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錢的我不知道，但是在我十三歲的時候他們曾經一起去過京城一次。回來之后穿的那些服，還有帶回來的東西都是普通農家，用不起的。應該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家里就有了一些變化，只是我沒太注意而已。”陶一海一向不參與那個家里的活，所以很多事他都不太清楚。

　“那后面，阿爹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或者是其他莫名其妙的事？”陶蕓蕓覺得事應該沒那麼簡單。

　“危險？我從小到大經常在山上跑，哪有不危險的……”陶一海以前還沒覺得有什麼，只是閨這一說，他倒是想起來了，有很多時候他是真的差點把命丟在山上了。

　顧臻聽到他說著說著就消音了，就知道這里面肯定有事。

　“舅舅他們是不是要害你？”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我是因為每天都吃不飽，才會跑山上的。在我十五歲的時候我掉進了獵人的陷阱，在那里面呆了兩天，我明明記得我是繞著那個陷阱走的。后面要不是村里的一個老獵人，救了我，我可能就死在那里了。看到我回去的時候，那家人的臉都變了，我那個時候還以為他們是高興我回來。現在想想，應該是我沒死在山上，讓他們失。

　而且他們從來沒打算讓我娶媳婦，大哥十五歲就開始說媳婦了，二哥也是，只有我，二十了也沒人管，他們只會每天讓我干活，干活。每年冬天，一到下雪，他們就會讓我進山打獵，我不去，他們就在那里罵罵咧咧，從早罵到晚。”陶一海現在想想都滿心苦。

　他小的時候基本上是在村子里吃百家飯長大的，后面自己能上山找吃的了，他的服從來都是穿到破的不能再補之后，村子里哪個好心的嬸子就會送他一套。

　送最多的就是村長家的婆娘，以前有大伯娘，他是經常上山打獵之后到大伯娘家吃飯的，服也是大伯娘給補的。

　后來大伯娘去世了，大伯，好些日子都振作不起來，他就干脆每天跑過去陪大伯。

　當年把媳婦兒救下來，剛開始也是送到大伯家的，直到媳婦傷好了，他們在相之下有了，他想娶媳婦，家里的老爹老娘不樂意，既不給他掏錢，也不同意他娶媳婦。

　最后被村里人說得，沒辦法，不過依然是一句話，你自己去想辦法，我們沒有錢給你娶媳婦。

　結果那家人是真的一丁點東西都不出，連新房都是他原本住的那個破破爛爛的雜房，連條像樣的被子都沒有。

　還是村長媳婦看這個樣子，給他們一人做了一套新的服，兩條新的被褥，這婚禮才算是撐得下去。

　雖然他們沒出錢，沒出力，但是沒有影響們使喚，這個新進來的媳婦。

　甚至有一次還手準備要打人，還是陸珍珍自己爭氣，發了狠，才讓他們消停了一陣子。

　不過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幾天之后，又開始作妖了。

　陸珍珍生下兒子之后，為了兒子以后讀書名聲比較好，又開始忍氣吞聲了。

　在旱災開始之前，他跟大伯說了自己的事之后，就跟大伯商量好了，找個機會離老陶家，誰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干旱之后，他們就出來逃荒了。

　不過好在現在已經離了，在大伯邊很好。

　“舅舅有沒有注意過他們有什麼書信來往？”顧臻想要找找看有沒有證據？

　“沒有，不過每年會有一個小廝打扮的人來送錢和送東西。有沒有書信？我就沒見過了。”陶一海是真的從來沒有見過那個來送東西的人，不過他知道有這麼個人就是了。

　每到差不多那個時候，他們一家人就會被支使出去。

　“這個我知道，這個我知道，那一次我不是生病了嘛，然后你們出去的時候就忘記把我帶走了，他們以為我們全部出去了，說話就特別大聲。特別是那老太婆的尖笑聲，讓人骨悚然。”陶蕓蕓在他老爹講述這些的時候，從腦海里拉出了這一段的記憶。

　那一天小姑娘是被那老太婆的尖笑聲給吵醒的，實在是那老太婆的笑聲太恐怖了，把小姑娘嚇得瑟瑟發抖。

　“那一次忘記把你帶出來，你大概就三歲左右，你為什麼會記得那麼小的事？”陶一海的確是記得有一次他們把小閨給忘了。

　其實也不是他們給忘了，就是老太婆把他們推出門的時候，忘了還有一個小閨的存在。

　等他們離開之后，去了大伯家才想起來，小閨還在家里，可是要回去，他們卻死活不開門。

　等他們送走了人去開門的時候，小閨已經哭的臉發黑，就那一次，小閨病了大概一個月才好轉，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點點，就這樣又沒了。

　三歲大的小姑娘就跟人家剛出生似的，也是前幾個月他上山打獵，有些東西給補補才勉勉強強會走路。

　“其實那個時候生病了之后，我就把這事給忘了，我現在腦海里并沒有太多的記憶，但是只要是我想知道什麼事，仔細回憶，它就會浮現在我腦海里。

　那個時候張大妮，那個人知道了我自己在家里，氣勢洶洶的跑過來把我從地上拽起來，就想要把我摔死，是我咬了一口，然后爬到老鼠那里去，抓不到我就把咱們屋里的東西都摔了，還特別險的，讓兒子拿黃泥把那個老鼠口給堵住。

　想把我活活悶死在里面，好在那個老鼠能通向房間外面，所以你們那個時候看到我才會那麼臟的。”陶蕓蕓也是剛剛從記憶里出了這一段，差點就想把張大妮那人給掐死了。

　實在是有夠惡毒的，那麼小的一個小姑娘，竟然就想那樣把悶死在老鼠里。

　“可惡的人，舅舅，我們回去，我要把那個人也悶在老鼠里面，幫表妹報仇。”顧臻心疼的看著小姑娘，就這一個這麼小的姑娘，竟然被這樣殘忍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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