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越駕車將曲蓁送到了府衙外,剛一跳下馬車,就有衙役激的迎了上來。
“曲姑娘,您可算是來了,府尹大人已經等候多時了,快請!”
曲蓁從府衙走到后堂,明里暗里無數道視線在上打轉,等去,那些人又驚恐加的移開,作飛禽鳥散。
奇怪的問道:“我臉上有東西嗎?”
衙役掃了眼他們,笑著解釋,“姑娘那手神乎其技的驗尸絕活被他們傳得沸沸揚揚,這些皮猴聽了姑娘要過來,都興著呢。”
荒山一行他們才知道了什麼做驚艷絕倫,有人給曲姑娘取了個‘玉面鬼判’的稱號,贊‘芙蓉玉面胭脂,鐵無鬼判’,他覺得用來整形容真真是恰到好。
“原來是這樣。”
曲蓁抿輕笑,二人隨意閑聊了幾句,就到了后堂,府尹正焦躁的廊下來回踱步。
“大人,曲姑娘到了。”
那衙役喚了聲,錢府尹立即回頭,快步走了過來,急道:“曲姑娘,你可算是來了,再不來那兩尸都要爛了。”
抿了抿,問道:“大人已經開棺了嗎?”
府尹一聽連忙搖頭,他怎麼可能開棺,從荒山回來后,他就是聽著“尸”兩個字,都覺得那尸的腐臭味充斥了整個鼻腔,讓他胃里翻江倒海。
他這幾日都沒怎麼吃得下東西,一看到飯粒和就惡心反胃,偏這案子還得查下去,否則烏紗帽不保,真真是造孽啊!
“還沒有,就等著姑娘呢,怕手腳的破壞了線索。”
府尹說的冠冕堂皇,實際上曲蓁哪里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氣日子過慣了,扛不住累。
“那就趕帶我去停尸房吧。”
提醒了句,府尹立即回過神來,連連點頭。
朝廷那邊盯得,再不破案,他臨江府尹的位置就得換人坐了。
“姑娘隨我來。”
錢府尹自發的省了‘本’兩個字,不敢在面前拿喬,這姑現在是他的救命稻草,破案都指著呢,可不敢得罪。
他領著曲蓁往后院走去,越走越偏僻,見曲蓁不言語,主解釋道。
“府衙部本來是沒有停尸房的,仵作驗尸都在城外義莊,不過義莊路程遙遠不好姑娘勞累,我就讓他們在后院偏僻找了個通風的廂房隔著呢。”
“勞煩大人了。”
不是多話的人,道了謝就沒再開口,府尹也識趣的不打擾,心十分復雜。
嫣兒回府后又哭又鬧,說是王爺偏心,為了個子將趕了回來,要是以前他還能厚著臉皮上門求個,可自打見識過這姑娘的手段后,就明白了二十年不近的宸王殿下為何獨獨對青眼有加。
如此才能,要是男兒,當封侯拜相,叱咤朝野,有這樣的珠玉在前,宸王哪兒還能看得上嫣兒?這等不切實際的心思,還是早早歇了的好!
等幾人到了地方,曲蓁服下事先準備的清心丹,分別又給了府尹和衙役兩顆,推門而。
一陳土的味混著腐爛的氣息撲面而來,片刻后,塵埃落定。
就見低矮的廂房中孤零零的擺著兩薄棺,從北面的小窗子照進來在棺蓋上留下一道方正的影子,暗織仿佛著無盡的蒼涼。
“開棺吧。”
說了句,衙役立即上前把棺蓋掀開,厚重的蓋子砸在地上揚起大片的灰塵,他忙用袖子掩住口鼻退到一邊。
曲蓁拿帕子掩著口鼻走到兩尸中間,左右探看了下,其中一已經白骨化,上的被腐蝕了碎片,零零散散的掛著,繞著棺材游走了圈,仔細的檢查了下骨頭上的傷痕,看到右腳骨骼的時候,愣了下。
這人是六趾?骨頭有斷面,說明被切除了。
“我記得卷宗記載,這個死者生前是花魁娘子?”
那衙役探看了眼,點頭道:“是啊,在臨江府還出名的,當時慘死鬧得沸沸揚揚,惹了不傷心淚,也不知道懷的是誰的孩子,再好看的人,這一死一土的,不都還是白骨一?”
曲蓁笑了笑,沒再多言,準備驗看輕度腐敗的那尸,不等過去,就聽府尹驚呼了聲,瞪眼看,“這不對啊!”
“怎麼不對?”
曲蓁隨口問了句,打量著這尸。
府尹皺著眉,道:“我記得這尸是本案的第十二個死者,死在那荒山尸之前,相距大概七日的樣子,那尸都爛那樣了,怎麼反倒還好些?”
“這尸是死后多久發現的?”
問。
府尹回想了下,“次日凌晨就有人報案了,從在義莊停了兩日沒人認領,府衙就把葬了。”
“這就對了。”點頭,為他解釋其中的差別,“腐敗的關鍵在于空氣中的微生,相比于閉的地下,地面空氣更為充足,尸的腐敗速度就會加快。”
“一般來說,空氣中的尸腐敗的速度是地下埋葬尸的八倍,如果興趣的話,大人可以拿兩塊生試試。”
府尹和衙役聽得目瞪口呆,微生什麼的他們聽不懂,可最后一句……
二人對視一眼,齊齊的打了個寒。
府尹尬笑兩聲,“還,還是算了吧。”
他到現在都還反胃呢,真要試試,以后怕是半點葷腥都吃不下去了!
看到他們驚悚的模樣,笑了笑,將注意力重新放回棺木里。
這尸死亡大半個月,埋在土中腐敗速度減緩,雖然腸胃膽囊和脾肺等已經腐敗,但尚未蔓延子宮。
“把你的刀給我。”
頭也不回的出手,衙役連忙拔下佩刀遞了上去,曲蓁用刀小心的撥開腹部破碎的裳,出空的子宮。
孩子果然不見了!
但是……
衙役見又在翻找著,下意識的問了句,“姑娘,你在找什麼?”
“紫河車!”
應了句,仔細檢查了遍,果然沒找到。
曲蓁定下心,驗對了創口痕跡和深淺那些,整確定與安平郡主上的別無二致,緩緩松了口氣。
目上移,卻見那死者四周干涸的跡,還有面部的幾道暗沉的皮下出。
“……”
卷宗的記載中,大多死者都是面部無損傷,為什麼獨獨……
“拿雙手套給我。”
曲蓁再次手,實際上上有雙薄如蟬翼的手套,戴上可以與皮完全合,但那東西制作不易,不想輕易示人。
接過手套戴上,曲蓁手進了棺材,扳住尸的上下頜骨,猛地用力掰開。
借著小窗里過來的那道亮,檢查了遍,口腔牙齒無松跡象,粘無出,不是死者的,那就是……
兇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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