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出來，白清也靜了。他沉默不語，原本拔站立的子了下來，向后靠過去——后那人有力的臂膀，自然會接納他。在這里，不僅僅可以卸下“玉瑤太子”環下所承擔的重擔，連自己，都可以完全給他。

紀寧自然也到了。他原本就環住白清的臂膀越加用力，像是想把那人進中去。白清的手也移了上來，覆蓋在紀寧手上。可很快，紀寧反客為主，將白清雙手握進自己手中，按在那人心口。

山中只能聽到篝火燃燒時，柴火的嗶嗶啵啵聲。兩人安靜地站立片刻，白清心中，卻好像經歷了什麼驚心魄的事一樣。不知為何，只覺得想要流淚了。

紀寧嘆了口氣。

“我也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其實也是我苛求你了——你平日種種，有沒有將我放在心上，難道我不知道？也不是只有那一句話，才知道你的心意。”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著，

“你白清啊，外表看起來隨和可親，骨子里最為清高孤傲。務里要撐著朝堂，外面要周旋諸國，君王為父，不說對你多加支持，卻還要掣肘——你難道不累麼？不過是靠一傲骨撐著的。只是，要是打折了你這骨頭，比殺了你還能你難。只怕你就活不下去了。”2

紀寧這番話，卻將白清的境說到了骨子里。那里面滿溢著的疼惜，白清說不出話，只能握住紀寧的手。而紀寧也反握住了他的，放在邊不住親吻著。

白清抬起了頭。視線正對上紀寧的目，那雙鷹眼里依舊帶著笑意，在篝火映襯下亮如星河。他依舊親吻著白清的手指，鄭重道，

“所以我這輩子拼了命不要，也得護住你這傲骨。誰要想折辱你，就先從我紀寧尸首上踏過去吧。”36

白清心頭一陣刺痛，睜開雙眼，大口大口著氣。眼前哪有什麼山篝火？卻只有無邊無沿的黑暗。他眼前恍惚著，心臟狂跳不已，卻仿佛不是回憶起那陳年往事，而是做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噩夢一般。

又或者，回憶只是回憶。眼前的現實，才是噩夢。

整間房間里，只有那安魂香上一點火亮著。此刻香也已經快要燃盡了，而紀寧卻還沒有回來。白清凝眸著那一點紅慢慢向下移，化點點殘灰，最后還是暗淡下去。又不知過了多久，天邊漸漸泛白，白清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熬到了天亮。

等到天邊大亮時，紀寧推開門進來。果然如親兵所說，他眼下一圈烏青，看來是有些憔悴。見到白清大睜雙眼著他，他先是一愣，隨即神卻沉下去。

“神還是如此桀驁。看來，上是服氣了，心里卻還盛氣凌人得很。”

他神晦暗，將手中提著一個口袋丟在榻上。袋口敞開著，幾樣東西摔了出來。

白清倒吸一口氣，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