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所有涼穿過爐火都捂不熱,下滿腔的憤言,低頭道:“阿寶明白!”
你死我活的仇恨,遠沒有這種摻雜著親與悲戚的背道而馳,來得更讓人心灰意冷,如同鈍刀割,疼得食難咽,寢難眠。
大長公主頭脹痛哽咽,半晌才含淚將白卿言摟在懷中,閉上眼心疼不已,只覺整個人被夾在家國之間左右為難。
年時大長公主也曾對能征善戰的英俊將軍白威霆賦予真心,可在賜婚旨意送鎮國公府前夜,最疼的父皇紅著眼告訴允許下嫁于忠勇侯世子白威霆,一是為了全的懷,二是為了讓在白威霆枕畔盯著白威霆。的父皇給予了鎮國公府無上兵權,便需要有人替大晉皇室看住了鎮國公府,不能讓鎮國公府擁兵自重生了反心。
所以,嫁忠勇侯府,為白家婦,除了為白家綿延子嗣之外,還有作為大晉國公主的使命。
決計不能看著自己傾盡畢生之力教導的孫兒……最心的孫兒,生了反心。
祖孫倆回府路上各懷心思,終未再發一語,再說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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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宮宴結束那日,大都城街頭巷尾、茶樓酒肆,談論的都是鎮國公府白家,那群吃喝玩樂驕奢逸的紈绔,竟也都說起白家來,熱議沸騰。
就連呂元鵬那樣只會招貓逗狗的紈绔,都說出“白家之風,垂范我輩!”的話來。
開國以來,大晉國哪里有戰事,哪里便有忠勇的白家軍。時至今日仿佛大晉國舉國上下都習以為常,只覺鎮國公府就是大晉國的一把刀,生來就是應該保家衛國忠勇舍命。
可白家大姑娘在忠勇侯府門前那番言辭,在滿江樓前置國公府庶子,在國宴上那番期盼白家兒郎平安歸來的言辭,讓所有人都意識到,白家有著不敗神話的兒郎們,也是之軀……他們也是娘生爹養有人殷殷盼歸的。
只是為了大晉國,為了大晉百姓……他們才不得不舍命相博,戰場廝殺。
好似一夜之間有人揭開了層層面紗,讓世人看到鎮國公府世代薪火相傳的忠義之心,對鎮國公府有了新的認識,越發心存敬畏。
鎮國公府采辦出府采買,可城商鋪、城外農夫竟都不約而同不肯收取鎮國公府毫厘,甚至有農夫每日將新鮮瓜果送于府門前,府上采辦管事向董氏回稟,弄得董氏哭笑不得。
“夫人,如今農夫商戶堵在后門掙著往我們府上送東西,這該怎麼辦?”采買劉管事低眉順眼請示董氏。
董氏端著茶杯略作思索之后,道:“東西收下,按市價給銀子,告訴他們我鎮國公府既食陛下俸祿,得萬民稅糧供養,已然知足,絕不能多取百姓分毫!”
董氏放下茶杯,遲疑了片刻又說:“你再去告訴郝管家一聲,讓他吩咐下去……我國公府眾人,出府行走決不能多拿百姓商戶一分一厘,如有違者發現后即刻打死不用來稟!”
雖然現下鎮國公府的名聲如烈火烹油,可稍有行差踏錯,就會為日后埋下患,董氏執掌鎮國公府中饋多年,其中利害關系看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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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盯著大夫給白錦繡額頭換了藥,想著以后兒頭上留疤揪心不已,紅著眼從青竹園出來,剛走了沒幾步,就見羅嬤嬤一臉喜氣匆匆而來。
羅嬤嬤行了個禮道:“二夫人,喜事!今兒一大早外面都在傳,說小年夜宮宴結束當晚,忠勇侯連夜便將忠勇侯夫人蔣氏送往靜心庵帶發修行!我專程讓人去打探了一下,消息確鑿無疑!咱們姑娘再也不怕婆母轄制了!”
靜心庵向來去的都是家族待罪子,去了便永無回府之日,被磋磨致死的大有人在。
二夫人劉氏聽聞后,直呼痛快,慨蒼天開眼:“羅嬤嬤,你整治一桌席面,今兒個晌午我要請大嫂吃飯,好好謝謝大嫂連日來的幫扶!”
席上,二夫人劉氏笑著說:“我現在只要聽到那蔣氏倒霉,我這渾就舒坦的如喝了一壺熱酒一般,能多吃五碗飯!”
五夫人齊氏著肚子,笑著提了一:“二嫂這哪里是應該謝老天爺啊!應該謝大嫂……如若不是大嫂仁厚消了那五個丫頭的奴籍,哪能將事鬧大?哪能讓史參忠勇侯一本,又哪能讓蔣氏倒霉。”
“二嫂要謝大嫂是肯定的,不然你以為二嫂今天整治這一桌席面,是為了請咱們不?!咱們啊……只是陪客罷了!”三夫人李氏用帕子掩著直笑。
劉氏高興讓羅嬤嬤去拿了一壺酒,斟滿了一杯敬董氏:“不管是姑爺搬離新府的事,還是蔣氏的事,大嫂真的費心了!”
“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董氏喝了酒,高高興興拉著劉氏坐下,“等錦繡養好了傷到了新府,就是當家主母,再也不怕被人拿,你也可安心了。”
劉氏想到白錦繡當下就紅了眼,點頭。
隆冬臘月,青磚碧瓦的宏偉古宅,被鵝般的雪花片覆蓋,自一景。
四夫人王氏眼見外面又開始飄雪向窗外,紅著眼嘆氣:“也不知道遠在南疆的孩子們都怎麼樣了,今年過年能不能回來……”
“有國公爺、世子爺和他們爹爹在,不打的!年郎應當要多多歷練,才能擔當大任。”董氏話雖這麼說,可心里也惦念起自己的嫡親兒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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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夜宮宴梁王雖然沒有去,可白卿言之言辭第二天便傳的整個大都城沸沸揚揚,他如何能不知?
眼見白府和白卿言的名聲日盛,梁王惶惶不安起來。
白府如今如此聲勢愈旺,連他的父皇都過問了白家二姑娘陪嫁被溺死的事,讓忠勇侯好生理。
外面都在傳忠勇侯回府當晚,就派人將忠勇侯夫人蔣氏送去靜心庵帶發修行恕罪祈福了。
不知道,等到南疆戰報傳回來,民民心皆向著白家,他的父皇還敢不敢鎮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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