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牧雲哈哈一笑：“好，就依雙兒的.”

雙兒帶著凌牧雲走過一條黑沉沉的走廊，來到一間房中，點亮了桌上蠟燭。只見這間房中只有一桌一牀，陳設簡單，卻十分乾淨，牀上鋪著被褥，雖不華麗卻是乾乾淨淨。雙兒將棉被揭開一角，放下了帳子，道：“凌公子，你在牀上除下衫，拋出來給我，我給你趕著燙幹熨好。”

“有勞雙兒了。”

凌牧雲渾服溼自是極不舒服的，若是在主世界他自然可以運功蒸乾，現在鹿鼎世界裡他可沒那份本事了，雙兒這麼一說正合他的心意，當即依言上牀，除下溼的，鑽進被窩，隨即將拋到帳外。

雙兒笑道：“公子您說笑了，能夠伺候公子是雙兒的榮幸，哪裡說得上有勞不有勞的。”

接過凌牧雲拋出的溼，雙兒並未立即離開，問道：“公子您這麼晚還冒雨趕路，想必一定也了，奴婢給公子拿些點心來吃，可好？”雖說在荒廟中吃了一些麪餅，不過因爲難以下嚥，凌牧雲本就沒吃飽，又經過一番折騰，早就了，頓時神大振，點頭道：“好，好，那就麻煩雙兒了。”

“公子你太可氣了。”雙兒盈盈一笑，“我這就去給公子拿點心，只是我們這裡現下只有糉子，不知公子您是吃甜糉呢，還是鹹糉？”

凌牧雲笑道：“肚裡得咕咕，哪還有那麼多講究？就是泥沙糉子，我現在恐怕也能吃他幾個。”

雙兒輕輕一笑出去了。凌牧雲一仰躺在牀上閉目養神，躺在枕上，只覺有一淡淡的幽香鑽鼻中，顯然是屬於這牀榻的原主人所有。他心中不微微，也不知這牀榻原來是誰的，竟有如此香氣。多半是位麗的子吧？凌牧雲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幅人春睡的妙景象，一淡淡的笑意悄然爬上角脣邊。過了一會，凌牧雲忽然聞到一陣香和糖香，睜眼一看，只見雙兒端了個木盤走進屋來，用手臂掠開帳子，送到凌牧雲的面前，道：“公子，您請慢用。”

凌牧雲見碟子中放著四隻剝開了的糉子和一雙竹筷，香味撲鼻，勾人的食慾。當即提起筷子便吃，口甘，無與倫比。

他兩口就吃了一個，說道：“雙兒，這倒像是湖州糉子一般，味道真好。”

浙江湖州所產糉子米餡，天下無雙。揚州中就有好幾家湖州糉子店，凌牧雲在揚州呆了半年多，將揚州的食品嚐了不，這湖州的糉子就是其中之一，因爲味道甘獨特，所以他倒還記得它的味道。

雙兒微驚異，道：“公子真識貨，竟吃得出這是湖州糉子！”

凌牧雲口中咀嚼，含糊糊的道：“這真是湖州糉子？這地方怎麼買得到湖州糉子？啊，是了，你們都是湖州人，這是你們自己做的是不是？”

雙兒道：“公子猜得沒錯，這是我們特意買來湖州糉米自己做的，公子可還吃得慣嗎？”

“不錯，不錯，比揚州市上賣的湖州糉子味道還要好一些，是雙兒你做的嗎？”

“是三調味配的料，我只是幫著裹的。”

“要是沒有雙兒你的巧手，怕是這糉子就沒這麼好吃了，雙兒你功不可沒。”

“公子您又在笑話雙兒了，只要調味配料做得好，誰來裹還不都是一樣的好吃？”

凌牧雲微笑說道：“那可不一樣，要是像你說的，那又何來的前龍井或是前峰這樣的香茗？”

前龍井和前峰都是極爲名貴的茶葉，要求二八年華的清純子在穀雨前（另一說法是在清明前）凌晨上山採茶，要在曰出之前下山返回，將新採的茶葉放在前，用的汗和溫滋潤，茶葉就會吸收得子的溫潤和香，令茶味更加甘幽香。

“公子——”雙兒一臉的不依道。

前龍井和前峰這樣的做法讓文人墨客談來那自然是賞心雅事，可雙兒一介姑娘家聽了就覺得有些臊了，尤其是聽凌牧雲還將包裹的糉子和前茶相提並論，就更是讓無限了。

“好，我不說，我不說就是了。”凌牧雲見雙兒害，也不爲己甚，哈哈一笑不再說了。

雙兒忽道：“公子你慢慢吃，我去給你燙服。”說完便走了出去。

雙兒拿來的四個糉子二甜二鹹，凌牧雲三兩下就給吃個乾淨，覺肚子差不多飽了，凌牧雲再次進被窩躺在牀上，那淡淡的幽香再次飄鼻中，凌牧雲心頭一：“也不知到底是誰的牀榻，這香還真好聞，嗯，一會兒等雙兒小丫頭回來，問問。”

過不多時，凌牧雲聽得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響，卻見雙兒拿了一隻著紅炭的熨斗來，將溼的攤在桌上，一面熨衫，一面相陪。

凌牧雲想起先前的念頭，於是道：“雙兒，我問你件事。”

“公子你說，只要雙兒知道的，一定不瞞公子。”

“這屋子原來是誰住的？”

雙兒雙頰一紅，低聲說道：“啓稟公子，這房間原來是雙兒住的，只因府中空房雖多，但收拾乾淨還有被褥的閒房卻是沒有，所以只好將公子安排到這裡來，委屈公子了。”

“不委屈，好得很呢，我說這被褥之上怎麼有子淡淡的香味呢，原來是雙兒你的香，這種事平時就是想還不上呢，我高興還來不及，又豈有委屈之理？”

雙兒得一張臉紅得都快要滴出來：“公子你又取笑人家！”

“雙兒，我把你的牀鋪佔了，那你怎麼辦？”

“不妨事，雙兒還要給公子熨服呢，而且雙兒也不困的。”

“那怎麼行？這樣，雙兒，等你一會兒熨好了服，就上牀來睡吧，我打坐一夜就是了。”

雙兒連連搖頭：“那怎麼行？三派雙兒來是伺候公子的，怎能因爲雙兒而讓公子休息不好呢？”

“沒事，我平曰裡休息也是經常以打坐練功代替睡覺，早都習慣了。”

“不行，不行……”雙兒臻首搖得和個撥浪鼓相似，說什麼也不肯答應。

凌牧雲把臉一虎：“雙兒我問你，你來伺候我，你們家三是怎麼吩咐你的？”

“三說讓雙兒一定要服侍好公子，公子有什麼吩咐都要聽從，務必要讓公子滿意。”

什麼吩咐都要聽從？務必要讓我滿意？這吩咐怎麼聽著這麼讓人心裡呢？那豈不是說我就是想那什麼，雙兒也不能拒絕？咳咳咳，思想好像有點邪惡了，要純潔，要純淨。

凌牧雲心裡一陣的刺，不過隨即晃了晃腦袋，似乎是要將腦子裡剛剛泛起的那一點暗思想甩掉，向著雙兒一笑道：“對呀，你家三讓你聽從聽我的吩咐，可你聽了嗎？我讓你上牀來睡覺，你爲什麼不聽？就算我的吩咐你不在意，可你家三的話你總要聽吧！”

“不是，不是這樣的。三是讓雙兒來服侍公子，讓公子能夠好好休息的，可公子要是把牀讓給雙兒，公子怎麼可能休息得好？那雙兒不是犯大錯了麼？公子您就別爲難雙兒了。”雙兒急得連連搖頭道。

“你要是不上牀睡覺，我一想起你還在地上站著不能休息，心裡就不落忍，覺好像在待你一樣，又哪裡能睡得好？”

“那，那雙兒到隔壁房間去休息，不在這裡守著了，有什麼事公子您招呼一聲雙兒再過來，好不好？”

“隔壁房裡有被褥嗎？”

“沒有，不過沒什麼關係，能睡上一覺就很好了。”

“那可不行，這等冷的雨夜，雙兒你連牀被褥都沒有，一覺睡過去非得招風涼不可，那豈不了本爺的罪過？你就老實呆在這屋裡，哪兒也不許去。”

“可，可……”雙兒一臉爲難，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要不這樣。”凌牧雲見雙兒實在爲難，也不想太過勉強，於是溫聲道：“你這張牀還不算太小，咱們兩個到時候一，你睡裡面，我睡外邊，咱們兩個湊合一宿。”

“這……這怎麼行？”雙兒一聽，得連脖子都紅了，讓和凌牧雲同牀而睡？那還不得死人哪！

凌牧雲道：“要是這樣不行，那就還按照原來說的，你睡覺，我打坐。”

“那不行，我不過是個小丫頭，怎麼能讓公子爲我而委屈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麼辦？”凌牧雲裝出一臉不耐的說道，“反正就這兩個選擇，要麼咱們兩個一，要麼你睡我打坐，你選一個吧！”

見凌牧雲急了，雙兒又猶豫了一下，委委屈屈道：“那……那雙兒就和公……公子一吧。不過可不敢讓公子睡外面，還是雙兒睡在外面吧。”

凌牧雲見目的達，也不再去計較誰睡外面誰睡裡面，哈哈一笑，道：“好，就這麼辦，雙兒你快點熨，熨幹了好上來睡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