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九。
天又降溫了,冷得凜冽,風吹在臉上,真跟刀子割一樣的疼。
街上的人多了起來,每個人都無視寒冷,笑呵呵地買著食買著,有小孩子的家庭,甚至玩都買回家一堆,想讓孩子們過個更快樂的年。
公司放假了。
夏子墨又回了一趟家,他必須回去看看,他還想再和母親再談一次。
如果母親依然不接納流甦,那他們就在自己家過年。如果接納,就要先說好,大過年的,不能讓流甦難堪。
進門看見姨媽也在,坐在他母親邊,哭得淚人兒似的,白胖的臉上,五皺在一起,像一個被變形的大饅頭。
夏子墨簡單問了幾句,知道前一段時間姨媽的兒媳婦要求搬出去過,想盡辦法都沒阻止住,兒子和媳婦到底租房子搬出去了,租的房子離很遠,公車要29站,去一趟很不方便,認為是兒媳婦故意這麼做,惹得心里相當不痛快。
姨媽不得不減去兒子家的次數。
眼下,眼看過年了,又去了兒子家,大刺刺地讓人家回家過年,甚至話里帶刺︰中國人過年講究的是團圓,總不能在外面過吧,跟孤魂野鬼似的。
兒媳婦當場就生了氣︰結婚好幾年了,每年都和你們在一起過年,今年我帶著孩子回娘家過去,我喜歡吃我媽做的菜,我也想和我父母一起過個年。
姨媽當然不願意,用語言、用眼神反復暗示兒子,希兒子能強一些,對不服管教的兒媳婦用點手段,過年必須回公婆家。
沒想到,兒子本不理會的暗示,直接對說︰他跟妻子一起去丈母娘家過年,仿佛為了解釋似的,又加了一句,妻子和孩子在哪過,我就在哪過算了。
被打了臉,姨媽來了夏子墨家,找夏子墨母親訴苦,說白白養大了兒子,過年都不回來膝下承歡,這些都了哭訴的理由。
夏子墨看著姨媽,說︰“表弟去丈母娘家過年,多正常的一件事兒,他妻子也是家里的獨生,父母也需要陪伴。況且,不是都在你家過好幾個年了嗎,怎麼就不能回娘家過年呢,這要求有點過分了。”
“子墨,你這什麼話?兒子長大,娶媳婦進門,就是要伺候公婆的,平日都應該如此,更別說過年了,現在的年輕人啊,把傳統好習慣都丟棄了。”
姨媽不滿地懟了夏子墨一句。
“姨媽,現在不是封建社會,你年齡也不大,怎麼觀念這樣陳舊?古代兒媳婦伺候公婆,是因為人嫁婆家門後,不出去上班,靠丈夫吃飯,所以必須依附。現在可不一樣了。”
“這麼說,你是打算扔下你父母、去方家過年了?”
姨媽生氣地看著他︰“聽你媽說,你和那個瘦鬼丑人還在一起呢,去家過年嗎?”
夏子墨最反的就是別人辱流甦,此刻見姨媽流甦瘦鬼丑人,他的怒火瞬間就被點燃了︰“姨媽,這不是以胖為的唐代,流甦縴細苗條,站在花叢中,就是花王。站在人群里,也是極品,那樣的人不好看,腰三尺三的人才好看?”
“我腰三尺三怎麼了?只要我願意,誰嘲笑都沒用。我說你這孩子,白在社會上混這麼多年了,和長輩說話,一點規矩都沒有。”
姨媽憤怒地說完,又轉頭對著夏子墨的母親︰“姐,你說現在這年輕人,咋都不懂得尊老呢?”
“子墨,你回來過年嗎?”母親看著他問了一句,問完一下子想起了什麼,急忙說︰“你姨媽希兒子媳婦回家過年,我和你姨媽正好相反,你要回來的話就自己回來,大過年的,我不想看見個外人在場,給自己添堵。”
“流甦在哪過年,我就在哪過年。”夏子墨聽母親的話音兒,知道無法接納流甦,心中氣惱,說了一句和表弟一個意思的話。
說完,坐到父親邊,父子兩個一起看新聞,不再理會母親和姨媽的歪理。
看了一會兒,穿上外套走了,流甦還在家等著他回去吃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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