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秀到現在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杜修祈時候的樣子，那是大一學典禮的時候，杜修祈作為學生會長上臺講話，還記得當時是一個午后，炎熱的天氣讓每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可是當杜修祈一上臺的時候，就聽到了一旁生的竊竊私語討論著，抬起頭來，主席臺上那個男人的臉就這麼映眼簾，然后撞進心里。

他聲音就這麼通過麥克風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那麼清朗，角一直是淡淡溫和的笑容，讓人覺得，這個男人的聲音，和他整個人，就如同一陣和的風一般。

就這麼吹進的心里，而后再也放不下。

而季若愚，毀了他。那個在自己印象中，那麼好的他，挑不出一不好來的他。

后來，聽著他的冷言冷語，甚至覺得，這些都是可以忍的，可是沒有辦法忍的是，親眼目睹了他的傷心，他的絕，他一臉都是傷，躺在病床上雙目直直地看著天花板的時候，眼神里出來的那種無助的哀傷和絕。

不了，周秀秀覺得自己快要瘋了，而后他過量安眠藥院，才真正知道，杜修祈，早就已經不是自己第一眼見到時的那個他了。

他早就已經……毀在了季若愚的手里了。

甚至還記得那次帶著醉酒的他去了酒店，哪怕兩人不著寸縷的時候，他雙目迷蒙著，的也是季若愚的名字。

所以，后來他不愿訂婚，決意出國休養散心的時候，周秀秀其實是很平靜的，很平靜地接了，平靜的讓父母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但是接了，不愿看到已經被季若愚毀了的他，那是一種煎熬，比用刀子剜的還難。

杜修祈去機場的時候，其實周秀秀是去送了的，只是站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遠遠地看著他，那一次終于又在杜修祈臉上看到了那如同春風一般的笑容。

那是在他準備轉進安檢的時候，他從機場明的窗戶玻璃最后看了一眼這片屬于這個城市的天空，在這里出生在這里長大的這片城市的天空，像是再也看不到這片天空一般，周秀秀覺得自己甚至可以看得出來他的眼神有多不舍，有多用力，恨不得將這天空烙進眼里，再收回目來之后，他的眼神就變得坦然而松弛。

然后他笑了，那如同春風一樣清淺的笑容。

他就那麼坐在大大的行李箱上，瘦得讓人心疼，服覺都有些空空的，他由著送行的朋友給他照了張照片，然后終于是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安檢去。

的有多濃烈，恨就有多絕，如果不是理智控制著，周秀秀可能已經直接一甩方向盤朝著那個副駕駛上的人撞過去！

撞過去，狠狠地撞過去！把碾餅就好了，或許那樣，就能明白杜修祈有多痛，就能明白對杜修祈所做的究竟有多殘忍……

周秀秀手指地扣著方向盤，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眶里已經盈滿了淚水。

是認出來了的，開車的那個男人，并不是季若愚的丈夫，周秀秀邊噙起一冷冷的笑容來，不是那麼貞潔烈麼？現在坐在另個男人車上，倒是坦然得很麼。

而且周秀秀很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剛才分明就是看到了那男人流連在季若愚臉上的溫眼神，真要說這兩人沒個什麼，誰信啊？不過也好在反應算快，竟是當即就拿出手機來，關掉閃燈的況下，迅速朝著那個方向快拍了幾張照片。

平復下些許緒之后，就慢慢地將車開了出去，停在了路邊，遙遙注視著言辰那輛車的況。

坐在車上的季若愚，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給盯上了，依舊是之前的模樣，舒服地坐在椅子上頭，已經將自己的筆記本收到包包里，饒有興致地看著言辰把車子開進自洗車房里頭去。

從來沒看過這個，覺還新鮮的，腦袋著，過玻璃看著外頭，車子一進洗車房里之后，玻璃上就是鋪天蓋地的刷子啊水啊泡沫沖下來，覺一時之間車廂里頭黑咕隆咚的什麼都看不見，而且耳朵聽到的也是外頭機的轟轟響聲。

季若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聽，覺得似乎在這黑暗中，自己仿佛能夠察覺到言辰灼熱的眼神，并且耳邊還能聽到他一聲輕聲的嘆氣，伴隨著一句音量非常小的，卻依舊被聽了個清楚的仿若自言自語的話，“那天我若說的是真話，又怎麼辦呢？”

是啊。言辰心想，如果自己的確是真的喜歡上這個已經結了婚的人了，又怎麼辦呢？想到這里，他心中不由得有些無奈，有些想要苦笑出來，明明自己這一輩子，都在埋怨甚至痛恨著那個破壞了自己家庭的做蘇杭的人，可現在的自己呢？又是怎麼回事？

季若愚的表依舊平靜，一直是有這個天賦的，對于自己不想面對，或者難以去回答的問題，就裝作不知道，所以這一次，也一樣，臉上表如常，心中卻是不得安寧。

或許……自己不能夠繼續留在言辰旁了，這樣，對他，對自己，都好。

車子已經從自洗車房里頭出來，上來了幾個穿著藍工作服的車人員，手中皆是拿著工的。

指引著言辰將車子開到指定的位置去，然后這幾個工作人員就開始忙碌起來，在車上前前后后地著，只聽得咯吱咯吱得干凈的聲音。

言辰的車也總算是恢復了本來的面目，多好的一輛奧迪Q5，洗出來之后黑亮黑亮的，簡直再大氣不過了，是活生生地被他弄之前那個樣子，看上去跟鄉下拉糞的車似的。

季若愚想難怪先前在洗車房外頭的時候，自己總覺得旁邊有目朝著自己這里投過來，不難想象言辰這車經歷了多注目禮。

周秀秀坐在車里頭，臉上帶著一副墨鏡，做著水晶指甲的漂亮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劃著，眼睛微微瞇著，看著屏幕上的圖片和資料，就說為何剛才看那個男人有些眼。

原來是見過的啊，先前為了和杜修祈近一點，在慕然混日子工作的時候，是看過言辰的照片的，畢竟他算是慕然《年華》雜志的銷量保證，所以很多時候在征得言辰允許，價錢妥當的況下，封面上頭都會有他照片的。

周秀秀就是在這些雜志樣刊上頭看到過的。

言辰麼？周秀秀角勾起幾寒意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