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聞家

晚飯後，大妮乖乖地收拾碗筷。二妮跟在後。

顧二聞吆喝道：“大妮，去看看你爺爺吃沒吃完，等你爺爺吃完了，連他用的碗筷，你一塊刷出來。”

“嗯。”大妮趕忙應聲。姥姥囑咐過，娘已經沒了，讓乖乖聽爹顧二聞的話，不然連飯都沒得吃。

看著這兩個拖油瓶，顧二聞氣不打一出來。

今天趙丁氏將大妮二妮推進他家院門，揚言以後趙家和顧家斷絕關係。顧二聞再提“兩個孩子是誰的還不知道”這樣的話，被顧房友制止。顧二聞只好留下大妮和二妮。

可他一看到這兩個妮子就會想起給他帶綠帽子的顧趙氏。

擡腳踹了桌邊的凳子一腳，那張凳子翻滾出老遠，嚇得大妮、二妮不敢吭聲。

“看什麼看？還不快點去刷碗？”

大妮趕忙拉著妹妹走進竈房。

“二聞，二聞……”顧房友在西屋的炕上高聲喊道。

“來了。”顧二聞走進西屋，“爹，什麼事？”

“二聞啊，大妮和二妮絕對是咱們顧家的閨，你別總是吼們，倆一個七歲，一個三歲，沒了親孃，也是可憐的孩子。以後對倆好一點。”顧房友雖然不喜顧趙氏，但大妮二妮終歸是他的孫。

從他摔到後，纔想明白一點，人老了，不服老不行，有些事，只能靠兒。他希二聞能對兩個妮子好一點，將來二聞老了，這兩個妮子也會搭把手。

“我也想對倆好，可是我一看到倆，就會想起們的破鞋娘。”顧二聞往炕上一坐。

“大妮才七歲，都能幫著收拾刷碗，也是個懂事的孩子。不管怎樣，你以後不準再那麼大聲對倆說話。爹以前雖不管家中事，但在你們年之前，從來沒有高聲吼過你們吧？”顧房友對兒發火，都是兒人之後的事。

顧二聞仔細回想，小時候，爹確實沒有吼過他。遂點點頭，“行，爹，我知道了。”

起，出屋。

“二聞，等一下，爹還有話要說。”

“行，爹，說吧。”顧二聞重新做回炕上。

顧房友緩緩開口，“二聞，昨天趙丁氏絕對是想設計你，而且把你大嫂也喊上，我想來想去，我覺得那個趙家是想設計你和雨娘。只不過，反被別人設計了而已。”

顧二聞恍然大悟，“爹，您的意思是，顧雨娘幫了我的忙？”

顧房友點點頭，低聲說：“極有可能。”

“不可能吧？顧雨娘能有這本事？”顧二聞不太相信。

“顧雨娘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弱村姑，以我這些年來的看人經驗，有這個能力。二聞啊，你趕把當初的銀錢還給你大嫂吧。以後別再去惹雨娘。”顧房友說道。

“爹，顧雨娘沒有您說得那麼玄乎吧？聽村裡人說，就是強悍了點。”顧二聞還是不相信。

“今天爹聽說，你堂叔家的兒媳婦顧柳氏去雨孃家鬧事，親眼看到雨娘那砍刀砍碎了一塊石頭，你說得有多大力氣啊？不比那個趙德寶的力氣小吧？”

聽到這話，顧二聞不得不相信顧雨孃的厲害。“爹，我先去大嫂家還錢。”

若真是如此，可不能再惹到顧雨娘。

跑回主屋，數好銀子，找了塊破布包好。塞到懷中，走出屋門。

朝竈房喊了一聲，“大妮，看好你妹妹，我出去一趟。”

“好。”大妮怯生生地回答。

顧二聞快速走出院門。

趁著天還沒全黑下來，顧二聞跑幾步，沒一會工夫，便來到雨孃家院門口。

“咚咚”敲門。

此時，顧雨娘他們剛吃過晚飯，正在刷碗。

“門沒，自個進來就行。”杜桂花朝院門喊道。

顧二聞輕輕推開院門，走進院子，了一眼雨孃家的茅草屋。這幾間茅草屋好像一直沒翻新過呢。

不好意思地說：“大嫂，我來還銀子。”

杜桂花和顧雨娘停下手裡的活，起進屋。

顧二聞跟著進屋。

金東凌跟在顧二聞後，什麼話也沒說。只要來人不攻擊雨娘和嬸子就行。

顧二聞從懷中掏出那包銀子，“大嫂，您點一點，看看夠不夠。”

杜桂花將那包銀子接過，並沒有打開，而是說道：“二聞，你能回頭是岸，我很欣，這銀子，我也不用點。以後只要我一有空，就會過去幫著照顧咱爹。”

顧二聞慌忙擺手，侷促地說：“不用，不用，大嫂，我養咱爹。咱爹說了，大哥都沒了，不能再讓你養他。我還得回去照顧咱爹，我先走了。”

顧雨娘那麼厲害，他可不敢再惹杜桂花，還是他家養爹爲妙。

顧二聞起出屋。

杜桂花和顧雨娘送顧二聞出院門。

臨出院門前，顧二聞忽然問道：“雨娘，你是不是拜師學藝了？我聽說你能刀劈石塊。”

顧雨娘微微一下，敢這顧二聞是因爲怕，才這麼快過來還銀子。於是誇張地說道：“小叔，我沒有拜師傅，就是那天撞牆後醒過來，忽然力大無比，像砍石頭搬重之類，都不在話下，對我來說，很輕鬆呢。扔兩個人也沒啥問題的。”

聽到最後這句話，顧二聞心裡“咯噔”一下。果然是顧雨娘幫了他。“雨娘，以後家裡有什麼事，你跟叔說一聲，叔立馬幫你辦。”

“好啊。”顧雨娘爽快地說道，“現下就有件事想麻煩小叔呢，有了銀子，我們想翻新一下這幾間茅草屋，你能不能幫我們找些人來修屋呢？”

知道顧二聞通這一行。

“沒問題，你小叔我就是幹這一行的，專門幫人蓋屋翻新房屋，你們想哪天翻新，定好日子，我直接帶人過來。”顧二聞拍拍膛說道。

“行，二聞，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就去找人算日子。”杜桂花笑著說道。

在這裡，蓋屋翻新房屋都要查個吉利的日子，才能工。

“好，大嫂，我先回去了。”顧二聞告辭離開。

顧二聞走後，顧雨娘和杜桂花回屋。

“娘，馬上就快到多雨季節，翻新房屋的事，越快越好，明天您別去鎮上了，在家裡歇歇養養傷，我去找人查日子。”

顧雨娘不用專門找人查日子，問問無爲便可。

“孃的骨不疼了，沒事，可以去鎮上繼續賣玉。”杜桂花現在就想幫著閨多掙點錢。

顧雨娘安道：“娘，這幾天店裡不忙，不過去也不要，等明天我去鎮上找人算好日子，再找富珍他們問一下需要多瓶玉，等我和他們定好後，我們只在家裡制玉，往小瓷瓶裡裝玉即可。”

杜桂花覺得自家閨說得很有道理，不再堅持。

金東凌一直默不作聲。

“東凌，沒什麼事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顧雨娘催促道。

“雨娘，我想下五子棋。”自從金東凌學會之後，經常纏著雨娘陪他下五子棋。

“好。不過要等我刷完碗。”

“我幫你。”金東凌挽起袖子，上前幫忙。

“不用，東凌，你在一旁看著就行。”顧雨娘還不打算再給家裡換新碗。

顧雨娘練地刷碗。

杜桂花回屋做針線活。

沒一會工夫，顧雨娘已收拾好，與金東凌在桌子上開始下五子棋。

杜桂花邊做針線活，邊看雨娘與東凌下棋。心中暗想，若是們能與孃家人在一起，該有多好，那場面該有多和諧。

一直玩了一個時辰，金東凌才不捨地回自己院落。

顧二聞回到家後，先跑到西屋跟顧房友說話，“爹，你猜得是對的，把銀兩還給雨孃家也是對的，幸好我聽了您的話。您真是英名。”

“怎麼了？剛纔出門時，還心不甘不願的，現在怎麼誇獎起我來了？”顧房友猜測定然是雨娘說了什麼令二聞害怕的話。

顧二聞一臉神，低聲說：“爹，雨娘告訴我，扔兩個人不問題，這是變相的提醒我，是將趙德寶和大妮娘弄到一塊去的。大妮娘打雨娘主意，沒打不說，還把自己賠進去。以後我可不惹雨娘和大嫂了。”

“你知道就好，以後跟雨孃家好好相。你大嫂是個良善之人，只要你從今改過，就不會再計較以前的事。”顧房友拍拍小兒子的肩膀。

“對了，爹，雨孃家的屋子要翻新，等定好日子，我帶人去幫們翻新。”顧二聞樂呵呵地說道。

這可是與雨孃家重修舊好的好機會。

“行，到時候可別多要銀子。”顧房友囑咐道。

“放心吧，爹，到時候我只幫夥計們要點工錢，我不從中。對了，今天大嫂還說，以後有空就過來照顧你，我沒讓過來。”

“沒讓過來就對了。”顧房友老眼淚流，“大兒子都沒了，還再麻煩做甚。”

“爹，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我聽大姐說，婆很快就會傳回消息。等我再娶兩房媳婦，到時候就有人給你做飯，這兩天的飯，咱們先勉強吃吧。”顧二聞心中暗罵，這家裡沒個婆娘還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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