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牧雲在天山姥的指點下,趁著前侍衛往來巡邏的間隙翻越宮牆,穿過花園,一路向皇宮深行去。
躲躲閃閃的行了接近小半個時辰,只見前後左右的房舍已矮小簡陋得多,前護衛也不再現。姥指著左前方的一所大石屋,道:“師侄,咱們到那裡去。”
凌牧雲見那石屋前有很大一片空地,月如水,照在這片空地之上,四周無遮掩之,當下提一口氣,一掠而過,轉瞬間便來到了石屋近前。只見這石屋牆壁均是以四五尺見方的大石塊砌,厚實異常,大門則是一排八原棵松樹削半邊釘合而。
天山姥道:“師侄,走,咱們進去,李秋水那賤人肯定想不到我咱們會躲到這裡來的。”
凌牧雲一拉開石屋的大門,頓覺一寒氣撲面而來,只見大門裡面還有一道石門,此時其實已近春末,高峰雖仍有積雪,但平地上早已冰融雪消,花開似錦繡,但這石門之上卻結了一層薄薄白霜。
凌牧雲運力一推,石門應手而開,凌牧雲只覺寒氣更盛,被這姥走進去,只見裡面堆滿了一袋袋裝滿了東西的麻袋,高與屋頂相接,左側留了個窄窄的通道。
凌牧雲將兩道門關上,室立時黑暗起來,姥晃亮火折,霎時之間,凌牧雲眼前出現了一片奇景,只見前後左右,都是一大塊、一大塊割切得方方正正的大冰塊,火閃爍照在冰塊之上。忽青忽藍,甚是奇幻,卻是一個冰庫。
“咱們到底下去。”
天山姥從凌牧雲的背上下來,當先而行,在冰塊間轉了幾轉,從屋角的一個大中走了下去。凌牧雲跟隨其後,只見下是一列石階,走完石階,下面又是一大屋子的冰塊。天山姥繼續往裡走,裡面還有一條向下的通道。原來這冰庫共有三層。
一直下到第三層。天山姥這鬆了一口氣,吹熄火折,坐了下來,道:“咱們深地底第三層了。那賤人就是再鬼靈。也未必能找得到咱們了。”
凌牧雲心中暗自搖頭。說是一時找不到倒是有的,但若說一直都找不到,卻只怕未必。如果真能如天山姥所想。在原本的歷史上,也就不會與李秋水拼得同歸於盡了。
當下凌牧雲與天山姥二人就在這冰窖之中住了下來。了就去廚之中取些飯菜拿回來吃,順便抓些活活鴨之類的東西來給天山姥練功。後來天山姥功力日深,嫌鴨之類的家禽沒靈氣,就自己去花園中散養的孔雀、仙鶴、梅花鹿等來吸練功。
因爲凌牧雲輕功高絕神出鬼沒,廚中人見每天都丟飯菜,卻就是看不到人,不免疑神疑鬼,也不敢上報。而花園中所放養的鳥數量頗多,幾隻也無人察覺,因此凌牧雲和天山姥在皇宮之中一呆兩個多月,竟是神不知鬼不覺。
不知不覺間,屈指算來,天山姥與凌牧雲兩人來到這西夏皇宮冰窖之中已有近七十天,算上來之前修練的時間,距離天山姥徹底恢復功力已不過寥寥數日。
而隨著時間越發臨近,氣氛也越發的張,凌牧雲去廚吃的時候也發現皇宮中的戒備似乎嚴了許多,多半是已經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而天山姥對此也有所警覺。
故而兩人都是多做準備,凌牧雲一口氣來了數日的吃食,而天山姥也將數日飲所需鳥盡數抓到冰窖之中,準備在徹底恢復神功之前再不出去了。
又過了兩天,天山姥已經飲修練了八十九天,只差一日便可以功力盡復。這日晚間,天山姥說道:“師侄,明日午時,我的神功便練了。收功之時,千頭萬緒,兇險無比,今日我要定下心來好好的靜思一番,你就別再跟我說話,以免我心緒。”
凌牧雲點頭應承,心中卻頗爲好奇,不知李秋水是否還能如原本歷史上一般及時尋到?
通過這些日子與天山姥的接,凌牧雲對於“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也有了一個比較深切的瞭解。知道這返老還雖然看似只剩下了一日之期,天山姥的九十年苦功也已經恢復了八十九年,多這一年這一年實力應該相差不大,實則不然,這一日尤其重要。
只有將這返老還之期圓滿渡過,“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的功力徹底復原,天山姥的一實力才能徹底恢復,否則那怕就只差一日,功力運行不圓滿,天山姥便難以將實力徹底發揮出來,一武功起碼要弱上兩三。
天山姥本是先天大之境巔峰的修爲,力修爲之強,甚至比無崖子還要略勝一籌。而李秋水因爲年紀略小,修練年頭不及天山姥,雖然與無崖子一般兼修了“小無相功”和“北冥神功”兩大神功,也是先天大之境的修爲,但距離巔峰還差了不,比起無崖子要弱上一籌,比起天山姥來就更是多有不及了。
若是李秋水能夠搶在天山姥神功盡復之前將姥找到,那麼兩人還有得一拼,否則等到天山姥神功盡復,那李秋水就絕不可能是天山姥的對手,別說誅殺天山姥了,能夠在天山姥的手下保住命就算燒高香了。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就在凌牧雲心思轉之際,忽聽得一個蚊鳴般的微聲鑽耳來:“師姐,師姐,你躲在哪裡啊?小妹想念你得,你怎麼到了妹子家裡,卻不出來相見?那不是太見外了嗎?”。
這聲音輕細之極,但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晰異常,赫然正是李秋水的聲音!
凌牧雲微微吃了一驚,還以爲李秋水是找到地方了,不過隨即仔細一聽,才發現李秋水這應該是施展的一種極爲高深的大範圍真氣傳音之法,應該是以力將音頻調至極高,使得尋常人的耳朵本接收不到這種聲音,唯有功修爲到達一定程度的高手才能聽到,而且還有極強的心神之效。
果然,就聽天山姥冷笑道:“這是那賤人的‘傳音搜魂大法’,雖知道我進了皇宮,卻不知我躲在何。這皇宮中房舍千百,一間間的搜開來,就算是搜個十天半月,也未必能搜得到這兒,所以就想用這手段我自己跳出去,嘿嘿,想得,可姥姥我偏就不上的當。”
果然聽得李秋水的聲音漸漸遠去,終於聲息全無。但過不到半個時辰,李秋水那細聲呼又鑽進冰窖來:“好姐姐,你還記不記得無崖子師哥啊?他這會兒正在小妹宮中呢,等著你出來,有幾句要話兒,要對你說。”
姥罵道:“賤人,無崖子那小賊都已經去世了,還道我不知道?還想用無崖子騙我出去?癡心妄想!”
當即只是閉目養神,對李秋水的話理也不理。
但李秋水說話竟似無休無止一般,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的說下去,一會兒回述從前師門同窗學藝時的境,一會兒說無崖子對如何銘心刻骨的相,隨即又破口大罵,將姥說是天下第一惡毒、潑辣無恥的賤人,說道那都是無崖子背後罵的話,不知不覺已到了次日上午,李秋水已經一連說了幾個時辰,卻猶自毫不停歇。
天山姥雖然裡說不當回事,但聽著李秋水的種種誹謗惡毒言語,卻是臉變幻,神不定,又哪裡能夠休息得好?能夠不回罵,已經是強自忍耐了。
不知不覺間已到了第二天的午時,天山姥忽然深吸了一口氣,一口咬斷一隻白鶴的頭頸,吮吸鶴,便即盤膝而坐,開始最後一次復功修練。而這時候李秋水的話語也是越來越慘厲,想必算準時刻,知道今日午時正是師姐妹兩人生死存亡的大關頭,所以已經施上了全力,天山姥眉頭皺,卻強忍著運功。
突然之間,李秋水的語音變得溫之極,好似激呢喃似地說道:“好師哥,你抱住我,嗯,唔,唔,再抱得些,你親我,親我這裡……”
凌牧雲微微一呆,隨即暗歎李秋水實在是厲害,爲了能將天山姥出去,竟連這等下流的招數都用上了。依天山姥的脾氣和對無崖子用之深,這下只怕是再也難以忍住了。
果然,就在凌牧雲心中念頭尚未轉完之際,就見運功中的天山姥忽然怒哼一聲,罵道:“不要臉的賊賤人!”
這時候卻聽得李秋水的聲暱語不斷傳來,都是與無崖子歡之辭,直讓人臉紅耳熱,難以自。但聽得姥息重,罵道:“賊賤人,師弟從來沒真心喜歡過你,你這般無恥勾引他,好不要臉!”
眼見姥臉忽紅胡白,分明是要走火魔的前兆,凌牧雲吃了一驚,忙道:“師伯,師叔這是在故意氣你激你,你千萬不可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