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

方元聞言，微微一笑，眸子中帶著點莫名之。

這種高深莫測的態度，頓時令靈音心裡生出忐忑。

“也罷……”

他灑然一笑：“我原本還想與你換，比如你將所知傾囊相授，我在之後放你自由什麼的……但既然你不把握機會，那麼……”

啪！

方元打了個響指。

呼呼！

一蓬**霧氣浮現，將靈音籠罩在。

“你……”

靈音妙目圓瞪，剛剛說了一個字，眼皮就重如千鈞，直接昏睡了過去。

哪怕修為未被封印，遇到方元的**法，也照樣不是一合之敵，更何況現在？

“小姑娘……我們夢中相見吧……”

方元將手掌按在靈音頭頂，驀然運起夢之法。

……

是日，微雨，水霧迷蒙。

幽山府城，一座大宅之中，靈音起，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又了眼睛。

此時看起來才十二三歲模樣，紮著兩個團子發髻，穿一紅羅，繡花鞋尖還繡了兩朵黃花，整個人如同雕玉琢一般，十分可。

“這是……我家……”

靈音顯得有些迷惘：“怎麼覺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

“靈音！”

這時候，從前院傳來一道聲音，立即令靈音不再糾結這些，吐了吐小舌頭：“完了，今天睡晚了，不會被師父罵吧？”

一路小跑，來到了丹房。

在丹房中心，一個巨大的三足雙耳青銅大鼎傲然屹立，下方諸多炭燃燒，卻不見濃煙，唯有紅的火蔓延，令人汗出如漿。

“怎麼今日這般遲，誤了早課時辰？”

丹爐之前，陸仁迦穿著葛袍，相貌卻年輕了幾分，直接喝問道。

“師父恕罪……徒兒……徒兒昨日用功，睡得稍晚！”

靈音頓時跪下求饒，生怕挨上幾竹板。

“哼，這頓權且記著……我今日來考察你的功課，從丹訣丹歌開始，再到辨藥……若有錯，嘿嘿……”

陸仁迦擺出嚴師面孔，“先背九轉丹訣，再考煉火手印！背吧！”

“遵命！”

靈音乖巧地答應下來，不疑有它，立即飛快背誦：“九轉大丹，自元而始，遂古之火，建德之木……”

本就冰雪聰明，此時更是覺思維飛快，心裡都有些疑：‘師父的煉丹，我怎麼已經學得如此多了？’

甚至鼻子一聞，都可以知道此時丹爐中所煉的，不過一味百草丸而已，若是自己出手，也當可煉出。

‘等一等……我什麼時候竟然知道百草丸的丹方了？’

小小的靈音有些疑，旋即耳邊就傳來了陸仁迦的聲音：“嗯，還算練，可見你平日是用了功的，但讀不行，還需要理解！”

師父板著個臉，令小靈音完全不敢再多想，噤若寒蟬。

“我來問你，三火與三火有何區別？”

“此乃火勢說法，三火指炭火，三火則是……”

靈音飛快解答。

“那玉沉降，金烏東升何解？”

“玉乃丹，丹沉降，為凝丹之兆，金烏東升，乃是取丹手法，為……”

……

在一問一答中，時間飛快過去，小靈音也是越發疑起來。

師尊的問題，明明有許多自己未曾學到過的，卻不知為何，總是口而出，仿佛自己已經於這煉丹之道上浸了十數年一般。

‘我似乎……了什麼……莫非我學過煉丹？’

靈音突然間覺得腦袋劇痛，不由雙手抱頭，痛苦地蹲了下來。

“嗯，今日考核，你做得很好，下去休息吧！”

‘陸仁迦’見此，眼眸中閃過一縷異，一揮手，從丹房角落中湧出霧氣，慢慢滲靈音。

“是！徒兒告退！”

靈音長松口氣，覺頭也不那麼疼了，頓時不再糾結這些，告退離開。

“呼……”

等到房門吱呀一聲關上之後，陸仁迦呼出口氣，突然形一變，化為了方元的模樣，面上帶著惋惜：“雖然已經了築夢師之境，但到底還未純，剛才若繼續竊取機，施加刺激，搞不好就會令靈音的真我覺醒，反而要吃個小虧！”

“不過今日收獲已經不小，明日再來好了！”

想到這裡，他微微一笑，整個夢境世界轟然破碎。

……

“做個好夢！”

大牢當中，方元看著兀自昏睡的靈音，搖了搖頭，轉走出囚室。

落夢師手中，還想保留，簡直是天真！

他雖然不懂煉丹，但靈音這個陸仁迦的親傳弟子，卻是必然懂的，並且還是陸仁迦手把手教導出來，非同小可。

“可惜我的築夢師境界只是初，否則剛才便不用迷，而是直接翻看的記憶，甚至令陸仁迦言傳教的場景直接在夢中出現了……”

方元的夢之法才堪堪到了更改靈記憶的階段，要想將一個靈徒同樣如此，明顯還差了幾分火候。

“不過，以現在的能力，應付一開始的蘭若，也是足夠了！”

“並且，多知道一些煉丹經驗，也有好，畢竟虛聖之後，說不定我也可以走夢丹師的道路……”

有著這個作弊，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第二日，方元便將蘭若來，一一為之解答。

皇甫仁和在旁邊旁聽，頓時驚訝無比。

他原本以為方元戰力驚人，於煉丹一道上卻未必有多建樹。

但現在看來，大人的煉丹手法，至要在自己之上，頓時令他生出不高深莫測的覺，更多了許多敬畏。

……

不知不覺中，大半年的時間過去，又到了新年時分。

在夏國，一年之初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節日，整個幽山府之，頓時家家戶戶都張燈結彩，熱鬧非常。

特別是，在避過了一場兵禍之後，不大戶弟子開始瘋狂花銷，連普通農家都要扯幾尺布匹，割幾斤來慶祝劫後餘生，當即令市場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繁榮。

青葉城。

“師父你看……這是蘭若剛剛煉制出來的止散！”

蘭若穿著貂皮襖，小臉紅撲撲的，吐著白氣，在方元面前獻寶似的說著。

“哦？”

聽到如此說，方元這才將目視線從外面銀裝素裹的雪景中轉移，看向蘭若手上的一包藥。

又長了一歲的他，此時看起來卻與之前沒有多變化，因為不懼寒暑，哪怕外面鵝大雪飛舞，上也只穿了一件單，愈發顯得長玉立，俊朗不凡。

他接過蘭若手上的包，鼻子略略一，頓時點頭：“不錯，正是上好的止，蘭若你做得不錯，此時已經堪稱一名合格的藥師了！”

藥師自然不是丹師，連丹徒都算不上，但好歹已經門。

從理論上而言，接下來只有兩步，第一步凝練元力雛形，為丹徒，然後就是突破元力，為能使用靈火的丹師！

只是兩步之遙，蘭若小姑娘就變了陸仁迦那般的煉丹大師，頗有一種眼睛一眨，老母變鴨的夢幻。

但實際上，方元也知曉，這只是夢囈罷了。

從普通人到丹師只有兩步，看起來遠遠比武道十二關簡單，實際上裡的難度卻是不可以道理計。

不像武道，一步一個臺階，可以老老實實地攀爬，靈士之道，要的就是一步登天！

很顯然，這樣的道路，天資略有不行的修煉者，還是趁早回家洗洗睡吧，唯有天賦異稟，基深厚，最後還氣運濃重的人，才有資格嘗試一二。

為何要氣運隆重？

這又牽扯到一個師傳問題。

好比小蘭若，若不是遇到方元，要等到猴年馬月才會被‘慧眼識英才’，遇到靈士收徒？

恐怕更大的可能，是在鄉間默默無聞，平凡一生，要麼就是像上次野狼幫那樣，被擄去當作靈僕驅使，甚至更慘的，落邪道靈士手中，為祭品之類。

以小蘭若的資質，若能在二十歲之前，突破瓶頸，為一名合格的丹徒，方元就已經十分滿意了。

“師父……你可是有著煩心事？”

蘭若抬起頭，敏銳地發覺了一些不對勁。

“哦？”

方元略微有些驚訝：“能察覺到這個，你的神元當真敏銳至極，不枉我以靈培養……不錯，為師的確有著一點點煩憂。”

“蘭若真想快快長大，如此就可以幫到師父與大哥哥的忙了！”

蘭若有些不甘心地說道。

“哈哈……左右不過一些小事，哪裡需要我們的小蘭若出手！”

方元聞言大笑，了蘭若乎乎的臉蛋，手著實不差。

“師父不要啦！”

在與小孩的嬉鬧當中，頓時令他心頭的一點霾一掃而空。

“大人！”

等到蘭若離開之後，周文武來到方元後，恭敬行禮。

作為一城之主，他此時已經留了胡須，顯得十分沉穩：“陳家傳來消息，王都的人馬已經到了……”

“知道了！”

方元著外面大雪，擺了擺手：“如此急迫，想來也是為劉衍之事而來的，畢竟，咱們這位府主大人，最近可是高調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