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怎麼開口?
或許,現在轉離開才是最好的方式,讓明白,自己也是有脾氣的,自己是不會一味退讓的。
可是,心里面另一個聲音告訴他,如果現在他離開了,以后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只會越發惡化。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了許久,最終,安錦下了心頭所有的怒火,冷冷的開口:“看夠了嗎?”
原本以為自己會直接給蒼夜軒一掌,可是忍住了。他讓自己看到了他的脾氣和怒火,可是,安錦也有著的驕傲和尊嚴。
現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確是在劣勢。可是最近這段時間,蒼夜軒對的確很忍讓,忍讓到都有些忽略這個不可回避的事實了,忍讓到甚至覺得自己可以挑釁他。
終于,覺得自己被狠狠打了一掌,看清了。他們之間看起來勢均力敵可以站在對立面,不是因為有多麼強大,一切都不過是因為蒼夜軒給了自己機會。
給了機會為他的對手,給了機會同意一個可笑的賭局。可是,只要蒼夜軒想要收回了,將立刻失去。
安錦,你也應該醒醒了!
角勾起嘲諷的笑,不過不是對蒼夜軒,而是因為自己。
“安錦,不要在惹怒朕!”蒼夜軒渾上下散發著屬于帝王的威嚴。正是這威嚴,讓明公公在他面前小心翼翼,讓所有的文武百在他面前謹言慎行。可是現在,他刻意收斂起來的威嚴之氣全部散發了出來,卻只是想要警告一下面前這個子。
沒錯,僅僅是警告而已。
看著安錦,蒼夜軒原本以為會嘲諷,會冷笑,會反擊,會用所有可能讓他覺得更加惱火的字眼來證明本就不懼怕他。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在沉默了許久之后,安錦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知道了。”
知道了,因為并沒有與之抗衡的能力。
知道了,因為終于能夠正視自己最近這段時間不過是在狐假虎威,而蒼夜軒,就是那只老虎。
知道了,因為發現,自己竟然有些陷在了蒼夜軒給予的忍讓之中,恍惚之間,有時竟然可笑的把那當做自己的力量。
是安錦,驕傲,可是這一次覺得自己所有賴以生存的驕傲全部被打碎了。那個吻清清楚楚的告訴,本沒有能力!
蒼夜軒有些驚訝的看著安錦,他想過許多種會有的反應,可是卻唯獨掉了這一種。知道了,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聽起來好像是服了一般,可是看著安錦的神,蒼夜軒清楚,并不是。
“還有事嗎?沒事我出去了。”安錦雖然終于看了個清清楚楚,可是這并不代表著能夠一下子就接。
碎了自尊,和跳出來,對于自己之前所有行為的諷刺,如同一刺,扎在了的心里面。
沒有等蒼夜軒開口,安錦便繞過了他,離開了。
想要去攔住的手在轉的瞬間突然停了下來,的眼角,是淚?
出了禪房,安錦眼里的淚水安靜的落了下來。因為低著頭,守在不遠的明公公和兩個護衛并沒有看到。
而冬雪上前時,看到安錦臉上的淚瞬間愣住,但很快又恢復了神,小聲的開口:“公主,剛才有小師傅為我們把禪房準備好了,奴婢帶您去休息一下。”
安錦點了點頭,便沉默的隨冬雪去了西院的禪房,一路上,告訴自己,千萬不能落淚。
直到進了那禪房,忍了許久的淚水再次涌了出來。
“公主……”冬雪有些慌了,不知道禪房里面都發生了什麼,可是剛才石階那兒,公主的那聲沒有說出口的提醒,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安錦搖了搖頭,示意冬雪不要說話。只是覺得難過和愧。
這一刻,冬雪也沒有在意什麼主仆之分,輕輕將安錦抱在了懷里面,一句話都沒有說。
這段時間,公主真的很不容易。算起來,也不過是一個不到十八歲的姑娘家,可是公主經歷的,實在是太多了。
“冬雪,我是不是很沒用?”安錦抱著冬雪,眼淚浸了的衫。
“公主,怎麼會呢!”冬雪驚訝的開口,在心里面,公主明明很厲害,很堅強。
安錦搖了搖頭,角泛起苦笑,“你看,我現在本一無所有。我告訴自己,告訴你,告訴夏蟬,我會報仇。可是你看,我本什麼都做不到。和蒼夜軒的力量比起來,我不過是螢火之。甚至,因為他的退讓,我竟然開始傻傻的將那當做自己的力量,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
冬雪聽著安錦的話,也大概有些明白了安錦難的原因。可是,公主這本是對自己太過苛求了啊!
“公主,南國滅亡了,我們是什麼都沒有了。在蒼傲,我們沒有任何力量,而且我們才剛剛來到這兒幾個月,公主,你不要太苛責自己了。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至們現在都好好的,而且公主還開始可以利用風太子留下的信息渠道。
們本來就是一無所有的來到蒼傲的,僅僅幾個月,而且還是在皇宮之中,怎麼可能就會擁有自己的力量。
已經做的很好了?安錦苦笑著搖搖頭,不夠,這一切都還不夠。而且,更讓覺得難過的,是竟然開始習慣了蒼夜軒的忍讓。“冬雪,你知道嗎,我現在才明白。我現在所能做到的一切,都是蒼夜軒允許的范圍。我就如同一個假借虎威的狐貍,更可笑的是,我甚至開始在老虎面前炫耀。一切不過是因為蒼夜軒的忍讓和允許,可是我竟然開始沉浸在這中別人給予的放肆之中。”
若是母后在天有靈,會不會也因為自己的行為而覺得愧?
冬雪聽著安錦的話,一時之間找不到安的話來。不太明白,為什麼公主會這麼難。畢竟,皇上讓著公主,這一點是們都看的清清楚楚的。這難道不算公主的力量嗎?
想了想,冬雪試著開口:“公主,奴婢有些不明白,畢竟,就算是皇上他允許公主做一些事,這也是因為公主,而不是因為旁人啊。”
因為?沒錯,是因為。可是這并不應該為沾沾自喜,甚至掉以輕心的理由。
慢慢松開了抱著冬雪的手,看著這個跟了自己這麼多年的丫頭,冬雪終于將心里面最真實的話說了出來:“冬雪,之前我竟然開始沉浸在這允許之中,這讓我覺得害怕。我害怕,再這樣下去,我會忘記了,他是我的仇人!”
甚至,會一點一點因為這忍讓和允許開始心。
“每天的朝夕相,我原本以為我的敵視和針對,大膽和放肆,會為蔑視他所擁有的皇權的方式。可是就在他一點一點的退讓和包容之中,冬雪,我竟然有些忘記了,他所擁有的力量從來沒有改變過,而我……”如果再繼續沉浸,我害怕自己會回不了頭,不了。
安錦沒有繼續再說下去,可是冬雪卻明白了。
皇上和公主的相,們也是看在眼里的。其實,如果不是一直跟著公主的話,甚至會以為,那是公主在耍脾氣。因為,真的有一點像,不是嗎?
而皇上對公主的包容,們更是看在了眼里面。這個樣子,別說是在皇家,就算是尋常的市井夫妻,恐怕也很難找出來。
如果沒有南國的仇,那皇上其實真的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夫婿,相信公主也一定會幸福的。
可是,偏偏在他們兩個人之間,夾著一個南國。
冬雪幾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其實,公主難過,可能是因為自己也發現了吧,可能有一點點心了。所以,覺得愧,甚至覺得對不起王后。
當然,這話一定不會說出來的。現在這個時候,如果將這些說了出來,無異于是在公主的傷口上面撒鹽。
可是,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公主難過下去,也真的做不到!“公主,奴婢相信,就算是王后的在天之靈,也會希公主過的快樂,而不是因為仇恨也痛苦,煎熬。”
皇上能夠在南對刺客的時候,首先想到公主的安全,僅僅這一點,也相信,皇上對公主是真心的。而也覺得,如果是皇后,也不會希公主因為仇恨而錯過了幸福。
當然,這些話不能說。且不說現在說出來會不會刺激公主,畢竟,的份是一個奴婢。可以為了公主去死,可是,卻不能夠為了公主去做決定。公主面對的立場,永遠比看到的要復雜的多。
冬雪的話音落后,禪房里面開始陷久久的沉默。安錦沒有再開口,冬雪也沒有再說話。
在天之靈?或許母后真的不會責怪自己,畢竟從小到大,永遠是和藹的樣子,從來沒有對安錦發火。
可是僅僅因為這樣,一定就可以被忘嗎?如果真的如此簡單,那世上哪里會有這麼多的仇和恨。
而且經過這件事,蒼夜軒之后對自己恐怕絕對不會再有之前的忍讓了。想到這兒,安錦心中竟突然輕松了一些。至這樣一來,對于來說,會沒有讓痛苦的搖擺和迷。
空氣中有些淡淡的花香,淺淺的,似乎有寧神的作用,可是卻吹不進安錦此刻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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