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嫁給我吧。”

季若愚只記得當時陸傾凡對自己這樣說了一句，而明明就不勝酒力，被酒弄得頭昏昏沉沉的，所有的悲傷似乎都被放大了。

被按進他懷里的時候，季若愚聞到了他上有淡淡的沐浴的香味，而且很溫暖。

或許是酒作祟，或許是貪這溫暖。

若愚鬼使神差地就點了頭，濃重的鼻音從他懷里發了出來，“好。”

這便是陸傾凡的求婚了，季若愚想想，覺得這應該不能稱為是求婚。

“今天上班麼？還是回家休息一會兒？”陸傾凡一手扶著方向盤，轉過頭來問。

他的聲音將季若愚從思緒中扯了回來，休息？是了，昨晚喝醉那樣，被他送到酒店開好房間之后，他什麼時候走的自己都不知道。

今天一早又被他接到民政局來，不得不說，陸傾凡做事是雷厲風行的，到現在，都還有些回不過神來，自己的行李箱現在都還在車后座上。

因為昨天才出差回來，今天是可以休息一天的。

“喔，我……我今天休息。”不知道是不是車里頭冷氣開得太小的緣故，季若愚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熱。

陸傾凡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那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去醫院。”

“回去？”季若愚愣了片刻，轉頭看向陸傾凡，他臉上表如舊，平淡沉靜，車子正好開到路口的紅綠燈停了下來，陸傾凡轉過臉來，“嗯，正好把你的行李收拾收拾，柜子我昨天晚上已經騰出來了。”

看著回不過神來的表，陸傾凡從子口袋里出了一片鑰匙來，“既然已經登記了，就是我的合法妻子，自然是要和我住在一起的，這是我們家鑰匙。”

季若愚覺得，自己拿到那紅本本的時候，都依舊有著些許不真實，可是當陸傾凡將那片鑰匙放在自己手里的時候，還有那一句“我們家鑰匙”，真實卻是如同水一般鋪面而來。

當多年以后，季若愚想到這事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問過陸傾凡為何當時就那麼突然地決定娶，陸傾凡的回答是很簡單的，“我需要一個妻子，而你當時又那麼可憐。”

雖然這只是陸傾凡的玩笑話，但季若愚一直慶幸當時他把自己按進了懷里，若不是那恰到好及時的溫暖和當時的酒意，或許自己，就不會與他有集了。

陸傾凡開車進小區的時候，若愚這才注意到，這是市區不錯的地段和樓盤，想必房價不低的，從沒想過要嫁個有錢人，但是眼下大抵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

好在陸傾凡不知道心里這個比方，不然被當做死耗子的他，真不知道會作何想。

樓層在十八樓，小三居。

房子被收拾得一不茍，也不知道是有專門的打掃阿姨還是陸傾凡自己做的，總之，醫生都有點潔癖，這話倒是不假。

裝潢都是現代歐式風格的，調偏冷，客廳五十二寸的大晶電視掛在墻上，電視墻同時也是一面照片墻，掛著好些小相框，只是上頭的照片讓若愚有些訝異，竟然全是一些手的圖片，看上去淋淋黏糊糊的，紅的綠的……若愚覺得眼睛都有點發花。

黑的真皮沙發，白的茶幾，餐桌也是白的。

陸傾凡幫把行李箱拎了進來，“那邊是臥室，柜已經收拾出來了，這邊是書房，廚房冰箱里有吃的，困了就先睡一會兒，我中午回來接你吃飯。”

若愚轉頭去看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覺到男人已經俯上來，地印上的額頭，瞬間有些呆住了。

陸傾凡自然是看出來了面前這個小兔子一樣的人，顯然已經被這一系列的事弄得有些懵了，那一臉了驚嚇的茫然樣子。

畢竟他們這已經算不上是閃婚了，明顯已經到了迅雷不及掩耳婚的地步，“好好看看包里的紅本子，我們已經是合法夫妻了，適應過來。”

說完，陸傾凡已經從鞋柜上抓起鑰匙，轉走出了門去。

“合法夫妻……”陸傾凡離開之后，季若愚喃喃了一遍這個詞，終于是聽了他的話，將包里的結婚證掏了出來，反反復復地看著。

陸傾凡猜得倒是沒錯的，季若愚這樣的人，沖起來的時候似乎比什麼都大膽，真正木已舟了，就有些回不過勁兒來，半天找不準自己的位置。

自己和他才見過兩面，認識不到一個星期……

拖著行李箱走到臥室去，在的想象中，男人的房間應該不可能整潔這個樣子，被套和床單都是淺灰的，床頭柜上一邊一個臺燈，柜是嵌在墻壁里的壁櫥，有一扇門已經打開，里頭空空的，只有角落里頭放著幾粒樟腦丸。

這也算是拎包住了吧……若愚心里想著，已經蹲下去打開行李箱，包里頭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上頭喻文君的名字和一張笑得見牙不見眼的照片跳著。

“季若愚！你給我好好說清楚了！”剛接起就聽見文君那邊幾乎算得上是咆哮的一聲。

“我自己也還有點懵……”若愚說著，已經將電話夾在肩膀上，手中開始慢慢地整理起自己服來。

“你還懵著就跟人領證去了？有沒有那麼恨嫁啊？你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前因后果都說清楚了。”喻文君的口氣似乎有些不客氣，但這麼多年朋友，若愚最是了解，越是在關心的時候，就越是不饒人。

將事的大概講給了喻文君知道，那頭也默了。

過了一會兒，若愚見還不答，問了一句，“文君，你在聽麼？”

那頭的喻文君嘖嘖了一陣，“看不出來……這男人趁人之危拐良家都能弄得這麼浪漫。”

浪漫？哪里浪漫了，他穿著睡一酒氣，很溫暖倒是真的，畢竟那個時候，的確是覺得有些無助。

“所以你就是為了不想移民才急著相親？你媽要知道你就這麼扯證了，非得瘋了不可！”喻文君這話讓若愚自己也有些頭皮發涼，的確……這事就是突然起意，但是倒和的初衷沒有相差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