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秀剛提到何媽,何媽的聲音傳來,“夫人,我回來了。”
何媽跑進顧大秀的屋中,一本正經地彙報,“夫人,興邦他姥爺沒事,剛吃過晚飯,我伺候他老人家躺下,這纔回來的。他老人家讓我給您捎話,說他今天這一摔,真的把摔好了,讓您不用擔心。還說讓興邦他舅也別躲著了,問問趙德寶家有什麼要求,全部滿足他們就是。”
“啥?我爹說全部滿足趙德寶家的要求?這不是服嗎?不行,不行。”顧大秀贊同賠錢,但不贊同全部滿足要求。
何媽點點頭,“是的,他老人家是說全部。”
顧二聞低頭考慮,爹雖然上了年紀,但卻不糊塗。事到了這一步,還是聽從爹的建議爲妙。
剛要開口說話,屋外傳來幾句話,“老爺,顧家幾個長輩等在門外,說是等著舅爺。”
顧大秀向顧二聞。“二聞,估計幾位叔伯有了調解之法。你先回家跟他們商量一下。對了,若是趙家提什麼過分的要求,你就把我的傷擡出來,打折了我的手,若是我告上公堂,大妮娘即使不坐大牢,也得被打一頓板子。”
有公婆在,不敢公然將顧家幾位長輩請進來商量顧家的事,畢竟這裡是張家的地盤。
顧二聞一臉凝重地點點頭,告辭離開。
回到家後,幾位顧家長輩當著顧房友的面,一字不地複述出趙丁氏的兩個要求。
“不休妻可以,但我一個大老爺們被自己的人打還一頓,以後怎麼擡起頭做人啊?”顧二聞抱頭蹲在地上。
顧房友恨鐵不鋼。這些年來,他不管家中事,但並不代表不知家中發生的事。事已至此,若是他再不管,估計連個養老送終的兒子都會沒有。“二聞啊,答應趙家這兩個要求。立馬立下保證書。”
“爹,大妮娘把大姐打那樣,若是鬧上公堂,可是要蹲大牢的,憑什麼答應大妮姥姥的要求?我們也有和們討價還價的籌碼啊。”顧二聞不甘心就這麼答應丈母孃家的要求。
“行了,被你媳婦打一頓雖然跌面子,但最起碼看在孩子的面上,不會要你的命。但趙德寶不同,若是你不肯答應這兩個要求,他肯定會跟我們家魚死網破,到時候可不是僅僅被打一頓的問題。再說了,你大姐的事,一碼歸一碼。你的事,若是鬧上公堂,也一樣蹲大獄。”顧房友拿著柺杖直敲地面。
“二聞啊,聽你爹的話,天黑之前,若是沒有給趙家文書,這事可就真鬧大了。”一個顧家長輩勸道。
顧二聞咬了咬牙,一跺腳,“好,我立文書。”
一刻鐘之後,顧二聞簽字畫押的文書和五兩銀子送到趙丁氏手裡。
趙德寶接過文書,仔細看了兩遍,確認沒有任何問題後,方朝他娘點點頭。
趙丁氏滿意地揣好銀子,與趙德寶一起回家。要讓閨在那裡養傷。若是回顧家養傷,說不準能養死。
此時,顧趙氏正躺在炕上,恢復了些元氣,但面蒼白如鬼魅。大妮帶著二妮在屋裡跑來跑去。
“閨,你覺得怎麼樣?”趙丁氏一進屋,顧不上與大妮、二妮打招呼,直奔到顧趙氏旁。
趙德寶的媳婦趕忙起,倒出空,以方便們母二人說話。
“娘,我好多了。”顧趙氏的眼眶一紅,費勁力氣側了側,抱住孃的胳膊,低聲嗚咽。
想嚎啕大哭,但上連大哭的力氣都沒有。
趙丁氏輕拍自家閨,“不哭,現在你的子,可不能這麼哭,會落下病的。”
顧趙氏立馬止住哭聲,虛弱地說:“娘,我這條命就是撿回來的,若是沒有您和德寶一家,恐怕我早已見了閻王。以後我要惜命。”
不能生孩子如何,不得顧二聞信任又如何。以後只爲兩個孩子和孃家人活。
“對,閨啊,咱要惜命。”趙丁氏慢慢地握住顧趙氏的手,“剛纔我和德寶著顧二聞立了文書,他已保證不休你……”
不等趙丁氏說完,顧趙氏目空,一臉諷刺,“他保證不休我?可我跟他過夠了,我要休了他。以後我自己帶著大妮二妮生活。這樣狠心的人,我怎麼可能跟他過下去?”
趙丁氏勸道:“閨,你傻啊,娘是過來人,聽孃的沒錯。只要你倆還是夫妻,他就會善待大妮二妮,同時也會保證你和孩子的生計。你是他明正娶的媳婦,就算他再娶幾房給他生孩子,那都是妾室。”
“我不會再回顧家,不會再伺候那個糟老頭子,更不要再見顧二聞那個狠毒東西。”顧趙氏排斥著顧家的所有人。
“放心,娘不會讓你再回顧家,從此後,你和孩子們就住在娘這裡,以後每個月,我讓德寶去問顧二聞要銀兩。”趙丁氏的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這樣自家閨既有銀子用,又不用再回顧家氣。自家閨差點被打死,絕不會再讓閨回顧家。但同時也爲閨的將來鋪好了路。
顧趙氏眼中閃過一狠戾,“娘,顧二聞差點要了我的命,這事不能就這樣算了。”
不是幾兩銀子就能揭過的。
“娘剛纔還沒有說完呢,顧二聞還在文書上保證,等你病好後,可以打還他一頓,到時候決不報,私下解決此事。”
顧趙氏聽到這話,不知哪來的力氣,哈哈大笑,“好啊,打還一頓,你讓我生不出孩子,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趙丁氏頓時打了一個冷,在閨的目中,看到了復仇的火焰。
“閨,這話只在娘這裡說說便可,千萬不要說給外人聽。有時候,事不是要做在明面上,而是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不能與顧二聞從明面上撕破臉。今天只不過是爲了拿到了保證書,才明目張膽地嚇唬顧二聞。但以後的事,要從長計議。
顧趙氏收斂目,低聲說:“娘,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不會再如之前一樣衝。以後只會讓他吃暗虧。我病好以後,不僅不會打還顧二聞,而且還會好好對他。”
到時候顧二聞激還來不及吧?
大妮和二妮跑到顧趙氏旁,“娘,我們想回家了。”
顧趙氏眼睛一瞪,“記住,以後這裡纔是我們的家。”
“可是……爹爹……”
“閉!”顧趙氏打斷大妮的話,“你看到娘現在這半死不活的樣子了嗎?都是被你爹害得,以後再也不許在我面前提起他。還有,以後你倆見了他,不許喊他爹,若是敢喊,小心我再也不要你們了。”
“嗚嗚……”
大妮二妮嚇得直哭。
趙丁氏低聲哄勸,“大妮二妮不哭,你娘得了重病,心不好,發脾氣不是衝你們姐倆,是衝你們那個沒良心的爹。”
“嗚嗚……以後我們再也不喊他爹了,他是壞人,就是因爲他,娘纔會兇我們,我恨他……”大妮邊哭邊說道。
聽到這話,顧趙氏心略好,“行了,別哭了大妮,領著你妹妹到外間玩吧。”
大妮乖乖地領著二妮出了裡屋,走過客廳,進了另一間屋子玩耍。
“閨啊,以後別這麼對孩子。”趙丁氏有些心疼孩子。
顧趙氏長嘆一口氣,留下兩行清淚。有氣無力地說:“倆是我上掉……下來的,我也不想這樣……對倆。可一看到倆,我就會想到……倆的親爹……顧二聞,脾氣就……控制不住。”
“好吧,這兩天我讓倆進來在你面前晃悠。”趙丁氏抹了一把眼淚,向德寶媳婦,“德寶家的,這兩天還是你幫忙帶著大妮二妮吧。”
“好咧。”德寶媳婦答應地乾脆利落。
剛纔大姑姐吼大妮,替孩子心疼,但又不敢說大姑姐。過會,把孩子帶回自己院子,省得大人打架,孩子們跟著氣。
趙德寶和他媳婦帶著大妮二妮回自家院落。
哄睡了大妮二妮,德寶媳婦輕手輕腳地退出屋,轉去了趙德寶那屋。
“那個……今天你累了。”趙德寶憨憨地說道。
“什麼累不累的,我做得事都是應該的。”德寶媳婦吹滅油燈,踢掉鞋,慢慢挪上炕。“德寶,今天你們沒打起來吧?”
“沒有,姐夫……不……顧二聞連面都沒敢,直接寫了保證書。算他還有點良心。”
“德寶,咱們家能過得這麼好,與姐夫……不……與顧二聞分不開。吃水不忘挖井人,以後你還是對他客氣點。”
“我們應該激的是大姐,不是顧二聞。是大姐補的我們,又不是他。”
“若是沒有他的默許,你覺得大姐能這麼順利地往孃家銀子嗎?本來他們兩個人過得好好的,還不是因爲大姐不肯養公公才生出這些事端?你看現在他倆鬧得這麼僵,以後孩子怎麼辦?”
“大姐不肯養顧房友,確實有些過分,但顧二聞也不應該把我姐打這樣,反正我饒不了顧二聞。”
“這是兩碼事,我說不通你,算了不說了,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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