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兄弟,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蕭峰目炯炯的看著凌牧雲,雖說凌牧雲幾次在危局險境手相援,與他莫逆,按理說絕不會騙他。但這件事事關重大,甚至關乎他的家大仇,他也不得不問清楚。
“我是湊巧得悉這裡面的一些,然後又使用了一點手段,連嚇帶詐才從馬伕人的口中套出來的。”凌牧雲道。
“凌兄弟,那你沒對馬伕人怎麼樣吧?”
凌牧雲佯裝不解道:“蕭大哥,那子想方設法的陷害你,你關心做什麼?難道你想報仇?”
蕭峰搖了搖頭:“不是,不管怎麼說,畢竟是馬大元兄弟的孀,想要對付我也是誤以爲我是的殺夫仇人,有可原,我並不想爲難。”
凌牧雲道:“蕭大哥你放心吧,我也沒把怎麼樣,一個弱子,我還不屑於爲難。”
蕭峰點點頭,忽然眉頭一皺,道:“既是如此,那馬伕人告訴我們的消息也是假的了?”
凌牧雲點了點頭:“不錯,馬伕人告訴你們說帶頭大哥是段正淳吧?其實本就不是他,那不過是馬伕人將計就計,故意騙你們而已。”
蕭峰點點頭:“不錯,說的正是段正淳。只是與段正淳一個天南一個地北,可能臉面都沒見過,爲什麼要嫁禍給他?”
“蕭大哥,依你來看,段正淳這人如何?”凌牧雲不答反問道。
蕭峰道:“這人的武功不弱,待朋友下屬也算仁義,只是……只是似乎有些耽於,算不得真正的英雄。”
凌牧雲把手一拍,道:“著啊,馬伕人之所以要嫁禍於他,便是因此。”
蕭峰不微微一愣:“凌兄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莫非馬伕人還與段正淳有什麼關係不?”
“不錯。”凌牧雲點了點頭,道:“據馬伕人自己代,在嫁給馬副幫主之前曾與段正淳有過一段史,只是後來段正淳回了大理,才嫁給馬副幫主的。”
“這麼說是想要借我之手來報復段正淳嘍?”蕭峰眼中芒閃爍。
凌牧雲點點頭:“正是如此。”
蕭峰嘆了一口氣道:“還好凌兄弟你及時前來報信,否則我今日不僅要錯殺好人,還要惹下一樁強仇了。只是可惜,這帶頭大哥之事,卻又沒了線索,看來我還得回去再找馬伕人一趟。”
凌牧雲道:“蕭大哥,馬伕人那裡你就不必再去了,帶頭大哥的份我已經幫你查出來了,只是……”
“什麼?”蕭峰神一下子激起來,“好兄弟,你已經知道帶頭大哥的份了?快告訴我,他是誰?”
凌牧云爲難的看了蕭峰一眼,不答反問道:“蕭大哥,你可知道當年之事的其中?”
蕭峰忽然面現戚:“在此之前,我曾與阿朱趕赴天臺山見過了智大師,他已經向我訴明瞭當年之事的,可能是智大師以爲我定要殺他,自忖難逃我毒手,因此跟我說明之後便服毒自盡了。”
雖說智大師曾參與當年雁門關外一役,也是蕭峰的殺父弒母兇手之一,但對於智大師的人品,蕭峰還是頗爲敬重的,因此說起他之死,蕭峰也是頗爲唏噓。
凌牧雲見此,咬咬牙道:“蕭大哥,實不相瞞,據我的調查和從馬伕人口中問出的消息,當年那個帶頭大哥應該就是如今林寺的方丈,玄慈大師!”
“原來是他!”蕭峰的心中頓時一震,雙手一拍道:“不錯,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那帶頭大哥既然能率領中原武林羣雄,連我前任的汪幫主都甘心爲副,份定然大大不凡,這樣的人,遍觀整個江湖也沒有幾個,段正淳雖然爲大理皇族,份尊貴,但純以武林份而言,只怕還不夠格。”
說到這裡,蕭峰的眼中迸出怒火:“想不到玄慈爲林方丈,名滿武林,德高重,竟然如此險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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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牧雲微微一怔,道:“蕭大哥,玄慈方丈雖然與你有殺父殺母之仇,但當年之事也是出於誤會,似乎算不得險毒辣吧?”
“賢弟你有所不知,我爲了追查這帶頭大哥的真實份,曾先後去找過徐長老、鐵面判單正、譚公譚婆、趙錢孫等人,然而每次卻都有一個大惡人搶先一步,將這些知之人殺人滅口,做下這等惡毒之事的,除了做賊心虛,怕我找去報復的玄慈之外還會有誰?”
凌牧雲卻搖了搖頭道:“蕭大哥,這件事還真未必是玄慈方丈做的,因爲在大哥你的這件事上,最心虛的人不是他。”
“凌兄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蕭峰的眼中頓時迸,彷彿兩道電在凌牧雲的臉上。
“蕭大哥,你既知,當知玄慈方丈當年之所以會率領中原羣雄趕赴雁門關外伏擊你一家的原因何在。”
蕭峰點點頭:“據說是有人給他傳信,說遼國派出大批契丹武士趕赴中原,要去林寺劫奪武學經書,從而訓練麾下士卒。”
“蕭大哥,那你可知這傳信之人是誰麼?”
“莫非賢弟知道是誰?”
蕭峰目灼灼,畢竟按照智等人所敘的當年之事原委,害死他父母的固然是帶頭大哥一夥兒,但真正追溯源,卻是全由那報信之人而起,真正算起來,那報信之人甚至比帶頭大哥更要可恨一些。
只是智等人並未說及那人姓名,又說那人已死,所以蕭峰也就沒再留意。可此時聽凌牧雲的話,似乎這其中還另有緣故,這卻讓蕭峰想要弄清楚這其中的了。
凌牧雲點點頭:“不錯,這人說起來還與阿朱有些淵源,他就是慕容博!”
“怎麼會是他?”蕭峰臉一變道。
“就是他,據我所知,當年向玄慈方丈傳訊之人正是慕容博。後來玄慈方丈等人從令尊留下的手書之中知悉,悔恨難當,於是派了他的師弟玄悲前去姑蘇嚮慕容博詢問事緣由和他的消息來路,不想那慕容博卻忽然病逝……”
說到這裡,凌牧雲的語聲忽然一頓,看向蕭峰:“蕭大哥,不知你可覺察出這其中的蹊蹺?”
蕭峰目中暴閃:“不錯,阿朱也曾經和我提起過這事,我當時還覺得有些奇怪,依照慕容博的武功,死的時候正當是他春秋鼎盛之際,怎會無緣無故便驟然去世?
嗯,對了,林寺的玄悲大師前段時間死在大理戒寺,正是死在他的拿手絕技韋陀杵之下,可不就是姑蘇慕容‘以彼之道還施彼’的手段麼?慕容復當時還在姑蘇,莫非是慕容博假死瞞名故弄玄虛前去殺人?”
說到這裡,蕭峰又有些疑慮:“可我父母爲遼人,與慕容博一塞北一江南,兩者相距何止千里,只怕連面都不曾見過,他又是爲什麼要心積慮的挑玄慈方丈率領中原武林羣雄去伏擊我父母?”
凌牧雲提醒道:“蕭大哥,你忘了我剛和你認識時曾經說過的話了麼?”
蕭峰立時恍然:“不錯,我想起來了,慕容氏是鮮卑皇族後裔,阿朱也說過他們慕容氏祖祖輩輩都想要復興大燕,嗯,我明白了,他是想要借刺殺我爹孃之事挑宋遼兩國開戰,他慕容氏好渾水魚,趁勢而起!好毒辣的圖謀!”
到此時,蕭峰已經對凌牧雲所說之事信了七八。不是他輕信於人,且不說凌牧雲說的有理有據,就衝凌牧雲三番兩次救他於險境,爲了他甚至不惜在聚賢莊中與數百武林豪傑爲敵,險些自絕於整個中原武林,兩人這般義,對方又豈會騙他?
不過出於本能的謹慎,蕭峰決定還是暫時留下來,先確定段正淳到底是不是帶頭大哥。如果不是,再去姑蘇仔細調查一下慕容家的底細,看看慕容博是否真的死了,確定仇人到底是誰,然後再細做打算。
便在這時,忽聽得一陣腳步聲響,有五人急步而來。凌牧雲和蕭峰二人循聲看去,遠遠只見五個人沿著湖畔小徑奔行而來,其中二人背上還負得有人,另外空同行。其中一個形矮小的人步履如飛,奔行時猶似足不點地一般,輕功極是了得,他奔出一程,便立定腳步,等候後面來的同伴。
來的這些人凌牧雲都認得,正是大理國的三公四衛。
那個材矮小卻輕功了得之人正是司空天石,揹著人的那兩位則是三公的另外兩個司徒華赫艮和司馬範驊,他二人揹負的正是傷的古篤誠和傅思歸,而褚萬里和朱丹臣兩人則空隨行。
只聽那司空天石老遠便向著方竹林中道:“主公,主公,大惡人趕來了,咱們快走吧!”
接著便見段正淳一手攜著阮星竹,一手攜著阿紫,從竹林中走了出來。段正淳和阮星竹臉上都有淚痕,阿紫卻笑嘻嘻地,洋洋然若無其事。
接著阿朱也走出竹林,來到了蕭峰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