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順吾皇意無臣子心

重華宮裡的花蕎，很快就收到了海華的訊息，張樾讓海華告訴花蕎，不要輕舉妄。

他們的任何行，也許會促使皇上做出對呼延錦不利的行。

“怎麼會這樣？吳先生這麼大年紀了，在寶應，本本分分做私塾先生二十多年，就算他是建文朝舊臣，皇上就不能放過他嗎？”

吳先生也是花蕎的先生，他孤一人在寶應生活，柳雲娘做什麼好吃的，都讓花蕎、花榮送去一份，把他當家人。

因為吳先生尊重求知的人，他也並不歧視，這樣，花蕎才能在私塾做了兩年奉茶丫頭。

在這每天隻燒一壺開水的兩年裡，吳先生帶完了，人生的開蒙學習。而這些教育，阿爹並不擅長，阿爹教的，是吳先生不懂的自然和科學知識。

最可貴的是，吳先生願意接，由花蕎現學現賣，傳導過來的自然科學，有時，甚至好奇執著得像個孩子。

所以他教育呼延錦，也和他穹窿山上的先生們大相徑庭。

他教他“審時度勢，與時皆行”；他教他“民惟邦本，本固邦寧”；他教他“若順吾皇意，即無臣子心”。

呼延錦年時，對父親言行的迷茫，自吳先生，得到了最好的答案。這也是他斷然站到，父親和易呈錦對立麵的最本原因。

這樣的吳先生，皇上現在要呼延錦殺了他。

“師兄太可憐了，皇上為了證實他的份，要他去做違背良心的事！”花蕎憤憤的說。

小高搖頭道：“以大人的格，他不會去傷害他的先生。可這就會將他自己置於困境。”

“有什麼辦法，可以見見大師兄就好了……”花蕎歎氣道：“師兄千裡迢迢，遠赴寶應，現在孤立無援，這些跟去的錦衛裡，難道就冇有自己人？”

“錦衛不會到後宮來，但您偶爾可以去前殿。我聽說，孫貴妃經常在申時，到武英殿去送茶點羹湯......”

“申時？那不就是現在？”

花蕎跳了起來，提起子就往萬安宮跑。

孫貴妃這會還在親自嚐嚐哪種甜湯味道合適，花蕎便衝了進來。

“怎麼跑得那麼急？後麵誰在追你？”孫貴妃蓋上蓋碗，一邊拿了條帕子過來，一邊笑道。

“啊......冇有冇有，我就是想和貴妃嫂子，一塊去看看皇兄。”

花蕎過去逗逗三公主，把剛纔在路上順手摘的一朵小花，放在手裡。三公主小小的手指，拈著小花認真的看著。

“那就去吧，你皇兄那邊這會正好空著。”

孫貴妃之前還頗想不通，皇上為什麼要拆散花蕎那一對，皇上跟做瞭解釋，也就隻能替他們惋惜了。

現在看見花蕎像往常一樣神采奕奕，也放了心。

人嘛，總是要嫁人的，蒙著頭嫁，閉著眼生活，遇到知寒知暖的，就是上輩子修來的緣分，遇不到，也就這麼一輩子。

花蕎是的救命恩人，而且還救了兩次。

在南京被蛇咬，若不是理及時，自己也一命嗚呼了。回了宮，自己又被陷害毒死二公主，也是花蕎站出來質疑二公主的死因。

若是花蕎讓去求皇上，哪怕明知道皇上不會答應，也還是願意去努力一次。

姑嫂兩人，走在去武英殿的路上。

“賜婚的事……皇上也是為了大明考慮，呼延錦是個難得的人才，假以時日，他會為大明的肱骨之臣……你不要怪皇上。

人一輩子，哪能冇有憾？大明的人，就像是男人的私有品，哪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不過是讓自己不斷適應現實罷了。”

孫貴妃輕聲細語，也知道這樣的寬很空，可不說說，又覺得於心不安。

想起什麼，突然拉起花蕎的手笑到：“說起來這位鄭彥，和我還有一點親戚關係。他的嫡母，是我的堂姑。以後，我們倆的關係就更近了！

我替你打聽過了，鄭彥相貌人品都不錯，關鍵是，人家對你的印象不錯，一家人都等著你過門呢。”

花蕎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隻好說：

“害！這還有兩年多時間呢，兩年以後，真定長大了，寧兒也長大了……”

孫貴妃“噗呲”笑到：“真定長公主長大是真的，寧兒才四歲，剛學犟，能有多大？”

不過，也是個冰雪聰明的，花蕎不會無緣無故提起真定，怕不是想等將來，來個移花接木、天換日？

隻要能讓皇上有臺階下，無損皇上麵，願意出麵，替花蕎做說客。

兩人心下默契，轉眼間已經來到武英殿。

殿外的周正看見貴妃娘娘和長公主一起過來，也不好阻攔，就讓二人進殿了。

皇上說過，貴妃娘娘過來，不用通報，直接進去。那也不能隻攔寶應長公主一個啊？

“臣妾給皇上請安！”

皇上聽見貴妃的聲音，一抬頭，還以為是自己眼花，麵前站著兩個人。

“花蕎？你怎麼也來了？”

“我到貴妃娘娘宮裡看三公主，見娘娘要過來，我就陪走走。”花蕎趕說到。

孫貴妃將甜湯端給皇上，瞥了一眼蕭忠、張樾，撒道：“本宮要和皇上說兩句己話，你們幾個，都到殿外候著去。”

皇上含笑默許，蕭忠、張樾、花蕎，便退了出去。

花蕎找的就是和張樾說話的機會，向著張樾道：“張大人，是否能移步？寶應想問問太皇太後，在潭拓寺的況。”

“當然可以。不過太皇太後如今法號靜淑，長公主要稱為’靜淑居士’。”

張樾邊說邊和花蕎向牆邊走，離開蕭忠十幾步遠。

花蕎小聲問：“呼延師兄他怎麼樣？會不會有危險？”

“去的路上安全，就看他到了寶應怎麼做。”

“怎麼做？他不可能殺了吳先生。這麼多年來，吳先生並無謀反之心，皇兄為何不肯放過他？”

這一點，花蕎始終想不明白。

張樾想了想說：“這麼說吧，皇上不能肯定呼延的份，吳先生本可以不死，現在，隻不過做了呼延的一道測試題。”

“殘忍！”

“當皇上，哪有不殘忍的？現在我就擔心呼延，他是個講義氣的人，可吳先生不死，他就得死……那邊什麼況我們也不知道，隻能靠他隨機應變了。”

“錦衛裡冇有你的人嗎？”

“都是我的人啊！”

“不是說你在武英殿，皇上派人去點的人嗎？”

“冇錯，那也是我的人啊。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那還用天天待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