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主樓出來,喬綰憋了一肚子的疑問。
抱著季九爺手臂,開始絮絮叨叨追問。
“您方才說那話是什麼意思?您下午在書房見那白先生,就是為了將日子改提前。”
至于想早點親,到底是為什麼,季九爺的心思能不知道?
還不是因為他憋不住了。
季九爺似笑非笑垂眼看,大方承認。
“是啊。”
喬綰臉紅了,忍著赧,一本正經的問他。
“那您又說什麼,越生養越興家,是白先生說的,還是您自己胡鄒,說出來搪塞們的。”
方才聽著,季九爺不像在開玩笑。
季九爺笑嘆了一聲。
“這事兒隨緣,甭管是真的,還是爺胡鄒的,總歸遲早會有,現今這麼說,不也是暫時堵堵們的?”
這回答模棱兩可的,喬綰有些迷糊。
“之前您還說,這兩年不考慮孩子呢,現今被他們帶的話題都跑到這茬上去了,您是不是也急了。”
季九爺悶笑出聲,抬手抱住肩頭,攬著慢慢踱步。
“爺不急,你不急就。”
喬綰抿笑,輕輕在他腰上掐了一下。
“我怎麼覺得,咱們本意只想踏踏實實個親,現今張口閉口要給老季家添丁,好好的大喜事兒,竟然了任務。”
“這不是任務。佛道講,因緣際會,生子有四因,報恩,報怨,還債,討債。”
“故而,你生是緣法,不生也沒有錯。”
“如你所說,咱們本意只是想個親,不要別的事困擾。”
“該來的順其緣,不來的,也求不得。”
喬綰被他幾句話說的暈了,腦袋「嗡嗡」的,再不想提這事兒。
“您以后別不就給我講佛法不,我不了。”
這會兒兩人已經進了圍院,季九爺眉眼帶笑,推著上了臺階。
等進了大廳,只看見明秋一人迎出來。
喬綰打量了一圈,看著問。
“聽樓呢?”
“聽樓跟韓總軍出門逛去了,趙總軍下午離開了就沒回來。”
明秋規規矩矩回了話,笑著道,“夜宵奴婢讓人送到房間去,九爺和夫人早些歇著吧。”
說完就要走。
季九爺捻著佛珠,淡淡喚住,垂眼看了眼喬綰。
“你去收拾間房出來,夫人從今天開始不與爺同住了。”
明秋杏眸睜圓,一臉疑問看向喬綰。
喬綰也一臉懵,這冷不丁的,突然這是什麼意思?
“九爺……為何要分開?”
這都半年了,早習慣了,有時夜里九爺回來晚,一個人都睡不踏實的。
季九爺捻著佛珠嘆了口氣,意味深長的盯著。
“你自己說為著什麼?”
喬綰與他對視,漸漸明白過來。
渾不自在,不敢再看季九爺,連忙拽著明秋上樓。
季九爺負手而立,眸帶笑,瞧著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心又愉快又憋屈。
算了,為了婚后的幸福生活,他這幾天就是齋戒都使得,先忍忍。
明秋一臉的茫然,回頭看看站在原地的季九爺,再看喬綰,等拐過廊道拐角,才遲疑的問出口。
“夫人,我看您跟九爺,也不像是在鬧別扭,這是整的哪出啊?”
喬綰神沉靜淡定,一邊推開季九爺主臥對面的房門,一邊看了一眼,語氣平淡道。
“這是老規矩了,親前不是有說法,新人不能見面的嗎?同在一個屋檐下,做不到不見面,難不還做不到不同屋?”
明秋似懂非懂,點著頭「噢」了一聲。
心想,您這住對門,也沒太大區別嘛?圖的什麼。
屋子每日有人打掃,明秋只尋了干凈的被褥將床鋪好。
送了離開,喬綰倚門而立。
看著對面半掩的房門,里面出燈,咬著指尖猶豫了。
九爺都主跟分房,現在進去,會不會顯得不太矜持,像不樂意分開似的。
喬綰抿著,腳下后退要回屋。
退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的裳和用品都在九爺的房里。
咬含笑,毫不猶豫推開了季九爺的房門。
屋里靜悄悄地,喬綰往里走了兩步,探頭向里屋瞧。
半開的窗戶旁,黑皮沙發躺椅上,季九爺剛沐浴過,只穿了條薄薄的天長,他枕著手臂,正笑著看喬綰,角叼著的煙星火明滅。
喬綰莫名有些拘束,站直了,神沉靜的解釋一句。
“我來拿裳的。”
季九爺沒吭聲。
喬綰連忙跑到柜前,快速的取了兩條睡和旗袍出來,轉就往外走,頭也不回的沖季九爺擺手。
“您歇著吧,我回去了。”
瞧著小姑娘來去匆匆,季九爺悶笑出聲,疊的長了,終究沒去追。
這天夜里,喬綰獨自睡在陌生的臥室,一直半夢半醒。
到了后半夜,房門從外推開。
高大的影走到床邊時,喬綰睜開眼,隨即迷迷糊糊笑了。
“九爺。”
季九爺悶笑,俯坐在床邊,替掖了掖被角,聲線低。
“吵醒你了?”
喬綰搖搖頭,素手從被子里出來抱住他腰,頭也蹭到他上枕著。
“我做夢了,總睡不踏實。”
“夢到了什麼?”
季九爺低聲問,大手輕輕順著的脊背。
喬綰閉著眼,呢喃細語,“夢到……在蘇城的帥府,九爺說只要我聽話,就養著我。”
說著,角輕輕翹起。
“那天特別熱,我看著您說了這話轉離開,刺眼,背影又高大又拔,令人安心極了。”
季九爺失笑,手臂用力將抱進懷里躺著,俯首吻眉梢和瓣。
“那天,爺就印在你心里了?”
喬綰睜開眼,躺在他懷里靜靜看著他,語聲低輕細。
“那天有了影子,后來,九爺對我好,一點點印的清晰了,我的心里,就再也放不下任何人的影子。”
季九爺含笑未語。
合著,他是蓄謀已久和一見傾心,他的小姑娘是日久生和一往深。
“九爺,您從來沒說過我。”
季九爺歪頭想了想,垂眼看。
“這個字太重了,說出來份量不夠,爺喜歡做。”
他說著俯,堵住喬綰要說出口的話,兩人轉瞬糾纏在榻上。
喬綰推著他扭頭掙扎,小聲抗議。
“您不是說分開睡的嘛?您這又算……”
“綰綰。”
“不行!您快回去。”
他如今就像嗷嗷待哺的狼,輕易不能撥,喬綰渾繃。
“我你。”
喬綰:“……”
男人低笑,看著姿態順下來的小姑娘,最終疊附糾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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