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匆匆華月喜拜別,著眼淚汪汪的春英還在門口,漸漸離得遠了,再也看不見,徐靈蕓才收回目。
看著邊的陳嬤嬤,總算心里踏實了一點。自己沒跟韓夫人相過,瞅見韓夫人通的氣派,不由有些拘謹。有一個稍微悉的人在旁邊,好歹能安心一些。
上馬車后韓夫人似是倦了,沉默地閉目養神,直到馬車停下,才睜眼笑道:“蕓兒不必拘謹,以后只管當這里是自己家里就是了,放松些就好。”
親自帶著徐靈蕓到了西苑,寬敞整齊的屋子,顯然早就讓人收拾好了。楠木家,拔步床,顯然是當徐靈蕓是正經未出閣的大家小姐來看待的,看得徐靈蕓不由眼眶一熱。
能夠來韓家,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沒想到韓夫人想得如此周到,原以為是看在蕭晗的面子上接自己過來待上一年,客客氣氣又冷淡疏離已經在預料之中,卻沒想到被韓家如此禮待。
徐靈蕓朝韓夫人行禮,激道:“勞韓夫人費心了。”
“蕓兒不必客氣,我跟蕭夫人說的,早就想要一個心的兒,可是真心話。只盼著蕓兒來了,這府里也能熱鬧些,我也有個細心的兒陪著。”韓夫人說著,瞇起眼似乎有些惆悵。
“要是當年我兒還在,只怕也就比蕓兒年長幾歲……”
“夫人,”陳嬤嬤聲一喚,韓夫人回過神來。
“真是對不住了,這年紀大了,就總是想著以前。過去的便過去了,老想著不過是徒增傷罷了。人啊,不管如何還是得繼續向前看。”韓夫人喃喃嘆完,指著屋道:“蕓兒若是哪里不稱心,只管跟我和陳嬤嬤說,讓人再添上。不必跟我客氣,蕭大走之前給了韓家一筆不小的銀錢,就是怕太叨擾了我。”
說到這里,韓夫人不由無奈地笑笑:“不過多一雙筷子的事,鬧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只是蕭大你,又怕你在韓家不自在,我就沒有拒了,就當是你們兩人孝敬我老人家罷。”
徐靈蕓聞言,紅著臉忍不住角彎彎。確實讓吃住韓家的,總是有些不自在。蕭晗替自己想到了,索磨泡讓韓夫人收下那筆錢,也能放松些,不必再有著寄人籬下的糟糕覺。
大爺真是的,盡管不在京城,卻也安排得妥妥當當,生怕自己丁點的委屈。
只是韓夫人一五一十地都告訴自己,徐靈蕓很喜歡韓夫人這爽利的子,大大方方地說出來,也沒覺得收一個晚輩的銀錢有什麼,愣是讓兩人親近了不。
韓夫人面上的倦意更深,徐靈蕓連忙勸去歇息,韓夫人這才回去了。
陳嬤嬤指著外頭兩個丫鬟和一個清秀小廝道:“這是院伺候徐姑娘的,若是用著不順手,便告訴我一聲,換了便是了。”
徐靈蕓連忙搖頭:“韓夫人和陳嬤嬤挑的人,哪里會不好?”
陳嬤嬤也沒多說,隨意介紹道:“這兩個丫鬟是一對姐妹花,姐姐秋棠十二,妹妹秋十一,紅都是極好的。這是小石頭,也是十一,還算伶俐,姑娘有什麼想要打聽的事,只管讓他去跑。”
秋棠和秋矮行禮,小石頭直接給徐靈蕓磕了一個頭。
徐靈蕓每人給了他們一個荷包,三人笑瞇瞇地接下,連說姑娘客氣了。
陳嬤嬤走了一圈,在屋仔細看了,沒發現什麼不妥當的,便又開口道:“姑娘今兒歇一天,明兒卯時末起來洗漱,辰時一刻用飯,巳時到主院見韓夫人,學習管家的事。接著午時后小睡半個時辰,申時開始接著繡嫁,戌時用飯,亥時就寢,姑娘都記下了?”
徐靈蕓一怔,一整天排得滿滿的,反而讓覺得充實,連忙點頭:“嬤嬤,我都記下了。”
見不似是敷衍的話,兩眼發亮十分期待,陳嬤嬤心里暗暗點頭:“繡嫁的事耽擱不得,管家更是。像姑娘這麼大的閨閣小姐,早就開始管家練手了。如今時間迫,趕在姑娘出門前得學個大概,免得到時候后忙攪,不得要勞累一些。”
“我都曉得的,嬤嬤。”徐靈蕓自然明白韓夫人的苦心,歡喜還來不及,哪里會覺得辛苦而不樂意?
能夠在出嫁前,有人愿意教管家,是求之不得的事。
“只是韓夫人子骨看著有些弱,怕累著韓夫人了。”
陳嬤嬤聽了,輕輕嘆氣道:“有些事,我得跟姑娘說一說,免得在韓夫人面前不留神提起,惹得傷心就不好了。”
揮揮手讓秋棠秋在外面守著,小石頭打發走了,陳嬤嬤帶著徐靈蕓在桌前坐下,惆悵道:“姑娘看見夫人滿頭白發,一定到很驚訝吧?”
徐靈蕓沒敢點頭,沉默下來。
陳嬤嬤抿了抿,似是回憶起當初的往事,心里不是滋味:“夫人原本一頭烏發漂亮羨煞旁人,可是韓老爺去世那一晚,悲傷得一夜白頭。原本腹中足月的孩兒,也因此早早出了來。可惜熬不過一夜,便跟著老爺去了。夫人說,兒是去黃泉路上陪著老爺,免得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聞言,徐靈蕓不由大吃一驚,韓夫人滿頭的發白居然是因為韓老爺去世?
“韓夫人跟韓老爺的,一定很好。”不由自主想到華月喜和徐大爺,當初徐大爺去世,華月喜被趕出徐家,就再也沒提過徐大爺,就是怕景傷。
沒想到韓夫人這樣的巾幗子,在上依舊不輸其他的子,對韓老爺一往深。
陳嬤嬤點頭,說道:“韓老爺的子骨素來不好,是從娘胎出來帶著的弱病,只能細心調養著。選中韓夫人,也是因為韓夫人子爽利膽大,管家很有一套。韓老爺的子骨注定不能勞,所有的事只能在夫人上,便要挑一個厲害的媳婦。”
說到這里,陳嬤嬤忍不住懷念地笑笑:“韓夫人在廟里上香的時候,無意中見到桃花林作畫的韓老爺,對他一見傾心,便答應了韓家的求親,義無反顧地嫁了過來。”
即使韓老爺或許某一天便撐不住撒手人寰,不能跟白頭到老;即使韓家所有的事都在一個人的肩頭上,韓夫人也不后悔。
“爺的子跟韓老爺一模一樣,喜書畫,還有著老爺沒有的好子骨。韓夫人便也沒拘著他,讓爺四走,時不時寄些字畫來。夫人很苦,一個人守著韓家,還姑娘能跟夫人親近些。”
“嬤嬤的話,我都記下了。韓夫人待我如此之好,即便不是因為這些,我都會當是母親一樣侍奉的。”徐靈蕓心里敬佩韓夫人,如今更是心疼。
陳嬤嬤欣地笑笑,又叮囑道:“這幾年夫人的子骨有些不好,讓姑娘幫著管家,也是分擔一些,免得夫人累著了。”
誰讓韓錦沒個定,至今還到跑,親事始終沒定下來。
韓夫人心疼韓錦早年喪父,便素來不拘束他,韓錦也樂得自在,不知道何時才能找到。
徐靈蕓晚上早早歇下,第二天大清早被秋棠輕聲起來洗漱,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也是跟在韓夫人邊才知道,宅的事有多繁瑣。庫房的、洗房的、廚房的、管丫鬟仆婦的,還有送客的禮單,與故的往來,打理鋪面的,一上午只是聽著,就讓徐靈蕓暈頭轉向,不出頭緒來。
可是韓夫人面雖然還有些倦怠,瞇起眼聽著仆婦的稟報,幾句話便吩咐下去,不過一個時辰便安排妥當,余下的便是偶爾指點徐靈蕓一番,讓好幾次恍然大悟,總算理出頭緒來。
徐靈蕓心下激,給韓夫人肩,又笑道:“我讓人送來些花茶,問過大夫,能讓夫人氣神好一些,還能養。”
“有勞蕓兒費心了,花茶我喝了,確實不錯。”韓夫人對徐靈蕓的心意很是用,府里也不是沒去蕭家的花茶鋪子買過花茶,但是送來的花茶顯然更為上品,在市面上見,據說還是徐靈蕓親手做的,心里更是妥帖。
東西不貴,韓家也不是給不起銀錢,只是徐靈蕓有這份心意就足夠了。
聽韓夫人喜歡,徐靈蕓心下琢磨著要不要讓端硯把余下的牡丹花片送來,做一些餞,韓夫人喝藥后也能含在里,花掉苦。
“夫人喜歡就好,”徐靈蕓地笑笑,能做到的事不多,韓夫人喜歡自己親手做的花茶,就是肯定的能力,比任何事都要來得高興。
韓夫人拍了拍的手背,忽然道:“香蘭郡主想要在府里辦一場花宴,今早讓人把帖子送過來,指明要給你的,我替你推掉了。”
徐靈蕓一聽,心里不由一驚。香蘭郡主這才鬧騰完,好不容易消停了,還沒打算放過自己嗎?
“多謝韓夫人,郡主究竟……”也奇怪,香蘭郡主究竟對自己有多討厭,見針地想要找機會辱人?
“意氣用事的丫頭罷了,連皇后娘娘的寵都丟掉了,以后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你不必理會,好生呆在府里等著香蘭郡主下個月出嫁便好。”韓夫人不太在意,對來說,一個郡主還欺不了韓家的頭上來。不說有浩命在,再就是韓錦在文人當中名聲極盛,又很得皇上賞識。
郡王不是香蘭郡主,只要腦子沒進水,就不會跟韓家對著干,沒得給史追著罵,又在皇上跟前沒臉。
都統雖然得了便宜,卻也不想一直丟臉,把自家名聲弄臭了,索上書晦催著皇上早些完婚。郡王府也是這個意思,免得夜長夢多,讓香蘭郡主繼續鬧出什麼幺蛾子來。兩家一拍即合,提早婚,好日子定在了下個月初。
看著香蘭郡主還有心思辦花宴,顯然是不知的。郡王府沒人敢告訴,免得這位郡主又鬧騰。只要不出門,在府里不管辦什麼宴會熱鬧一下都隨了。
徐靈蕓沒想到香蘭郡主的婚事一再提前,下個月初不免倉促了,對于郡主出的香蘭實在有失份,頗有些趕鴨子上架的覺。
不過也能想到,香蘭郡主實在太能鬧了,誰也害怕這個燙手香芋,索早早婚,郡王府也能撿回點臉面,都統府頭痛去吧。
不是郡王爺不疼這個兒,而是這個兒把他面子里子都丟盡了,再鬧騰下去,他都不用見人了。家里除了香蘭郡主,還有兩個兒子。兒總是要嫁出去的,兩個兒子在郡王府里,以后的仕途給這了沒了,他要到哪里哭去?
而且都統府不管哪方面都是門當戶對的,對方一表人才,又是一品大員,還不介意香蘭郡主的,答應提早完婚,這樣的好婿也沒有埋沒了香蘭郡主,郡王爺自然放一百個心,花了大力氣準備嫁妝,只等著下月初把香蘭郡主送出門了。
韓夫人見徐靈蕓若有所思的樣,不忘借此教導,拉著徐靈蕓在邊坐下,打發掉邊的丫鬟婆子,只留下陳嬤嬤,笑著說道:“香蘭郡主始終要嫁人的,不足為懼。以后遇上這樣的人,不能,能避則避。若是欺到頭上來了,也不必客氣,只管換回去。到時候出了什麼事,都有我擔著。”
一番話,說得徐靈蕓心里頭暖暖的:“是,夫人。”
韓夫人又道:“有些人給臉不要臉,就用不著妥協謙讓,這樣只會讓對方得寸進尺,反而沒完沒了的。徐家的事你做得很好,既沒壞著你的名聲,也能讓他們徹底消停。即使是娘家人,若是對不住你的,就不必都退著讓著。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讓著他們一次,只會百般尋上門來手跟你要好,直把你皮拆骨也不會滿足。”
陶青碧一直想知道,陶家的大小事情,到底關了應家和符家什麼事?他們兩家摻和進來,小事變大事,大事變成鬧劇,陶家人直接成了陪襯。
她是上將軍唯一嫡女,卻活得不如狗。她以父親爲榮,卻沒想到在父親心裏,她只是一味能治癒庶姐的血藥。而他,是萬人敬仰的漠北戰神——玄蒼。彼時,他是質子,她被人設計和他一夜荒唐。可也是他,親手割破了她的手腕,爲了救他心愛的嬌嬌。見識了最惡毒的人心,她以爲死不過如此。卻沒想到,他率領大軍攻破城門,射下了懸吊在城門上她的屍體。也是他身後綁着她的屍體,帶着她殺得血流成河,將生前欺辱過她的人一一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