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路邊小店買了幾瓶燒酒和小菜,還特地整了整服,我跟著爺來到了王若男的單位,王若男不在,我們就問了幾個人,找到了老卞的宿舍,敲響了房門。
開門的是一個中年人,我聽爺和他打招呼,知道他就是老卞。
老卞看是爺,有點意外,因為他不認識我,和爺也不悉,不過他是個嗜酒的人,一看我們手裡的燒酒,也就沒能力抗拒我們進來了。
我們進到房間,就地鋪上報紙,將酒拿進來,這幾天慌的要命,也沒有時間好好吃一頓,這時候也正好打打牙祭,吃他個痛快。
爺是公關高手,很會講話,我這皮子也不是蓋的。兩個人就著下酒菜,很快就下去了好幾杯,互相介紹。我是打著向他請教青銅的旗號來的,使勁吹了他幾下,扯皮了一會兒,老卞的鼻子就紅了,舌頭馬上變大,開始管不住了。
我們這樣喜歡喝酒的人,從不醉到似醉非醉,是非常短的時間,做進狀態。
不過這喝酒到這種狀態,說他糊塗,其實他比誰都清楚,老卞一口嘬下一杯,也不說什麼俏皮話,忽然問我們道:“兩位,找老子有什麼事,直說吧,別在這裡打馬虎眼了。”
我一聽,這位還真是明白人,不好對付。我看了爺一眼,心說,還是你來說吧,不然我說我們在這裡等著看你晚上死不死,還不得把我們趕出去?
爺就笑道:“老卞,還真給你看出來了,我們兩個到你這來,還真是有事求你。”
老卞道:“這有什麼難瞧的,你是出了名的勢力貨,沒好就一不拔,今天下了大本錢到我這裡來請我喝酒,我和你什麼我自己知道,倒黴我管不住這酒蟲子,了你的道,你放心,既然吃了你的,你有什麼要幫忙的,就只管說好了,只要不是殺人放火,其他都簡單。”
我一聽,有你這麼說話的嘛,這擺明了是知道我們有事求他,鐵了心先罵個夠本啊。不過我們還真的是不敢發火,只有點頭賠笑,爺道:“你可是說真的?看不出您還是個爽快人啊!”
老卞一京片子,道:“那是,說吧,說完了咱們繼續喝。”
爺給我使了個眼,我馬上會意道:“老卞,其實是這麼一回事,你們那個項目,你不是負責給那些東西打沙的嗎?那棺材的銘文——”
我話還沒說完,老卞就一擺手,道:“哎,這事別提了,我知道你們要問什麼了,是不是想把那幾個銘文給你們抄出來?我告訴你們,別想了,不是我不給你們,是我實在沒有啊,你們也不是第一個向我要的了。”
爺奇怪道:“不對啊,所有描文的活肯定都是您幹的啊,那第一手資料肯定在您這裡啊,怎麼您會沒了呢?”
老卞道:“說來就有氣,那天不是陳老頭子就我過去嘛,我在那裡都清理了一半了,陳老頭子跑來看了幾眼,就發了神經了,突然就讓我走,不讓我了,說是什麼有敏信息,你說我做了二十幾年的打沙了,還是第一次做道一半,被人說敏趕了出去,真是,哎,那老頭子死了,我不說死人的壞話,不過這是他做得真是不地道。”
我看了爺一眼,心裡詫異,原來還有這事,我們不知道。琢磨著,當時老頭子把老卞出去,說什麼敏。這棺材上面的銘文的容,看來是整件事的關鍵了。
爺還不死心,繼續問道:“我說,那你也太誠實了,你就沒自己背點下來?”
老卞打了個哈哈,道:“要是我打沙過的字我都能背下來,那我就是教授了,幹啥還幹這吃力不討好的活呀。”
我一想倒也是,老卞這人一看就文化水平不高,你要是讓他吃苦耐勞,他沒問題,你要讓他做學問說字,可要了他的命了,這脾氣和我們就是一樣,有一年我在太原買貨,和爺還有一個王盟的小子去學打字,那王盟是倒數第一,爺倒數第二,我第三,人家把我們邪惡軸心。
我們接著又聊了一會兒別的,老卞喝了酒以後可說了,我們聊的也盡興,就把陪他過夜死不死的那茬給忘了,一看時間差不多了,酒也沒了,爺就招呼著告辭。
老卞把我們送出房門,約好改日再喝,我看著也覺得好笑,第一次見面,一頓酒就是知己,所以說什麼是酒朋友呢,這個時候快半夜了,我裹了裹服就對爺說:“白花了我三十四塊六,啥也沒問道,你說怎麼辦?”
爺皺了皺眉頭,道:“我真想不出辦法了,再說吧,你看這老卞不是沒事好好的嗎?我看這就是迷信、傳說。教授可能研究這,都研究的走火魔了。”
我看了看後老卞的門,心裡也松了下來,拍了拍他道:“那咱們回去可以睡個好覺了!”
話還沒說完,突然我就聽見後的房間裡老卞大吼了一聲:“什麼東西!”接著就是重倒地的聲音。
我心裡陡然一,和爺對看了一眼,就暗就道:“糟了!”
我們趕推門,們已經鎖上了,我踹開門沖了進去一看,只見老卞趴在床上,一手捂著口,一手握著拳頭向前,似乎想去指什麼東西。
我趕將他翻了過來,一看他的臉,我的幾乎凝固了。
天——又是那種表,那種無法言語的獰笑!
“死了?”爺問。
我點點頭,外面有人聽到聲音趕了過來,看到老卞的表一下子嚇壞了,爺對他大了一聲,快去救護車,他才哆嗦著跑了出去。
我罵了一聲,用裡一敲床,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麼不多呆會,只要再多呆兩分鐘,我們就能知道出了什麼事了。
爺也非常鬱悶,叉著腰,在那裡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我們心裡兩塊大石頭一下子了下來,想到了我們自己。這個時候,爺突然看到什麼,走到老卞的旁邊,去掰他的手。
我問爺道:“你幹什麼?”
他道:“他手裡著東西!”
“什麼東西?”我趕湊上去,只見老卞捂著口的那只手裡,纂著一張小紙條,兩人展開一看,那紙上面竟然麻麻的寫了很多字,還畫了一張奇怪的簡圖,是老卞的手筆,字寫得太潦草了,基本上看不明白,而且上面的墨水還沒幹,應該是剛寫上去不久。
那就是我們剛走,老卞馬上就開始寫這個紙條了?
他這麼急著寫這個紙條幹什麼?我想了想不是,仔細辨認,發現上面墨水沒有幹,是因為老卞的手上開始冒出大量的汗,整個人已經開始了。
我覺得非常奇怪,這時候也不能細看,而且也看不懂,和我們一起開門的已經宿舍的保安,我馬上把這紙條放進自己的口袋,對爺道:“等一下錄口供的時候,記得機靈點,別說話知道嗎?”
爺道:“還口供個屁,咱們就這幾天時間了,口供一下最起碼浪費兩天時間,得快想辦法。”
我一想也是,溜吧,等一下死在公安局裡給國家惹麻煩。
魂不守舍的回到現在住的賓館,也不敢打電話給丫頭,不知道告訴這個事,會怎麼反應,要是相信了肯定嚇個半死。
進到自己的房間,爺要我馬上掏出老卞的字條看,看看他臨死前還要抓住的東西是什麼。
那是一片酒的包裝盒子,上面麻麻全是字,我看了半天,發現上面寫的都四一些七八糟的東西,毫無意義,只是那張圖,看上去有點眼。
我看了半天,突然就想了起來,我靠,這張圖的結構,不就是方形石棺上的那些花紋嗎?絕對沒錯,我看的時候,印象非常深刻。
我看著圖上的紋路,猶如給人醍醐灌頂,看著那些紋路的時候,我就覺得很奇怪,想不到如果把這些東西拓下來,竟然會是一幅地圖的樣子。
我啊了一聲,忽然想到了什麼,難道這老卞在給銘文過沙的時候,發現了這個現象,那些老教授專注於理論上的東西,反而忽視了最直接的花紋?
棺材的花紋,是一幅地圖?真是十分罕見的事。
我頓時有點興趣起來。
老卞和誰也沒有說,似乎自己在研究這東西,看樣子這老人也是有點野心的,我抬起頭繼續看那紙條上的字,這下子我就完全看懂了。
那些是資料的編號,看樣子老卞做研究還真是在行的,所有的東西,都是檔案室用的文件編號。我也查過檔案,我知道這些編號的用途和規律。
我翻過來看,還有很多相同的編號,但是,我看到其中有一個,被他用筆圈了好幾圈。邊上寫著幾個字:“關鍵在:廣川王陵?”
我一看覺到奇怪,廣川王劉去最後是被貶為庶民,在路上自殺而死,他怎麼會有皇陵呢?
難道曆史記錄不實,廣川王死後還發生了什麼事嗎?棺槨的花紋中所藏的地圖,是指示什麼地方呢?難道就是老卞所寫的廣川王陵嗎?
不對,這鎮河龍棺的年代還在西漢之前,並不是廣川王的年代,那上面的花紋地圖,到底指示的是什麼地方?和鎮河龍棺有關系嗎?
大量的線索一下子就混了我的大腦,我覺腦袋要炸開了,卻一點頭緒也整理不出來。
爺看我的表變化,知道我了解了什麼東西,就問我怎麼回事,我把想到的和爺簡單的說了下,他聽了之後也很驚訝,想了想就道:“你別琢磨了,幹想也沒用,我知道他標的這些檔案在什麼地方,我們去看看,看到那些東西的容,大概就能知道他到底在研究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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