”風如烈點頭,看著安錦臉上平靜的神,毫沒有半分緒表。
察覺到風如烈的眼神,安錦轉過頭,有些好奇,“你看什麼?”
“沒什麼!”風如烈笑著開口,“只是想起一年前,你在這兒哭的撕心裂肺,那個時候,何曾想到過,一年后你能夠如此平靜。”
頓住腳步,安錦微微皺眉,“當時你在?”
風如烈這才發覺自己說了,微微尷尬的笑著開口,“不過是擔心你做什麼傻事。”
轉過頭,安錦沒有說什麼,一年前在這兒,親手埋下發簪,看著楊擎臨死前想要看的杜鵑花,當時,只覺得自己五臟俱焚,放聲大哭。沒想到,竟然被風如烈給看見了。
“怎麼?介意了?”見安錦不開口,風如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里面介懷。
搖了搖頭,“沒有,以后不會了。”
風如烈停下腳步,看著安錦。
安錦同樣停了下來,嘆了一口氣,“哭是擁有者的權利,現在的我所有珍視的人都已經死了,孑然一,又有什麼好哭的!”
現在對于而言,最不需要的就是眼淚,任何困難都不會因為的眼淚而變得容易一些。流淚,對來說,沒有任何用。
看著這樣的安錦,風如烈心中有些心疼,現在的安錦比起以往,雖然強大堅毅,可是同時,也從骨子里面著冷漠和涼薄。
“誰說的,不是還有本太子麼,早知道,我們兩個人可是有婚約的!”風如烈笑著開口,臉上帶上貫有的邪魅。
“呵。”安錦輕笑了一聲,說起來也是造化弄人,當年和烈雪國突然好的慕容家族竟然和烈雪國訂了婚約,兜兜轉轉,最后,那婚約的雙方竟然是自己和風如烈。
不過,從來沒有將這個婚約放在心上過,雖然風如烈有時候會拿出來玩笑,不過,那也只是玩笑。
“說起來,我也活的慘的。”安錦抬起頭,臉上笑的明人,“慕容家的主,剛出生,家族就被滅了。被仇人南國皇帝養大,從小盡寵,可是后來,南國又被滅了。家人死了,國家亡了,朋友,侍,皆因我而死。好不容易找回了真正的份,可是卻被指作認賊作父。呵,不過可能我邊的人更慘,一個一個的,最后都沒有好下場!”
眼睛有些痛,安錦原本以為自己是想要流淚,可是最后,卻連潤之都沒有。也是,這一年里面,已經不會流淚了。
“安錦……”風如烈皺著眉頭,聽見安錦這麼說,他心里面很不舒服,不過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畢竟他們兩個人只是合作伙伴而已,就算有了那份婚約的牽扯,安錦也并沒有和他親近幾分。
“我沒事。”安錦角的笑意依舊,“慘了的都是別人,我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風如烈沒有開口,雖然他不認同安錦的說法,可是他也知道,勸的話并沒有任何的作用。
“我們快一些吧,還有許多事需要準備!”安錦快去的收拾好緒,遠遠的看見,山下,葉飛羽已經在那兒等待了。
山下的葉飛羽看見安錦和風如烈并肩下山,眸微沉。
自從他們和大哥刺殺蒼夜軒失敗,知曉以后可能機會更難得。所以便繼續打探慕容家族的消息。其實,一直以來,他們表面上是尋找東西,實際上,他們是在尋找慕容家族留下來的一點兒骨。
大哥當年奉命保護即將臨盆的慕容夫人離開,后來中途失散,再找到時,慕容夫人已死,孩子已經生了下來,卻不見蹤跡。
打探尋找了那麼多年,大哥最后將目標鎖定在了南國皇帝的上,可沒想到,結果安懷瑾卻死了。
再后來,他瞞著大哥,抱著僥幸的心里混進了蒼傲都城,想要找機會混進皇宮。卻沒想到遇見了安錦。因為當時安懷瑾臨終前,曾和安錦耳語過一陣,他們便想要從安錦下手。本來以為安錦在深宮之中,他們無計可施。可是沒想到竟然讓他給撞上了,他抓住了。
后來,他帶著安錦,該有那個做冰藍的子一起混出了都城,最后才發現,原來自己是被安錦利用了,利用他幫們逃了出來……
正回憶著之前的事,安錦和風如烈已經走到了他面前。
“主。”葉飛羽拱手行禮,不過卻沒有對風如烈行禮。
顯然,風如烈也不在意這些,他早就察覺出來,這個葉飛羽對他并無恭敬,甚至的,還有幾分敵意。不過,他可不在乎這些,“安兒,讓你的馬車送我一程,應該不介意吧?”
聽到安兒的稱呼,安錦微微皺起了眉頭,“你能不能換個稱呼。”
風如烈邪氣一笑,玄衫于風中舞,顯得傲慢不羈。“本太子覺得,安兒這個稱呼甚好。不然,若是稱呼慕容安,豈非顯得你我二人太過生疏了。”
故意作出來的幾分曖昧之,可是越是這般,安錦就越清楚,風如烈不過是在玩笑。
沒有再說什麼,率先上了車,對于風如烈,一直還是有所顧忌的。且不說對方和自己之間那婚約,而且風如烈此人讓人有些看不。他會幫自己,可是有時候,卻又是一派看好戲的樣子。
兩人之間,若說是合作伙伴,似乎淺了一些,可是若說是好友,又似乎深了一些。
“主,屬下有事稟報!”葉飛羽見風如烈準備上車,聲音里面帶著幾分冷意。這話,其實也是說給風如烈聽的。
安錦還未開口,風如烈就率先說到:“那就揀幾件你覺得本太子能聽的事稟報,若是沒有,那你就等著吧。反正本太子今天來沒有騎馬,現下車也沒有。總不能讓本太子自己走回去吧!”說完,開簾子,進了馬車。
安錦看著風如烈,“其實我覺得你最后的提議不錯。”
“安兒,不能如此狠心啊!畢竟我還是你名義上的未婚夫呢!”
風如烈半真半假的嘆氣,安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翻了個白眼,然后便對著外面開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