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國王宮,騰宮。
每年開春的時候,冬季過去,春季來到的時間,原本駐守在邊境線上的將領都會選兩天的時間宮述職。
從正月開始,王宮的侍從就開始了迎接頻繁宮隊伍的工作之中。
為國王的尹颯也開始了流水宴的面見下屬的工作之中,所有的將領會將邊防部隊之中所有的問題整理出一份文書呈遞給國王。
尹颯批準之后,將領也就能夠離開王城了。
當然如果是邊境沒有問題的部隊,將領也不用王城面見國王,所有的問題都以文書的形式遞送也就行了。
早上宮進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他穿軍服,肩上的勛章不是很多,卻還是神十足。
他后跟著的人都停在了宮殿門口,目送男人進了殿。
這座宮殿距離祭祀臺很近,據說是王室宗親裴親王在宮常住的地方。
他沿著院子的石板路很快見到了坐在涼亭里的男人,裴親王那頭標志的花白短卷發讓人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如今他老人家正端坐在亭子中間的,手中握著筆正低頭在紙張上書寫著什麼。
“父親。”
他上前了一聲。
裴親王停下了正在書寫的作,將筆擱好之后看著面前站著的男人。
“去見過陛下了?”
陸之洲點頭,“陛下正在會見議員,讓我先過來拜見您。”
裴親王看著如今面前的穿軍裝的兒子,如果換做是在一年前,他甚至都不敢想象,那個叛逆反叛的兒子也會如此。
“坐吧。”裴親王開口道。
陸之洲抬手將帽子摘下來,盤坐在了裴親王對面,他脊背的筆直,坐姿也是格外的筆端正。
看到他這麼一本正經的樣子,裴親王也不由笑出聲來。
“看樣子讓你上戰場是正確的選擇,有生之年我居然還能看到你這個樣子。”
陸之洲是裴親王的兒子,裴親王承襲爵位是個閑職,但是據K國王室的規矩,王室的孩子可以選擇從軍或是從政,會從中等職位開始做起,一步一步的往上攀爬。
陸之洲便是做出了選擇,這是一條和父親截然不同的一條路。
“您這是還在抄寫經文嗎?”陸之洲看著他桌上的兩摞厚厚的紙張。
“如今我們能做的也只是這樣了,為戰爭死去的亡靈祈福,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從哈塔斯過世的那天開始,裴親王便開始著手抄寫文書,是為過世的哈塔斯祈福,也是超度逝去的戰士們。
“在邊境上還習慣嗎?”裴親王看著有些黝黑卻健壯的兒子。
陸之洲頷首,“都已經過去半年了,當然早就習慣了。”
從小生慣養的人要去適應那樣的環境,需要耗費不短的時間。
但是再艱苦的環境他如今也習慣了,如今他能面對漫天的蚊蟲面不改,也習慣了在泥土中翻滾的日子。
裴親王看到他這樣子,眼中滿是欣,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樣很好,男人應當如此,你如今也找到了你想努力的方向。”
比起那個從前渾渾噩噩的臭小子,實在不知道好了多。
“你這半年來也沒什麼消息,你母親常常記掛著,這次回來多待幾天,好好的陪陪。”
陸之洲點頭,他原本也打算述職之后回家住幾天,裴親王如今時常住在宮里,家里也只剩下他母親一個人。
父子倆原本也不算太親熱的,只簡單的聊了幾句,裴親王便開口趕人。
“別耽擱的時間太長了,去見陛下吧。”
陸之洲起,單手將帽子戴好之后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出了亭子。
端著熱茶回來的侍從看了眼男人的背影。
“西亞先生不喝杯茶嗎?”侍從說著將泡好的茶放在了裴親王的手邊,“這是西亞先生喜歡的茶葉呢。”
前段時間西亞先生回來之后一直都是喝這個茶的。
裴親王看了眼手邊的茶壺,輕笑著搖頭,“這小子從來都不喜歡喝茶,你是看著他長大的,當然也知道他從前最喜歡的口味。”
這麼一說,老侍從還真的想起來了。
這麼說來,西亞先生從前也從來沒喜歡喝過茶,都是咖啡居多。
“可前些日子他剛剛回來的時候都是喜歡喝茶的,而且大多數是這種茶葉居多。”
知道西亞先生會回來,他特地安排人出宮買到的。
裴親王握著筆繼續抄寫經書,一副心無旁騖的樣子,“他心里的那個人,就是喜歡這種茶葉。”
如果不是為了那個孩子,他也不會完全顛覆了自己的喜好。
想到這,裴親王也是帶了些可惜,如果不是有了諸多變故,他們或許真的是有緣分的孩子。
只可惜,他終究還是遲了一步,便沒了可能。
“西亞先生穿著這軍裝可真是帥氣啊。”
裴親王在紙張上落筆,黑的墨水暈染開來,他勾著筆尖,“穿上了那服,便意味著這輩子要為國家獻,可不只是帥氣那麼簡單。”
如今的他,應該也是已經知道了那服的重量了。
時值正午,最好的時候,尹颯吩咐侍從將午餐安置在了議事廳后面。
陸之洲去到的時候尹颯已經坐在餐桌邊上坐著了。
他上前行了禮,“陛下。”
尹颯將手上的文件遞給了一旁的東擎,看著一筆軍裝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他剛從洲際回來的時候,還是染了一頭葡萄紫短發的張揚模樣,和現在截然不同的模樣。
“坐吧。”尹颯指著對面的位置。
陸之洲聽話的落座,坐姿筆沒有毫松懈的樣子。
“還好嗎?”尹颯整理了餐巾鋪在上。
陸之洲頷首,將打來的文件遞給了一旁的侍從,“邊境很穩定,每個月按時開展的軍演活也都一一記錄在冊,請您驗看。”
尹颯挑眉,沒有手去侍從呈送過來的文件。
“我不是問邊境的況,我是在問你。”尹颯看著面前的人,一字一句說,“你過的如何?”
陸之洲看著尹颯,輕輕點頭,“多謝陛下掛念,如今的我,也看到了和從前不一樣的東西,我很好。”
從洲際戰場上回來之后,陸之洲主請纓以王族份駐守邊疆,選擇的地方也是條件最為艱險的。
他們相識多年,當年西亞離開K國遠走的時候,也同尹颯道別了。
那個時候的他眼中有著追尋自由的芒,不過如今也不錯,他的眼睛里不再有迷茫,多了堅毅。
“從前你是最自由的,否則也不會逃離王室遠遁他國,如今這樣,怕是很多人都想不到你會變化如此巨大。”
在陸之洲提出前往邊境的要求的時候,尹颯自己也驚訝了許久。
可看到他神堅定的樣子,尹颯也大筆一揮的同意了。
“我們不能決定自己的出生,但是從一出生開始就背負的東西一直都在,我在這長大也該為這個國家做些什麼。”
他可以追求自由,可卻不能逃避應該承擔的責任。
“你能夠在邊境好好的歷練歷練也不錯,至有你在,我能放心一些。”
那個他看到大的桀驁青年,也終于長大。
“對了,這是三天前送過來的。”尹颯說著將燙金紋路的請帖遞了過去。
陸之洲接過來看了眼,正面下方放了金箔紙雕刻的一男一,模樣很眼。
打開之后上面新郎新娘的名字讓他詫異了一會兒。
“我記得是溫黎邊的朋友吧,嫁的是帝都席家。”
陸之洲角帶出笑意,他去了邊境之后便斷了和大部分人的聯系,這當中自然也有蘇婧婧。
沒想到這麼快便要結婚了。
“你們也大半年沒見過了,該去看看,順便給我帶份禮過去吧。”
陸之洲將請帖收了起來,“再說吧。”
原來蘇婧婧到了最后,也還是嫁給了席墨染。
他忽然想到了第一次在溫黎邊見到蘇婧婧的時候,那個妖嬈萬分,風萬種的人。
那時候的樣子,便不像是會結婚的樣子。
尹颯盯著他看了半響,忽然開口,“我心里有疑卻沒開口問你,我一直聽溫黎你陸之洲,這又是個什麼說法。”
好像也從來沒有聽溫黎過他西亞。
陸之洲握著酒杯飲了口,不以為然,“隨便取的名字,沒什麼太大的意思。”
見他不愿意多說的樣子,尹颯自然也沒多問。
從王宮出去的時候,陸之洲坐在車后座,看著手里的請帖。
如果是蘇婧婧的婚禮的話,肯定也是在的,洲際戰爭結束之后,他們也沒再有聯系了。
所有人的生活都恢復了平靜,這是最好的結果。
“先生,指揮部發來了聯絡,詢問您什麼時候返回?”
陸之洲將請帖收了起來,“三日之后。”
“是。”副將點頭。
按照計劃,先生回去之后會馬上開始軍演,為期一個星期的時間,他們都得到深山里待著了。
宮殿門口連接的這條路是整個王宮日出的時候率先照到太的地方,自然也是日落時候最后消散的地方。
從車窗進來的照在陸之洲左肩的位置,他肩上的金屬勛章熠熠生輝。
灼眼之間,他想到了從前。
“為什麼會這個名字呢……”
陸之洲呢喃出聲,他忽然一笑,笑意中也帶著釋然。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君子好逑。
這是他唯一能夠看得懂的詩句,也曾經帶著疑問問過,得到了解釋之后,他給自己取了這個名字。
他知道,能聽得懂,只不過不說而已。
如今邊也有了能夠照顧疼得的人,并且那個人,比他更合適,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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