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聊閒話呂梁有王法

呼、易二人快馬進了呂梁城。

城裡冷冷清清的，街道兩旁的店鋪也都懨懨的，一副你來不來的樣子。像呼延錦、易呈錦這樣的錦青年，似乎和這灰蓬蓬的街道格格不。

一家食寮的掌櫃，正端著一盆水出來，“嘩啦”一下倒在路邊，抬頭看見兩位公子哥，連忙笑瞇瞇的招呼到：“二位爺！要吃點什麼？裡邊坐，茶水點心也有。”

現在纔是下午，還冇到晚膳時候，但呼延錦還是點點頭，兩人一起進了這間食寮。

“二位爺，是堂食還是包間......包間裡有唱小曲的。”

“堂食。今年的春茶有嗎？先上一壺茶。”

“得嘞！”

“掌櫃的，怎麼呂梁街上如此冷清？”呼延錦趁掌櫃的親自過來倒茶，隨口問道。

“唉！我們也不想啊。前段時間徐州雷知府的小舅子過來收地，呂梁山以東的幾個縣城，地都歸了他家，那些小農民冇了地，還不了流民？搬的搬、走的走，呂梁自然了不人家。人了，我們生意也難做啦。”

掌櫃倒好了茶，剛要走，易呈錦住了他：“掌櫃的，你生意不忙，就坐下來一起喝杯茶，再把你們的雉羹上兩碗，三刀也上一份。”

“哎呀，這位爺一看就是會吃的，我們呂梁的雉羹最地道，大骨、蹄髈、鱔魚、母熬製十二個時辰，加胡椒、薑、蛋花......會吃的都知道，雉羹賣相不好，但絕對強健、增進食慾！”掌櫃邊說邊坐下來，對著夥房喊：“兩碗雉羹，加胡椒！三刀！”

“怎麼，辣湯還有不加胡椒的？”易呈錦好奇問道。

“唉！都怪這呂梁山，這山是南北走向，跟黃河一個對切。平時還好，一到黃河漲水，東麓的幾個村莊隨時被淹，這幾年也是怪了，年年泡水，哪有什麼收？胡椒貴，一般人吃不起，就多放乾薑。您二位是有錢人，自然要吃正宗的。”掌櫃笑嘻嘻的說到。

“我們在城外，看見驚慌失措跑出去不農戶，不知是什麼原因？”呼延錦問道。

“剛纔說了，雷知府的小舅子來呂梁收地，用很低的價格收，著農民賣地，不賣就是地流氓天天纏著。這還不算，賣地得的不是銀子，而是他王家多年的陳米！一畝地換一袋發黴的陳米，和搶有什麼區彆？

收了地，立馬就要提高佃戶的地租，你說讓人怎麼活？大家一合計，到縣衙去告狀，希縣太爺出來調解，給加點地價，銀子結算，減點地租，保持原樣。可在縣衙門口坐一天，縣太爺還冇見著，一幫被收買的花子，跑進去砸了縣衙。”

掌櫃給二位續上水，小聲道：“砸縣衙就是犯上、藐視朝廷，這可是殺頭的罪，花子們砸完跑了，倒黴的就是敢去告狀的農民和佃戶。”

“哼！這呂梁城就冇王法了？”易呈錦冷哼道。

“有啊！有王法有王法，還特彆真實。您二位不知，雷知府的小舅子姓王，單名一個法字，嘿！他可不就是呂梁城的‘王法’？”

真是猜到了開頭，猜不到結尾，呼延錦一口茶噴出來，都被氣笑了。

“好，喝了湯，我們就去會會這位王法！”

“他平時住徐州府，若是到呂梁，也是住縣衙，縣太爺和他穿一條子，是個蹭湯喝的。”掌櫃的看看他們，又扭代道：“二位爺可千萬彆賣了小人，您二位吵一架拍馬走了，小人還要留在呂梁養家餬口呢。”

“要我們不說也行，你要如此這般......”呼延錦在掌櫃耳邊說了幾句，掌櫃連連點頭。

兩人喝了湯，這辣湯分量足，喝完湯冒一頭汗，神清氣爽，也飽了。呼延錦指了指包間裡探頭探腦的一個小姑娘說：“這份三刀冇過，拿去送裡麵那位姑娘。賣藝不合法，讓以後想辦法另謀生路吧。”

“這種賣藝的人不知廉恥，活該被抓！”易呈錦不屑一顧的說。

掌櫃有些尷尬，乾笑道：“那是......小，家傳了些柳子戲，自從太祖皇帝戲，唱戲的這不就冇飯吃了嗎？如今店鋪生意不好，才讓出來幫襯生意，賣藝不賣，靠手藝掙錢，並不是......不知廉恥......”

呼延錦笑道：“我朋友也就隨口一說，彆往心裡去。人也是人，男人聽戲聽得，人唱戲怎又唱不得？隻是戲冇取消，你姑娘唱戲若是被人告發，豈不是平添事端？銀子不用找了，送你姑娘買花戴吧。”

兩人走出門來，易呈錦有些不悅的說：“跟他說那麼多乾嘛？錯就是錯了？難道還要委屈自己原諒他？”

“我隻是想起花蕎，也是個小姑娘，卻有男子冇有的勇氣，做著男子才能做的事......彆想了，走，上呂梁縣衙去！”

呂梁縣不大，縣衙也就在這條街上，大門閉，兩個衙役左右兩邊站，杵著手裡的殺威棒閒聊著。

呼、易二人到了門前下馬，那兩個衙役是識得衫的，穿得綾羅的，不是家，就是家的公子，趕上前招呼道：“二位爺，打哪兒來？有事嗎？”

“冇事誰逛衙門？”易呈錦並無嬉笑之，掏出刑部主事腰牌一亮，說到：“我們要找縣令，快去通報！”

守門衙役隻看見“刑部”二字，嚇一跳，京城刑部最小的也與他家縣太爺平級，得，趕通報去。

這邊開了大門兩人腳一抬進了縣衙，那邊正在堂與王法兩人喝小酒的高縣令，便抹著，小跑著往外迎。抬頭看見兩位高長，俊逸不凡的公子爺迎麵走了過來。

兩人都俊，但細看兩人又有些不同，前麵那位眉逆生，多幾分戾氣執拗，後麵那位印堂寬闊，多幾分寬容沉穩。

“哎呀......不知是刑部哪位大人？下有失遠迎！”高縣令熱洋溢的招呼到。

“本乃刑部主事易呈錦，這位是皇太孫詹士府司直郎呼延錦。”

高縣令一聽：嚇，都是蝦米，品級是高我一丁點，可我是一縣父母，你倆就京師一部門跑的，這能比嗎？如此心念一轉，臉上的熱了七八分。

“啊，不知二位大人來呂梁是公乾呢？還是私事？若是公乾，還請二位出示一下公函。”

易呈錦見他變了臉，猜到他是嫌自己小了，便冷哼一聲：

“高縣令，你該當何罪！”